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不吃了?”陶乐源看了她一眼。
“哦,吃啊,”许美莉回过神来,又低头扒了两口粥。
凌母听到儿子说要把他们留下来,就想到要去把客房收拾一下。也不知道他们家这样的条件,人家嫌不嫌弃。
各怀心思地吃完了一顿晚饭。
陶乐源许美莉走了出来,凌力铮跟着走了出来,对他们道:“要不,今晚在我家住吧?”他说出了自己的安排,“我家有间客房,阿姨可以住在客房。陶乐源,”说着看向陶乐源,“他可以跟我住一间。”
母子俩一听,对视了一眼,又都看向凌力铮。陶乐源想到和凌力铮一个房间,心突突了一下。不是特别乐意,但是想到回去陶家,滋味也不美妙。他不确定地看向许美莉,问:“妈,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许美莉沉吟了下,她觉得留在这里,是好过回到陶家。万一那个疯男人半夜要拿刀砍人,那不吓死人么?但是贸然留在人家这里,也感觉很冒昧。
“会不会,太打扰了?”许美莉看向陶乐源,“要不乐乐留下……”
“妈,”陶乐源打断了她,“你不留,我也不留。”
“阿姨可以住客房,”凌力铮想得很周到,“洗澡的话,我让我妈找两件干净的衣服……”
“……”许美莉的顾虑之一就是生活上的不方便,每次都是出门得急,没带衣服。一来到人家家里没有换洗衣服特别的不方便。在陶家,许美莉还能穿穿儿子的衣服,在这里……没想到都安排好了。
许美莉听了凌力铮的话,不由失笑:“你这孩子还怪贴心。”
“妈,那我们留下来吗?”陶乐源问。
“那就留下来住一晚吧,”好过回去担惊受怕的。许美莉说着,又看向凌力铮,“小伙子,麻烦你了。过后我给你们交伙食费和住宿费吧。”
“不用,阿姨,没什么的。”凌力铮见终于留下他们了,心里很高兴。他的眼睛看向陶乐源,陶乐源感受到他的视线,也看了他一眼。触碰到他的目光,面皮有些发烫。
凌母去收拾了一下客房,点了蚊香,搬了风扇。又去找出了压箱底的年轻时穿的裙子和两件洗过没穿过的内衣裤给许美莉送去。
许美莉感觉他们一家人真是热情又贴心,心里舒坦了不少。
洗完澡,各自回房休息。
陶乐源一踏进凌力铮的房间,就忍不住想起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他想转身逃跑,但是不知道能往哪儿跑。
“陶乐源,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凌力铮在前面叫着人。
“哦,”陶乐源闷闷应着,脚被他的话牵引着走到了里面。
凌力铮走到床前,打开了灯,转身看着人。陶乐源眼角余光瞥到他转身,吓了一跳。他壮着胆子抬头扫了人一眼。凌力铮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陶乐源感觉自己被他看得缩小了一圈。
凌力铮看到陶乐源缩着脖子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真是好气又好笑。
“陶乐源。”他清咳了声,叫着他的名字。
“干嘛?”陶乐源不耐烦地应着。
“昨晚的事,”凌力铮说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伸手抓了抓头发,撇开了脸,“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陶乐源要集中全部注意力侧着耳朵听,才勉强听到一点。大概是在跟他道歉。
“……”陶乐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凌力铮好不容易把话说了出来,见人没反应,不由又看了过来。他看不穿陶乐源的想法,只好说他自己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捉弄你了。”
“哦……”
“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
以前那样,以前哪样?陶乐源顺着他的话想“以前”。今天以前都是“以前”,那范围可广了。
凌力铮说出口也意识到,“以前”的范围太广了,怕他误会,忙又道:“就是,像平常那样相处,没有,没有肢体接触……”
“哦……”
陶乐源想着,除去被他捉弄那一次,其他的肢体接触都是可以接受的。这么说,以后都不要那样了吗?
陶乐源脑袋中回想着从前他们的“肢体接触”。有去割草时,他被蛇吓得跳到他身上,被他抱着放到了斗车里。有在江边捕鱼时,他抓着他的脚帮他拔掉那条可怕的蚂蝗。有他们在吊床那里嬉闹时,他坐到了他身上。有,在这张床上,自己抱着他,把他当枕头,他们挨一起睡……
数不胜数的肢体接触,以后都不要了吗?
陶乐源不太乐意,他准备开口时,凌力铮对他道:“你先睡吧,我肚子有点饿,先出去吃点东西。”
“哦……”陶乐源只好应着,眼看着人从身旁经过。他好想一把抓住人,大声对他道:“我不是不要肢体接触,我只是不想要昨晚那样的肢体接触!”他的手伸出去了一寸,拂过了他的一片衣角,终究没有抓住人。
心情有些奇怪,忽然就不太开心了。
陶乐源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把手机放在日字台上,捏起一只蜻蜓看着。
蜻蜓的身体没有那么绿了,有一点点泛黄,蔫蔫的。陶乐源人也蔫蔫的。
“真的以后都不要肢体接触了吗?”他问蜻蜓,蜻蜓沉默着。
陶乐源回身看着凌力铮的床,床上只有一张凉席,一个凉枕,连一张被子都没有。陶乐源想起上次睡凌力铮的枕头。凌力铮和他抢枕头。他们还嬉闹了一场。
想起那时,陶乐源嘴角不知不觉中翘了起来。他脱了鞋默默爬上床,把那只凉枕推到里面去。自己在凉枕上躺了下来。
眼睛望着上方的床顶,在脑中区分着陶家的床顶和凌家的床顶有什么不同。这张床连同床顶的木架子都是棕色的,看着古色古香的,有点像古董。陶家的床和床顶的架子是原木色,就有点一般般。
城市里很少见这种架子床,都睡的软床,这张床硬邦邦的。刚开始陶乐源有点睡不惯,习惯了就还好。视线收回来,翻了个身,看向门口方向。等着凌力铮回来。
等得快睡着了,凌力铮才回来。
察觉到他回来了,陶乐源清醒了一下。他闭着眼,强撑着不睡,看他怎样。
凌力铮看到陶乐源又抢他的枕头睡,有些无奈。其实他可以再找一个枕头回来的,但是又觉得,只有一个枕头的话,陶乐源可以枕在他身上。一想到陶乐源枕在他身上,他就不舍得找枕头了。
“陶乐源,你又睡我的枕头。”凌力铮像之前一样,从他头下拿过自己的枕头。
“嗯……”陶乐源一见他抢枕头,不由抱着枕头不让他拿走。身体跟着被抢走的枕头挪了出来。
“快给我枕头,”凌力铮笑着看他,“你少爷还需要枕头呢。”
“嗯……”
凌力铮放开了手,陶乐源忽然心里一空。他睁开了眼,凌力铮正好把灯关了。他的眼睛一下陷入了黑暗之中。
凌力铮回过身来,陶乐源又赶紧闭上了眼。心突突直跳。心想,他不要枕头了吗?
凌力铮要躺上床,陶乐源正睡在他睡的这个位置,他不由轻轻拍了拍人,“哎,睡里面一点。”
陶乐源闻言,抱着枕头滚到里面去了。滚到里面去后,又把枕头枕到脑袋下面。
凌力铮视线适应了黑暗之后,勉强看清人的轮廓。见他把枕头枕到脑袋下面了,就伸手过去,把他的脑袋推开,把枕头抽了出来。
“枕头给我吧,少爷枕什么枕头。”
“……”陶乐源被他推了一下脑袋,有些恼了。
凌力铮枕着枕头,舒服地叹了口气。陶乐源气得睡不着,负气地凑了过来,把脑袋枕在了人身上。
“又把我当枕头吗?”凌力铮看了他一眼,也没推开。
陶乐源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忍不住勾了勾唇。鼻间嗅着凌力铮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身体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闭上了眼。
睡到半夜发冷,陶乐源抱人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拱进凌力铮的衣服里去。凌力铮被他闹醒了,翻了个身,将人抱进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
陶乐源被一个热烘烘的火炉烘着,慢慢的就不冷了。
不知睡了多久,又热了起来。陶乐源又嫌弃烘着他的火炉了。自己滚到了里面去,离人远远的。
凌力铮清醒了一下,感觉怀里空空的,有些不得劲。不过,他想起自己说过的话,除非陶乐源自己主动靠过来,否则他就不要再和他有肢体接触了。
凌力铮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迷迷糊糊重新睡了过去。
鸡啼了。
凌力铮耳朵听到了外面抓鸡的声音,也没理,翻了个身继续睡。
一觉睡到大天亮,再也睡不着了。
凌力铮睁开了眼,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床顶,听到身旁的呼吸声,又看向人。
陶乐源蜷在床里侧,枕着自己的手睡,看着可怜兮兮的。凌力铮从床上坐了起身,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枕头,把枕头推过去给他,“枕头给你吧,哈~~”
他打了个哈欠,眼睛看着陶乐源动了动,那小子眼睛都没睁开,把枕头拿过去枕在了自己脑袋下面。
凌力铮看他的样子,跟看只可爱的仓鼠似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静默地看了一会儿,在忍不住想冲上去抱住他时撇开了头。
算了,瞎想什么呢?凌力铮说了自己一句,下床穿上人字拖走了出去。
外面天光大亮,太阳出来了,看来今天天气不错,不下雨了。
凌力铮站在堂屋门口,双手向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勉强清醒了一些。
屋里静悄悄的,估计爸妈已经去打工了。
走到大门口,开门出去,远远看了一会儿池塘那边。视线收回来,看到墙边一个粪箕,里面装着湿漉漉的鸡毛。
“汤鸡了?”凌力铮狐疑了一下,回身慢悠悠地走向厨房。
走到餐桌旁,拿开竹编的桌罩,果见桌上两盘白切鸡,连蘸料都备好了两小碗。昨晚吃剩的菜全部撤掉了,又重新炒了生菜,南瓜,西红柿炒鸡蛋。看着挺像样。
凌力铮看到一桌子的菜,忍不住重新盖上桌罩,回屋去叫陶乐源。
“陶乐源,起来吃早餐了。”
“嗯……”
凌力铮掀开蚊帐,看他缩在床里侧,也不去动他,只是拿话催他,“你妈等着你吃饭呢,快点的。”
凌力铮知道陶乐源是听得见的,他就是懒,就是不起来。
说完话,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果然见人磨磨蹭蹭地爬了起来,坐在床上打哈欠。
“快点哦,”凌力铮放下了蚊帐,转身走出去,“不然让你妈来叫你。”
陶乐源又打了个哈欠,脸上是红红的压痕。一张脸浮肿浮肿的,眼睛都睁不开。半眯着眼睛爬到床外侧,不情不愿地把脚放到拖鞋上面。不情不愿地起身。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出去外面,在堂屋门口,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凌力铮在水井边刷牙,见他出来了,眼睛看了过来。
陶乐源大概一肚子的起床气,也没什么好脸色。他闷闷走到厨房,也不见他妈坐在餐桌旁。不由走出来问刷牙的凌力铮,“我妈呢?”
“还没起吧。”凌力铮把牙刷拿出来,回了他一句,又用眼睛指示他,“你去叫她起来吧,菜都煮好了。”
“……”陶乐源嘴唇嘟着,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人。
凌力铮假装看不见,催促着他:“快去啊,菜都要凉了。”
“你刚刚明明说……”陶乐源有些生气,凌力铮竟然骗他!他妈根本都没有起床!
这时许美莉起来了,从客房走了出来。客房在最西边,陶乐源正面对着西边,她一出来,陶乐源就看见她了。一看见自个妈,陶乐源就顾不上和凌力铮生气了。
“妈,”陶乐源喊了她一声,上前了两步,道:“吃早餐了。”
“嗯,”许美莉应了他一声,打了个哈欠,道:“在这里睡了一个好觉,起得有点晚了。”
许美莉穿着一件80年代红色白点的连衣裙,看着有点特别。她的身高和凌力铮妈妈差不多,裙子很合身。脖上挂着珍珠,皮肤白皙,依然像个贵妇。
三人坐到了餐桌上,许美莉看着桌上的菜,不由惊讶了下,“哎呀,还杀鸡啊。这也太客气了。”
凌力铮一人给他们盛了碗粥,应着她,“平时想起来也会杀一只吃的,阿姨你尝尝,看这鸡好不好吃。”
“哎,好,”许美莉叫着人,“你也别忙了,坐下一块吃吧。”
这母子俩的气场就是,能自动把周围的人化为他们的奴仆。到哪里都是被人照顾的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们本身并没有一丝矫揉造作,仿佛生来如此。从来如此。
凌力铮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一起坐下来吃。
许美莉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好了,也有胃口吃东西了。她给陶乐源夹了一个鸡腿,“乐乐,吃个鸡腿。”
“妈,我不想吃鸡腿。”陶乐源为难地看着人。
“吃啊,”许美莉看着他,“干嘛不吃,鸡腿多好吃。”
“我想吃鸡翅……”陶乐源遥遥地望着盘子里的鸡翅,心里想吃它。可他的碗里躺着一只他不想吃的鸡腿。
“吃啊。”许美莉又劝了一句。
“……”
陶乐源眼睛看向和他隔着一个位置的凌力铮。
凌力铮见他看过来,问:“干嘛?”
“你吃鸡腿吗?”陶乐源问。
凌力铮:“……”
他又没聋,母子俩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好吗。
陶乐源夹起了碗里的鸡腿,提过去给凌力铮。凌力铮见了,只好拿碗来接。陶乐源碗里的鸡腿就转移到了凌力铮的碗里。
许美莉见了有些无语,“你这孩子,吃个鸡腿怎么了。”
“我不想吃鸡腿嘛,我想吃鸡翅。”
解决了碗里的鸡腿,陶乐源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夹起他想吃的鸡翅了。
凌力铮吃着陶乐源夹过来的鸡腿,他也不挑。
“诶?”许美莉看了一眼屋子,这才想起来问凌力铮:“小伙子,你爸妈呢?”
“叫我阿力吧。”凌力铮对她道:“我爸妈干活去了。”
“哦,阿力,”许美莉念了一下他的名字,“是力气的力吗?”
“嗯。”
“你看起来就很有力气。”
许美莉笑了下,又看了一眼自个儿子,忍不住说他:“你看看人家,长那么大个,你再看看你,跟个白斩鸡似的,身上都没二两肉。”
少爷也避免不了被比较的命运,他看了凌力铮一眼,虽然心里承认,但是嘴上不服。
“白斩鸡怎么了,白斩鸡多好吃啊。你看他,黑得跟碳一样,你想要一块黑炭当儿子啊?”
凌力铮闻言,看了自己一眼,又看向那对母子,就想问,为什么他好好吃个饭也能躺枪?
“黑怎么了,黑健康啊。”许美莉看了黑黑的凌力铮一眼,“男孩子就是要长得高高壮壮,黑黑的,像蚂蚁一样有力气。要是打架了,一拳就能把对方打倒了。”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陶乐源看着他妈,道:“你以前说男孩子要长得高高帅帅,白白净净,这样才会有女孩子喜欢。”
“你这孩子,”许美莉收回视线,瞪了他一眼,“快吃吧,尽会顶嘴。”
“本来就是,”陶乐源差点把这句脱口而出,好在及时住嘴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敢跟他妈顶嘴了。以前都是他妈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三人静默地吃着早餐,屋外响起了莎莎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陶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用村话叫着:“有人在家吗?”
凌力铮听了,放下碗筷,走了出去,招呼她:“陶婶,怎么了?”
陶妈看到了他,冲他打了声招呼:“是阿力啊。”说着,她的眼睛看向院内,似乎在寻找什么。
陶乐源跟着走了出来,陶妈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跟着跨进门来,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他:“你,你妈妈呢?”
陶乐源跟随她的话,回头望了一眼屋内,对她道:“我妈在吃早餐,怎么了?”
“哦,”陶妈的眼睛跟着看了一眼他看过去的方向,嘴上道:“那,你们,先先吃吧。”
许美莉这时跟着走了出来,看到了陶妈,不由把心提了起来。下意识往她身后望望,想看那个疯男人有没有跟下来。
许美莉走过去,把陶乐源拉到了后面,锐利的双眼看着人,声音不悦地道:“你来干嘛?”
陶妈看到了她,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一张面皮风吹日晒,看着像五六十一样。和许美莉差不多的年纪,许美莉还年纪轻轻,她却满面风霜。看着也是个可怜女人。
“他,他在哪家,医院?”陶妈被许美莉锋利的目光逼视得低下了头去,哽咽着道:“我想去,去看看他。”
许美莉听明白了她的来意,瞬间又想起来陶富得那里需要人替换他,司机也准备回来接了。这个女人送上门刚好。
但是经过了昨晚那么大的阵仗,许美莉也有所顾虑。万一他们去了医院,得知是她老公做主截肢的,还不得把她老公给剐了。她可不想在医院看到流血事件。
许美莉眉毛拧了起来,语气不善地道:“不知道!你们昨晚不是很狂吗?不是还要打人吗?有本事打人,有本事自己打听去!”
陶妈一听她那话,抬起头来,眼里含着泪花,上前了一步,道:“对不,对不起……球球你,告诉,告诉我吧……”
随着她上前了一步,许美莉不由得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妈,”陶乐源见了,有些不忍心,“你告诉她吧。”
“不关你的事,”许美莉转头冲他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
凌力铮上前拉了他,“让她们说吧。”说着,把人拉到了一边去。
“我求,我求你了!”那个女人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许美莉面前。
许美莉吓了一跳,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尖声叫了起来,“你干嘛呀!说话就说话,你跪我干嘛呀!你赶紧起来!”
凌力铮和陶乐源在旁看得心惊肉跳,想去扶她,又碍于她是女的。
“你告诉我!”陶妈哭着对她道:“不然,我,我不起来!”
“行行,你先起来。”许美莉不想跟她纠缠了,等下被那疯男人知道了拖刀下来就完蛋了。“等一下司机会开车过来,你跟着司机的车去。哎呀,你赶紧起来吧,你想吓死人啊!”
许美莉是不想去扶她的,只能用话催她,那个女人看着脏兮兮的,她都怕她身上有什么病毒。
陶乐源壮着胆子想上前去扶她,被许美莉拉住了。许美莉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快起来啊!”许美莉回头见她还不起来,真是服了,“难道还要人扶你啊!”
陶妈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眼泪。
“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许美莉皱着眉看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人了呢!”
陶妈听了,满心凄苦,但是一个字说不出。
因为陶妈的到来,他们也没心情吃早餐了。
许美莉叫人先出去外面等着,她回头交代儿子。
“乐乐啊,你先待在这里,妈妈待会儿要和他们去一趟医院。”
“妈,我跟你一起去。”陶乐源当即道。
“不行,你不能去!”许美莉坚决不同意,她低声道:“我跟你说,陶鸣越的脚是你爸爸签字同意截肢的,陶鸣越醒了恨死你爸爸了。你去了,被他看见你,连你都恨。懂吗?你不要去刺激他。”
陶乐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有点担心,“可是万一他们打你怎么办呀?还有爸爸,万一在医院打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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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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