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泰武倒在抱枕里,软弱又混乱地流泪,他和岬童夷一样,注定没有办法停下来。
在静静地等待结果的期间,柳泰武将所有与马智郁有关的记忆一遍遍播放,她曾经说过喜欢他,也告诉过他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这样的事情,就像背叛了全世界一样难受,像海浪一样反反复复地伤心纠结,心情也经常糟糕烦躁。」
但是她也说过他们俩现在是被负罪感绑在一起了,负罪感,那是——
「损坏了别人的东西,心里会内疚和害怕,会想办法弥补,也会想要隐瞒并且因此坐立不安。扩大了来说,当你伤害他人、违背责任,理所应当会有这种感觉,这是很糟糕但必须有的感觉,会让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柳泰武很想拿起手机问马智郁,他现在的感受远比背叛世界更痛苦,比海浪更汹涌,比烦躁更深刻,这是喜欢吗?他并不为伤害人感到内疚,不为杀死谁感到后悔,也不试图去弥补所犯下的罪行,同时又在明确了什么事不该做的前提下仍然无法不去做。这样产生的恐惧算是负罪感吗?还是比这两样更深远的感情——「爱」呢?如果仅仅只是喜欢都要为此辗转反侧,那爱是不是一种更极致的痛苦的代名词。
落地窗外,白昼开始接替夜景,然而柳泰武依旧浑然不觉地蜷缩在沙发上,直到敲门声闯入他的世界。柳泰武怔怔地坐起身,僵硬地朝门口走去,他打开门,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河无念和他的同事们已经在等待了。
河无念瞥一眼他:“柳泰武,你涉嫌犯下…一起谋杀案,得和我们去日炭警署接受调查。”看着眼前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柳泰武,他的心里也有着复杂的情绪,第一次使用了很公事公办的话术:现场和柳泰武都太奇怪了,完全不是平常的风格。先不说案发现场和手法的问题,光是面前这家伙的表现就古怪至极——太像犯罪后的正常人了,他的表情看起来居然像是承受着心理压力一夜没睡的样子。
难道是什么新招数?刚说完肯定会停下来就犯下了这起,受害者还有犯罪手法都完全不同了。他在想什么,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发生在……马智郁家附近。
河无念警惕着柳泰武的一举一动,但从上手铐到带上警车,那么爱挑衅警方的家伙他却没有一丝一毫要抵抗的迹象,失了魂一样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即将到达日炭警署时才有了点反应,在河无念拉他下车时抗拒地回避了一下。
“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了?你这家伙真的是精神病啊,刚耀武扬威说完会停下居然就做出这种事情。”河无念强硬地把柳泰武扯下了车,警署门口没有什么人,也没有媒体,毕竟此前柳泰武的身份从未公开暴露,这次的案子又与岬童夷案毫无关联。在连环杀人案件的高度吸睛下,没有太多关注会分给一个被害人是社会边缘无业男子的疑似仇杀案件上,甚至河无念在监控中看见柳泰武紧随死者之后出现在一个地方时都格外震惊。而且从发现尸体找到最大嫌疑人到逮捕都过于顺利了,起码对于柳泰武这个犯下过多起案件的人来说,留下这样大的破绽太奇怪了。
柳泰武仍然对抗着河无念的力度,他畏惧的当然不是警署或者媒体之流。只是一抬头,最恐怖的灾难还是发生了——穿着志愿者马甲的马智郁站在警署大门的平台前,从上往下俯视着这边。
“…”柳泰武蠕动着嘴唇,不可抵挡地被带着往前走,马智郁站在门口,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河无念拧着眉看向她,事情他都还没调查明白,不想让马智郁参与进来。然而她对河无念的话置若罔闻,先看了看围着柳泰武的一圈警员,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局面意味着什么。马智郁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只是怔愣地看着眼前垂着头的青年,黑色柔顺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他的表情。
所有人都在沉默中僵持了一瞬,正当河无念想要直接略过马智郁带着柳泰武进去的时候,面前的少女却突然爆发一般揪住面前人的衣领,这件衣服还是两人昨天见面时那件:“我问你,柳泰武,这是怎么回事?”在这接触之中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声音和身体的颤抖,马智郁提高了音量,开始摇晃柳泰武:“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你们眼力见呢?快把人拉开啊!”河无念反应过来拽着柳泰武往后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朝着身边的人喊,李衡年才匆忙上前把情绪失控的马智郁也拉开,而她还在不停地扭动挣扎,不管不顾地朝柳泰武伸出手质问着。在这混乱之中,柳泰武终于抬起了头,两双同样通红的眼睛对视上了,他们都感到对方那是让人心碎痛苦的眼神。
“我不是……”他的话和泪光一闪而过,人就被推着进了警署。
“不是?不是什么!给我说清楚!说清楚!”马智郁几乎是哭喊着发出了这句质问,被李衡年从后拖着离开了警署门口。此时接到河无念通知的吴玛利亚也匆匆赶到了警署,从他手里揽过了崩溃的马智郁。
“这丫头!怎么那么大劲,差点没拦住,就这么在意……”李衡年在说出口前打住了嘴,怕刺激到这个不稳定的未成年人,他看向吴玛利亚,“我们河警官的跟屁虫就先拜托医生您了,看起来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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