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后,泽维德停了下来,回头。
身后果然坠了个小尾巴。
泽维德叹了口气:“你没必要跟着我,我跟刚刚那群人不是一伙的。”
比营养不良的泽维德还要矮半个头的小亚雌连忙摇头,动作间披在身上的外套要掉不掉,露出更多雪白肌肤:“我知道。”
他小心抬头看了看泽维德,很快又重新低下头,糯糯开口:“我信你。”
你小摸样,看起来别提有多可怜了。
看起来像以前泽维德看过的宫斗剧里被欺压成长的大Boss。
泽维德礼貌将视线移开:“衣服穿好。”
而后丢下一句:“不要跟着我。”
这次,身后果然不再传来脚步声。
泽维德原本一直照顾而走小步一顿,面色瞬间冷下来,随后再次抬脚,大跨步走了。
雌虫一定会无条件的遵从雄虫的命令,这是他们从小接受的洗脑,于他们而言,这是铁律。
泽维德抬手,将勒死量百分百的衣领松了松。
既然性别早已被发现,那么自然没有遮挡必要。
想要要回那些被抢的东西简直不要太简单。
别忘了这个时候,他还在和福特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福特即使不会来找泽维德,但为了避免泽维德主动或者被动被其他大人们发现,必然会守着迷宫的出入口以防万一。
那些纯雌们既然敢抢夺了那些东西,必然有信心不被发现,但那些串通好的人员名单里,必然不会有福特。
一旦发现蹲在外面的福特,他们必然会选择返回迷宫,在其中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福特离开后再出去销赃。
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他们,不愁这群雌崽崽们不听他的话,乖乖返还。
论躲藏和寻找,在座的没有人比得过在原始森林摸爬滚打的泽维德。
很快,泽维德抱着一堆东西回来。
亚雌果然如泽维德所料,乖乖待在原地,接过泽维德递来的东西。
不过他并没有穿上自己的外套,而是依旧穿着泽维德给的那件。
在泽维德出口讨要前,他低着头,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各种首饰物品,小声道谢:“谢谢。”
泽维德便没有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亚雌:“那个,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说完,又欲盖弥彰地加了句:“我想感谢您。”
泽维德拒绝:“没事,不用了。”
本来还以为是育崽园的那些小雌虫见财心起,抢夺东西后出去销赃,不想那些首饰各个昂贵异常,多数上面甚至还带着安德烈的刻纹。
不用想都知道,安德烈必然不是这位的名字。
估计是大家的姓氏。
在联想到今日众所周知的活动,盲猜一手,眼前人的身份是皇子。
那个刻字,是皇家的姓氏。
泽维德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如此贵重,还带着皇家刻印的首饰,就是再无知的人也不会选择偷窃这些东西拿去黑市。
更何况是无家可归,孑然一身连依靠都没有的孤儿们。
能够驱使那些孩子们行动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份要命的钱财。
归根到底,刚刚被他目击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一场在发现他同样出现在迷宫后,临时策划,而显得漏洞百出的戏罢了。
可惜,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人物就选错了。
他不是一个随便就见义勇为的愣头青。
眼前亚雌低垂着头,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被猜出。
精心做过造型的漂亮发丝随风飞扬,即使看上去狼狈,但没有一丝脏污的精致小脸依旧柔软漂亮,只是表情有些僵硬而又不知所措。
看着对方那迎风摇曳的可怜模样,泽维德叹了口气。
“别装了。”泽维德撇开视线:“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吧?那些被抢走的装饰大多印有皇家的刻印,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可能强抢。”
“会这么做,除非从一开始就是和你一伙,完全不害怕事后被追责,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你专门为我设置的局,对吗?”
亚雌这次的错愕不再是假装的了,甚至惊讶的脱口而出:“您居然看出来了!”
泽维德:……
啊?原来那些废物们应该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
可是真的很明显耶。
亚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忙低头道歉,完美的错过了泽维德那一脸又学到了的表情。
连一国皇子潜意识里面对雄虫都是这种认知,也难怪上行下效,就连反叛的人都看不起泽维德,一看是雄虫,轻易让他这个围观信息交易全程的人安稳离开。
在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极有可能是今日前来慰问的皇子后,本来泽维德只打算将东西放在显眼地方就离开,会回来继续和对方接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怕那位叛军事后追踪过来,斩草除根。
不过既然了解这个普世雌虫们对自己的刻板印象,泽维德也不需要继续在这里陪演了。
继续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会继续见到什么样子的碰瓷人,眼前人就是一个教训。
泽维德想要打道回屋,多屋子里去。
“既然东西都找到了,那就这样吧,各回各家去吧,拜拜。”
雄虫的命令,身为雌虫的皇子自然不会说不。
最后一段走出迷宫的同行路上,皇子没有泽维德欣赏旁边植物树木的好心情,悄悄看了泽维德好几眼,还是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阁下是从一开始就知晓的吗?”
泽维德:“不是,是知道你发现我是雄虫的时候。”
皇子哦了一声,片刻又问:“您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
泽维德:“是。”
安静了。
等皇子不再发问,泽维德才问:“这次剿匪的事件你了解多少?从星盗那里被救下来的雄虫,只有我一位吗?”
皇子摇头:“抱歉,我并不清楚。”
他解释:“军部的所属权已经不归后宫雌父们掌管,加上当时剿匪的行动属于公爵出资中将带队的个人行动,皇室虽然会接收到一份剿匪事件结束的调查报告,但真假无法辨别。”
但对于报告结果,他并没有私藏:“从报告上来说,唯一救下的雄虫只有您一位。”
“剿匪还能是个人行动?”
“进行剿匪行动的都是公爵的家室,内有两名雌侍和二十名雌奴,所用装备后续也用剿匪的战利品填不上了空缺,所以归属上算是个人活动。”
泽维德:“真是新奇的归属方式。”
皇子点头附和:“是新,这条法律刚颁布半年。”
想起黑市得到的情报,泽维德试探性的开口:“颁布的人是?”
皇子点头:“是我雄父,帝国的雄王。”
泽维德:“……问一下,你们,我们雄王,一年会颁布多少新法律。”
话题沉默下来。
等快要接近迷宫出口的时候,皇子才再次开口:“今年没有过完不做计算,去年颁布了五万……”
白发雄虫突然的靠近打断了皇子的话。
长长的睫羽也掩盖不住那双透亮的眼,那随着突然出现的异物轨迹而从上到下俯视的双眸清明亮丽。
是比漫天炫光还要耀眼的存在。
在那些光点四处飞溅,既然扎到人前,一只手格挡在他眼前,抓住了那个突然出现的东西。
皇子的心砰砰跳着,和看过来的雄虫四目相对。
瞬间柔和下来的眉眼里满满全是皇子的倒影,漂亮的绿色比周围擎苍的树木还要高大可靠。
自己居然被一位雄虫阁下保护了。
这个认知,让皇子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张口。
‘我’的气音才刚刚发出,眼前白发的雄虫已经收回目光,移开视线,表情冷漠,神色淡然,看向手中被高空飞射而来的玩意。
好像刚刚的对视,只是一个巧合,仅仅只是对方轻飘飘扫过来的,随意一眼而已。
皇子:……
理智立马回归,心跳瞬间平稳。
皇子只看了一眼,身处皇家的专业素养立马分析出了眼前这个碎片所属的花瓶之前有上百年的历史。
在进来前,皇子曾在迷宫路上的装饰台上见过类似花纹的花瓶。
他正要将这个发现告诉泽维德,却见对方正盯着碎片来的方位,注意到他看来的视线,抬手,食指静置于唇边,靠近一旁偷听起来。
皇子想了想,挪了几步,见泽维德没反应,果断靠了过去。
一墙之隔,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我都说了,代安生病了不见人,一群废物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
经常跟随雌父来此慰问的皇子自然听出了说话得人是谁。
听到这话,他又悄悄看了眼身边人,凑的更近了些。
园长带着不解的引导话语传来:“既然你说代安阁下生病了在屋里休息,不让我们前往看望,但我们现在只是想去迷宫里面逛逛而已,连这也不行吗?”
傻傻落入对方言语圈套的福特理直气壮,声音巨大:“对,不行,难道你们要反抗我这个雄虫的命令吗?”
这话雌虫可没办法接,园长顿时就不说话了。
但在场有人可以接。
“那我进去,总可以了吧。”
是个中年男声,带着优越的高高在上和命令式口吻,一句话直接让福特闭了麦。
不用看,泽维德都知道最后说话的一定是雄虫。
而且百分百是代安的亲生雄父。
可他不是真代安啊!
泽维德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这都过去多久了,知道他不是代安的园长还没将误会告知代安家长啊?
总不会是想要他自己这个代替人家亲儿子被救的人当面亲自说吧?这也太残忍了吧?
犹豫间,袖子突然被轻轻拉扯。
泽维德转头,就见皇子指了指另一边。
迷宫从来不会只有一个路口。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孩子至今没找到,和他这个被救的无辜者其实没有关系。
与其让亲人从被救者口中得知救错的噩耗,造成双倍伤害,不如暂时离开,给他们一点从他人口中得知真相的时间。
泽维德起身跟着走了两步,就听那边传来一个柔弱的轻声:“我的孩子,优尔好像也在里面。”
“哦,是优尔皇子吗?”公爵闻言,意义不明的笑了下:“那这位拦着不让进,是因为里面除了皇子殿下,还有谁吗?”
隐隐的几声陪笑传来,笑声带着让人浮想联翩的恶意。
泽维德簇地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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