第2章 第二章 目标赛博孤儿

连出岫放下茶点,挥手让连声道歉的佣人端着东西离开,直白询问,“父亲,您直说吧,让我到书房等您,是有什么事情要亲自交代?”

连关山直视他,神色明显复杂了。

连出岫眼前有些发黑,辨不太清楚,只知道对方沉默了许久,似乎也挣扎纠结了许久,才道:“枫晚他心脏不好,治疗用的药剂副作用实在太大了,他的身体受不住,需要有人做那个媒介。”

闻言,连出岫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身体机能触底反弹,手脚发麻,视力倒是恢复了不少。

他看到,连关山眉头紧皱,双手不安地交织,语毕,薄唇抿住。

却见连关山等不到他回复,又语气凉薄道,“你用了,抽血给他治疗。”

是命令,而非商量。

连出岫怔住,像是没有察觉出话中的残忍与心狠。

提前宣告死刑,压根等不到七月一役啊。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连家富贵,如果只是需要辅助治疗的人,重赏之下,必有响应者。

身强体壮,血型相同,也不算过高的要求。

为什么,非得是他呢?这个名义上的父亲难道不知道,连枫晚身体欠佳,他也从来体弱,拿他净药,天长日久,无疑是一命换一命。

连枫晚求生,他连出岫就活该去死么?

“你们……血型是一样的,体检结果,也最匹配。”说着,连关山已然恼羞成怒,疾言厉色起来,“你以为我们没找过其他人,尝试过其他办法么?都试过了,没有用才找上你的。”

“父亲,我不想。”

连出岫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已然有了哭腔。

握在手中,锁着两份礼物的钥匙冰凉尖锐,似乎已经划破手心,却是连出岫最后的力量来源。

“我这不是同你商量。”连关山深吸一口气,重新化身为威严不可侵犯的家主,“这几天早点休息,小林你们几个轮流盯着,没什么事就在屋里。最近家里人多,别添乱。”

“这算什么,软禁?”

悲极反笑,连出岫反问。

“我这是……”

连关山话未落地,白色的绒团兴冲冲蹿出,尾巴摇得飞快。它今天洗了澡,才吹干毛,又软又蓬松,新雪一般讨人喜欢。

但连关山非寻常人,见萨摩耶冲进书房,直直朝连出岫扑去,脸一下黑了,提高音量,“把它弄走。”

“我看谁敢!”连出岫站起身,眼前一黑,身形不稳,却坚持着把话说完,“你说家里不适合养宠物,可多多在家也养了这么多年了,他一来就要送走,管家要没护着,它已经被打死埋了。”

连出岫拍开伸向萨摩耶的大手,情绪已然失控,“你说他身体弱,需要静养,我一句怨言没有,直接把房间让出来了。”

“他天纵奇才,踩着我上位,都辱到面前了我又什么时候撕破脸给他难堪,可我就活该成为他复位的踏脚石?”

“父亲,您扪心自问,连枫晚回来之后,您变了多少,这个家变了多少?是,我是假少爷,连枫晚才是您的亲儿子。可我又做错了什么,是我非要把着连家不放么,又有谁给过我选择!”

晕倒前,多多激烈的叫声让连出岫知道,今晚的宣泄于连关山而言,只是一场笑话,无甚影响。

清晨

家庭医生全程低头,一言不发,空腹采血过后,连出岫才惊觉,自己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连坐起身都费劲。

而那几毫升,只是为了化验取样。

大的袋子还在后面。

管家语气颤抖,“真的不能早饭后再抽么?出岫的脸都白了。”

医生只摇头,更粗的针头扎入血管,殷红的血顺着管道流出收集在袋中,无人知道,连出岫耳鸣与视线模糊的症状,愈发严重。

医生停手,连出岫看了一眼装满血的袋子,满是光影跳动的黑白二色。

再严重些,怕是又要瞧见走马灯了。

只当是,偿还旧账了……连出岫对自己道。

但那颗心,他谁也不给。

还是大哥那位惯会享受的,混不吝富贵独生子发小说的好,“人生贵在享乐,就算修身养性,寿至天年,什么也没看过尝过体验过,岂不是白来人间一遭。前尘已尽,未来可期,最重要的还是活在当下。”

什么身体不好,就该修身养性、无欲无求?

他不在乎了,短命就短命。

宁可英年早逝,也不要把健康的心脏拱手他人。

反正科技和狠活遍地的世界,各行各业都在惦记他的小命。

无父无母又如何?

待他成年,户口独立,他要脱离连家,做赛博孤儿!

*

住院区

“囡囡,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少了牙的奶奶口齿不清劝道。

是老了,连出岫瞧她,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也是在家里乖乖注射药剂,被抽血,看守的保镖见他老实放松了警惕,不再24拘着他。

才有跑出家门的自由。

户口本复印件,身份证,录取通知书。

有这三样,就能转到学校集体户口。

奶奶仁慈和蔼,见连出岫同她搭话,开口也多,还给他暖手,直道:“囡囡这是受委屈了,还是检查结果不好,莫哭啊,奶奶给你勾个小猫小狗,好不好?”

“没哭。”

“还犟,奶奶的孙孙要哭的时候,跟你一模一样,也不嚎,一个劲抽气,吧嗒吧嗒一个人掉眼泪等人哄。”

“奶奶眼睛虽然看不太清了,但手还好呢,勾个小玩意可快了,一般的犟拐拐我还不给呢,毛手毛脚扯松线。囡囡乖,我给你勾两只。”

“谢谢奶奶,那我要两只小白狗,一只大一点,一只小一点。”

连出岫闻言轻笑,却比哭还难看。

“好啊,那一只头上戴一朵花,好看。”

“好……”

多多是一只爱漂亮,喜欢花花绿绿东西的萨摩耶,毛弄脏了都不用人催,自己就会往浴室跑。

虽然他的境况更糟了,但多多好歹去的安详。

安乐闭眼……总比被活活打死强。

“莫哭啊,你喝你的酒,我不拦着你嘛。”

“是饮料。”

虽然,有度数。

连出岫虽说要摆烂,到底惜命。

纵然想在成年当日尝试酒精饮料,不忘到医院来,万一出了事,抢救起来也快。

“噼里啪啦——”

玻璃碎裂声传来,奶奶捂了自己耳朵不够,还给连出岫捂了捂,“吓死个人哦。”

“医生,怎么了?”

“莫拉他,这个不是医生。”

“穿着白大褂不是!”

“就那边,一个医药研究所的研究员抢救完才送出来,这些都是他们实验室的人。”

“你欺负我读书少啊,实验服不是不外穿的?”

“顾不上吧。”奶奶勾玩具的手不停,接过话头,小声解释,“那个研究员,实验好像出问题了,经费续不上,所以自杀了。”

“可惜了……听说研究方向是精神类的药物,成果好可以把几种进口药的价格彻底打下来。”

“啊?实验没法继续了?”

“听那几个年轻娃说,难咯,没钱,老大还搞成这个样子,老大的学生,就刚刚那个……还卷进贪钱的官司里。”

一群老头老太消息灵通,你一眼我一语唏嘘不已。

连出岫用吸管尝过几口饮料,苦到喉咙眼,试过三回都是这个味,忙放下。

不好喝,不喜欢。

不试了。

但,刚刚过去那个?衣服有些眼熟啊。

连出岫一只手给奶奶锤锤腿,左右腿轮换,另一边手机屏幕滑动,找到了有关消息,“智德药物研究所……自杀、官司,那就是兰康啊?”

“啥子嘛?”

“这个。”他将照片放大,给奶奶瞧过,“刚刚过去那人。”

“模样挺俊呢小年轻。”嘴里只剩下几颗牙的奶奶笑开,“囡囡你做啥子去嘛?人家导师刚出事,莫心思放在耍朋友上哦。”

“我去让他有心思耍朋友。”连出岫扯出个笑容,玩笑道。

“小囡囡哦,瞧见俊的就走不动道了,来拿上这个,你看看人家欢不欢喜。”

巴掌大的勾针狗狗除了黑色的豆豆眼,通身雪白。

连出岫见缝插针,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人出来,曳了人到几个看热闹的老头老太指明的空病房。

“做什么?”

高大的男人境遇糟糕透顶,隐隐有了怒意,但脚步还是顺从的。

若非如此,以连出岫的体格气力也不可能拉动他。

“别激动,看这个。”

连出岫早有准备,屏幕滑动,几处价值千万的资产证书,所有权人都是同一个。

紧皱的眉头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拧在一处,“所以呢,少爷是特地跑来炫富的?”

“当然不,我是来见我的被投资人的。”连出岫微笑。

“我?”兰康不解。

“对。现在,可以心平气和跟我谈谈了?”

咖啡厅

连出岫请客,咖啡点了两杯,各色点心倒是要了不少。

“小少爷,您真的了解你打算投资的项目么?”兰康的眼睛虽然大,但狭长锐利,没了那身白大褂,更显凌厉。

“不了解。”连出岫摇头,“该说,全然陌生。”

无怪对方语气冷淡,这太像是富二代玩票,管杀不管埋的戏耍。

“应该说,我愿意投它,相信它不会亏损,都是因为你。”

兰康闻言,表情不变,心跳却仿佛漏了一拍。

“我相信你的眼光。”

对方语气轻松,可兰康却不能不认真。

药物研发,动辄几十上百万的投入,若是碰到难以攻克的技术障碍,后面加两个零也是不够用的,钱烧完了听不了响也正常。

眼前的半大少年,真的明白他在做什么?

“我知道啊。”兰康惊讶,“你没说,但脸上都写着,很好猜。”

日常周围都是人精,瞧见这样心思都写在脸上的,连出岫也新奇。

电话震动,打断了略显尴尬的氛围。

“你接。”连出岫叉子叠了两块奶油小方,示意自便。

几分钟后,连出岫语气悠悠,“没想到,兰康学长你都有孩子了?”

“咳咳——”

兰康瞥了他一眼,险些被喝下用以掩饰尴尬的咖啡呛死,连出岫则一脸无辜。

乖、自习、检查作业、家长会……几个关键词,很难不联想到对方家里有孩子,已经为人父吧。

“……弟弟妹妹,我还没结婚。”兰康解释,“他们要升学了,成绩上有些为难。”

“多正常,你们家已经出了你这么个大学霸,祖坟也不能一直冒青烟。”连出岫道,他不就是连家的异类。

忽得,他又想起,连家嫡嫡道道的正主少爷也是个学霸,一家子都是聪明机智的主,又沉默了。

“怎么了?”

“没事,聊回之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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