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时夫人不打算和怪物说太多废话,她看似温婉,却是个冷心冷情的女人,翻遍全身上下,也仅有那么一丝柔情,还都给了时千凡。

现在怪物搅乱了她精心布置的宴会,又当着她的面,威胁到她唯一所爱的孩子的生命安全,时夫人早已恨不得将怪物千刀万剐,就算怪物顶着一张她熟悉的脸,但…那又如何?时夫人从一开始知道时风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对这个顶替了自己孩子位置的人万般厌恶,所以更别说是爱了。

“杀了他。”

时夫人冰冷地命令受时家所雇佣的能力者们。

怪物会出现在今天的宴会上,时夫人并不意外。时家本来就掌握着有关怪物的信息,所以才会找来时风这么一个替死鬼,花十几年的时间设下一个针对怪物的骗局。因此,一脚踢开时风这个替死鬼,将时千凡带回时家后,时家自然也做好了应对怪物出现的准备。

眼前这几个时家花高价请来的能力者就是时家所准备的后手。

怪物长久的紧追不舍早已让时家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现在怪物占据了时风的身体,这显然是个好机会。

只要时风死了,怪物也会跟着死去。

不知道是哪个能力者先动了手,炽热的火焰杀气腾腾地从怪物的脸颊边蹭过,怪物脖子微倾,漫不经心地躲过了这一击。

“浪费了我宝贵的时间…”空气中那令人厌恶的味道越来越浓,怪物眉头皱起,又很快舒展开。时夫人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战斗唤醒了怪物嗜血的本性,明明作为被围攻的一方,怪物却依然不慌不忙伫立在原地,它红眸中闪烁的神采莫名叫人胆颤,忽然,怪物笑了起来。

“你们会负起责任的对吧?”

话音落下,那几名能力者的身体齐齐一滞,浓烈到仿佛能化作实质的杀意从怪物身上涌现,铺天盖地,像座大山一样压倒了在场每一个人。

不过瞬间,那几名能力者的脸色就变得极为苍白,他们满头冷汗,有的甚至呆滞地缓缓松开了手中紧握着的武器。

会被杀掉——这是所有人都想法,就连身经百战的能力者在怪物的杀气面前都有了想要打退堂鼓的胆怯,更别提作为普通人的时夫人和时千凡。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怪物轻易而举地穿过能力者们的包围圈,它缓步走到时夫人面前,笑吟吟地用刀尖挑起时夫人的下颌。

“现在,你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时夫人怔怔地看着怪物举起刀,夜色中,银色的长刀闪烁着如雪般冰冷的光泽,当怪物的刀落下时,时夫人的脑袋和身体就会分离,她必死无疑。

时夫人徒劳地睁大了眼睛,杀意给她带来的恐怖感依旧阴冷地缠绕着她,时夫人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着,她瘫坐在地上,理智告诉她,她应该站起来逃跑,可时夫人却连动一下也难以做到。

眼看着时夫人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危急关头,时千凡忍着恐惧,浑身颤抖地站了起来。

“不要!”

时千凡想扑到时夫人身上,为母亲挡下这一刀,但一声枪响的响起却比时千凡的动作还要快上许多。

怪物皱起眉,红眸瞥向身侧,不出半秒,它做出反应,只见怪物收起长刀,向后一跃,躲开了朝自己疾射而来的子/弹。

姗姗来迟的贺灯抿唇站在楼梯上。

怪物眯眼,神色不善。片刻后,寂静之中,它忽然嗤笑一声:“怎么,你不怕打中时风?”

“也是,只是一个烦人的追求者而已,对吧?”

“…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风烦人。”贺灯终于开口,但关注的重点却有些偏离。

“时风死了,你也会死。”

贺灯从怪物的重重举动中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他淡淡说:“你不顾及时风的生死,但我想,你应该还不打算让自己死掉。”

否则也不会花费那么多心思,只为夺取时风的肉//体。

“我不能让你用时风的身体杀人。”

“是吗?”怪物哼笑,“那你打算怎么阻止我?”

怪物看向贺灯的视线再轻蔑不过,贺灯的一只手腕已经被它捏断了,一个金枝玉叶的大少爷,哪怕有些身手,放到怪物眼中,依旧只是一只蝼蚁。

但蚂蚁再小,数量多了也不免叫人心烦。因为时间的流逝,怪物逐渐变得烦躁起来,似乎有什么让它觉得忌惮的人或物正在向这里靠近。

贺灯观察着怪物脸上的神色,他从楼梯上走下来。

直至现在,贺灯依然不明白在时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他能得到的信息实在有限。

贺灯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占据了时风的身体,那东西要用时风的身体杀人。

不能让它那么做。贺灯想,他隐晦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时夫人和时千凡。至少,时风不能在明面上、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否则,时风从此以后只能是个罪犯。

就算贺灯能做到将人藏起来,藏得严严实实,可…时风不该活在阴影中。

他必须让时风清醒过来。尽管怪物没有明确吐露过这方面的信息,但贺灯猜,时风的意识估计仍存在于他的身体中,怪物需要完成某一种条件,才能彻底占据时风的身体。

所以怪物才会顶着某种风险,做杀掉时夫人和时千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贺灯冷静分析着。

另一边,怪物被贺灯中途打断,它看似对贺灯心有不满,但实则…不好!贺灯瞳孔一缩,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反应得更快,他想也不想地飞奔着扑过去。

“啊——!!”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刀没入血肉发出闷响声。

赶上了。贺灯松了一口气,他抬眸,手握住刺入自己身体中的长刀。

“滴答滴答——”

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贺灯握住长刀的手同样在流血,贺灯却管不上那么多,他甚至又往前走了几步。

刀刺入的只是贺灯的肩膀处,避开了要害。这是贺灯经过巧妙计算后的结果,贺灯唇角微挑,似乎是想笑一下,可是很快,失血的无力感就让贺灯扬起的唇角慢慢落下。

贺灯终于抱住了眼前的人。

他将时风在夜风的吹拂下,变得有些冰凉的身体紧紧抱住。

“时风,醒一醒。”贺灯说,他的呼吸轻柔地从时风耳畔拂过。

“我…对不起,”到了这个时候,贺灯却忽然不知道要从那里说起,他无措着,声音越来越低,好像随着呜呜的风声一起发着颤,但很快,贺灯深呼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时风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及时察觉到时风心中的痛苦和挣扎。

——但明明贺灯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他和时风没什么关系,连朋友也不是。

“但是…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会听。”

就算时风不说,贺灯也会去查。

贺灯如琉璃珠般泛着冷色的浅棕色眼瞳微垂,目光不动声色从一旁的时夫人身上掠过。

贺灯心中有怒火燃起,冰凉的风难以吹熄他的愤怒,而这份愤怒的由来,就连贺灯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他不愿看见时风如此难过。

“如果你没有地方去,就到我家来吧,”说着,贺灯的耳垂上染上一层浅浅的粉,像是回想起什么,贺灯连忙补充道,“不是勉强。”

“因为我…”

在时风的热烈追求中,贺灯一直在扮演一个患得患失的胆小鬼。

少年人的心思就像风一样捉摸不定。

他们的喜欢有时候来得快,去得也快。

贺灯的眸光不安地垂落,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发现有些话对他而言难以说出口。

可是贺灯不想再扮演一个胆小鬼了。

贺灯一直很羡慕时风的热烈和勇敢,时风就像一抹鲜艳的独特的红,是他黯淡的世界里难以忽略的明亮色彩。

可现在,时风要消失不见了,他如漂亮的流光一样难以抓住——

可是贺灯还是想试试。

“因为我…”贺灯听见自己胸膛里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从小到大的教育让贺灯是一个稳重含蓄的人,他几乎不会向其他人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感受,可现在,贺灯希望时风也能听见这心跳声。

这样,时风就会知道,一直以来,他对贺灯而言,究竟是一个怎样特别的存在,当他靠近贺灯时,贺灯的视线就难以再从他身上移开。

时风绝不是不被爱的人。

贺灯身上,总有一种超脱于年龄的成熟,这是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可现在,他难得想挣脱束缚,挣脱那些从小到大被强硬套上的框架,只当一个冲动的少年人,不顾一切,飞蛾扑火。

每日每夜、一分一秒、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情感在贺灯心中翻涌,他压下去,这些情感又自己再翻上来,贺灯因此辗转难眠,他难以再自欺欺人——

贺灯总想,再等等,等到时风再大一些、等到时风再成熟一些…

可是有些计划的存在目的,好像就是为了被打乱,尽管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符合贺灯想象中的最佳时机,可是,贺灯想说出来。

然而,怪物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吐露出来的满腔真诚。

“…真恶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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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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