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曦江市的秋季来得很晚,10月份的时候还是很热。
市一中算是老学校了,听说学校有百年历史了,还从抗战时期就开始建校了。
整个学校共有三栋楼,楼的外墙爬了不少的绿植,看起来郁郁葱葱的,总有一股历史气息。
只是学校里总有些不安分子,要对别的同学做些什么。
“栾姐,我刚刚把那女的关进去了。”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怯懦地说道。
“嗯,滚吧。”那个名为栾姐的人正靠在墙边刷着手机。
戴眼镜的女生飞快地跑了。
“栾姐,让那个女的多管闲事,现在好好教训一下她。”另一个女生冷笑着。
“给她倒一桶水,关她一晚上,她就老实了。”栾姐呵呵一笑。
两人走到那女厕里,正要找关住某个女生的隔间。
却发现每个隔间都是开着的,根本没人被关起来!
“怎么回事!?”栾姐见状,十分生气,暴力地推开了每个隔间查看。
可惜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嘭的一下,厕所门关上了!
“谁!谁在外面?!”栾姐连忙冲过去拉住门,可惜力气不大,没有拉住。
“栾姐,我们这是被锁在这儿了吗?”那个女生惊恐地敲着门。
发出嘭嘭的声响。
这个时间点,阿姨早就下班了。
“谁特么锁着了?”栾姐扭动着门的把手,但纹丝不动。
“一楼女厕喜迎两位来宾!”一个女生在门外抱着胸,笑眼盈盈的。
这个女生那弯弯的笑眼如柳叶形状一般,笑起来总带了点狡黠。
瓜子脸但有点可爱的婴儿肥,她的嘴唇自然向上扬,有点微笑唇,很是漂亮的长相。
“易欢?!”栾姐的声音高了八度。
“诶,是我。”易欢还欠欠地应和了一声,“怎么的?”
“快放我出去!”栾姐使劲儿地拍门。
“哎我偏不,你说放我就放呢?”易欢笑眯眯地用食指转动着那钥匙。
“那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你放我们出去,我就不再找你的麻烦。”栾姐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您信用怎么样,您不会不知道吧?”易欢嗐了一声,“现在陈述罪行,积极认错,我就放你们出来。”
她拿出了手机,悠然地点开了录音机。
“真的?”栾姐反问。
“绝不骗人,假一赔十。”易欢轻哼道。
“我栾小缪,在市一中,找人整了你,不好意思。”栾姐有些不情不愿。
“展开细说。”易欢不认账。
“将易欢关在了体育室一下午,导致她迟到,写了检讨。行了没?”栾姐啧了一声说道。
“好,另一位呢?”易欢点了另一个人。
“我不过是帮着栾姐,不用说了吧?”那个女生有些犹豫。
“栾姐,你说了,她不说哎,这算什么啊,谁是姐咯?”易欢轻笑一声,挑拨道。
“给老子说。”栾姐狠狠地睨了旁边那女生一眼。
那个女生就不情不愿地说了几句。
“好嘞。”易欢将她们说的话,转手就发给了班主任。
[HUAN]:老班,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冯月]:?哪个班的。
[HUAN.]:9班的。
[冯月]:行。
收到老班的准信之后,易欢收好了手机,便开了门。
“嗨,晚上好二位。”易欢笑眼弯弯的,还朝她们挥了挥手。
“你!”栾姐恶狠狠地走到她面前。
“知道我风华绝代,不用这么爱慕我。”易欢虽然依旧笑嘻嘻的,但笑意不达眼底。
“你...我们走着瞧吧。”栾姐带着另一个女生匆匆地走了。
“不然还躺着瞧?”易欢嗤笑一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这两个是惯犯了,一直就这么跩的。
之前还欺负她的闺蜜,她的闺蜜不堪重负,就转学了。
她不过是帮了几次闺蜜,便被这两个家伙盯上了。
居然还关她到体育室里?
老虎不发猫,当她哆啦A梦呢?
易欢单肩背着书包,慢慢地走出学校。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间琴行,随意瞥了一眼,便停下脚步。
里面有个男生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他有点点眼熟,但记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了。
男生很白净,眉峰有些冷峻,眼角微微上挑,柔和了这种感觉,可以用俊美形容他。
他在弹着吉他,似乎是注意到易欢的视线,抬眸看了易欢一眼。
他的眼睛仿佛藏着深海,里面温度很低,很静。
气质上有点忧郁,但却完全没有难过的神色,反而是冷淡到极致。
易欢回过神来,她好像盯着人家看了好久喔。
便就朝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尴尬了,想快点溜走。
倏然他却朝易欢点了点头。
怎么就朝她点头了?不会她俩真的认识吧!
可她没有印象见过这人啊,莫非是男大十八变?
但是她也没继续多想,便走开了。
易欢继续走回去。
今天星期二,应该去她老妈那边。
她爸妈因为理念不合而离婚了,她哥哥跟了妈妈,所以她就跟了父亲。
由于父母两人对她十分不舍,在一顿磋商之后,决定了她一三五去老爸那边,二四六去老妈那边。
至于周日嘛,流浪吧。不是,周日她一般去闺蜜付秋浣的家。
她哥哥读大学跑省外去了,估计得个四年才回来,要是接着读研,那就更晚了。
实际上她老爸老妈只是分别住在对面小区。
尽是折腾她。
易欢掏出了钥匙,上面有两张大门门禁卡。
没错,就是那两个小区的。
“回来啦,欢欢!”欢妈听见易欢用钥匙的开门声,立马就起身走到门前。
“嗯,妈,今天吃什么?”易欢点了点头,然后就伸着脖子往餐桌那边瞄。
“今天啊,今天吃卤水鸭、香煎鸡翅、盐水菜心,还有炖汤。三菜一汤,白饭任装。”
欢妈笑道,拉着易欢往餐桌那边走。
“好!妈,越安街那个琴行是新开的吗?”易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伸手将碗挪到自己的面前。
“是啊,那是你表哥覃烛的琴行。”欢妈盛了一碗汤喝着。
四十多岁的妇人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一样,她随性扎起的头发有几根散落到肩上。
“噢,他回来了?”易欢有些惊讶。
这家伙不是一直在华东么?
这么早就回来曦江了,莫非是混得不好?
“他混得太好了,然后觉得疲惫了,就回来这边开琴行摆烂了。”欢妈说道。
她也想过这种有钱且摆烂的生活。
“羡慕啊,以后他能不能带带我。”易欢扒拉了一口饭。
想毕业就退休,每天都到公园跳广场舞。
倏然想到那个在琴行的男生,不会这么巧是覃烛的学生吧?
“光吃饭不吃菜呢?”欢妈夹了两条菜心到易欢的碗里。
“吃菜,现在就吃菜。”易欢边吃菜边喝汤。
“这菜是很难下咽吗?”欢妈有些愣住地看易欢往嘴里猛灌。
“倒也不是,是汤比较好送服。”易欢笑道。
“一天到晚尽胡说八道了。”欢妈无奈地说道。
边吃饭边胡思乱想。
那个人很惊艳啊。
看起来似乎还认识她呢。
但她完全不认识,脑海中没这段记忆啊。
不会是中考完不小心删了这段记忆吧?
易欢一直间断性走神。
老天鹅,明天还能再见到他吗?
饭后在房间里,易欢翻着语文书,字好多,不想背。
魂已经飘到外面去了。
2.
周三了,窗外依旧万里无云,天高气爽,天蓝得有点过分。
窗外是一棵红花羊蹄甲,它快有三层楼高了。
它的树影很有趣,洒落在课桌上能看到好多只羊蹄影子,很快就是它的花期了。
这棵羊蹄甲一直开得很灿烂,花苞很多。
易欢所在的课室是高二10班,在楼栋的二楼。
这节是班会课。
她抬眸看着笑意快从眼里溢出的班主任。
“同学们,新来了一个转校生,是我们兄弟学校九中过来的。”班主任冯月站在讲台上。
冯月不算高,也就比讲台高出半个身子。
虽然是个小个子,但是冯月站在那里,全班就不敢吱声。
要是校长经过,校长都不敢吱声。
这位班主任足够的“恐怖”、“泼辣”、资历深。
当这三个词集中到一个老师的身上时,那这个老师就是灭绝师太的传人。
所以即使是她说出了这种让人好奇的话,台下也是鸦雀无声。
大伙都不敢讨论。
“迟同学,你自我介绍一下。”冯月朝门外招了招手。
门外的男生走了进来,台下就出现了吸气声。
居然是那个男生!
昨天的梦想,今天就实现了?
易欢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这简直太缘分了。
简直就是天赐良缘。
天生一对。
不不不——
不对劲,她很不对劲。
易欢很是时候地打住自己乱七八糟的小想法。
“各位同学好,我是新来的学生,叫迟暗。”迟暗淡漠地往下面扫视了一眼,在易欢身上停住。
这人眼珠子瞪这么圆做什么?
倒是长得乖巧,像只没什么杀伤力的兔子。
噢,他昨天见过。
迟暗想起来了,昨天他在琴行弹吉他的时候,这姑娘就经过站在那里看他弹了一会儿。
“得给你安排个位置,嗯,坐易欢前面吧,就那个窗边的女生。”冯月说道。
冯月拍了拍迟暗的肩膀,指了指易欢前面的位置。
班上的座位都是单人单列的,没有同桌,因为冯月怕她们聊天耽误学习。
恰好易欢前面的那位同学因病休学一年,空缺了一个位置。
“好。”迟暗点了点头。
他抬眸的时候,眼中没什么情绪,瞳色纯黑,而且有些暗。
只有阳光照到他脸上的时候,眼睛里才有些光亮,就犹如深空中的星体,等待恒星照耀才会显现它的那一面。
少年走到她前面的位置,然后把书包轻飘飘地放下,也没发出多大的声响,就跟他走入班级的时候一样安静。
等待他坐下来之后,易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指戳了戳迟暗的后背。
“迟同学你好啊,我叫易欢。”
等到少年转身,易欢露出一个微笑。
“嗯,你好。”迟暗的话不多,他表情依旧淡淡的,眼底藏着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见她没别的话说了,迟暗就转回去了。
真帅啊。
易欢捂住胸口,这莫非就是颜值暴击?
颜狗的老毛病犯了。
3.
一直待到下午,易欢和她的新前桌聊天不超过三句。
该怎么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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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欢快碎掉了。
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沉默寡言的。
“今天是我们这一列值日么?”迟暗忽然转头问她。
“啊?啊对。”易欢冷不丁还有点被吓到,一脸呆滞地点点头。
他的声线偏冷,是很清脆的声音。
“好。”迟暗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回去。
她有些呆滞地跟着点了点头。
好突然,真的好突然。
倏然她听到一声轻笑,但是不确定这笑声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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