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尹牧吓得不敢去给萧池送姜汤，叫了阿姨上去。
这几天尹牧和萧池从上次那次开始，就开始陷入一个僵硬的场面，两人最近都没有说什么话，互相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那天晚的事。
尹牧一想到自己为这件事情烦到睡不着，早上在课堂上补觉。
但萧池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那天晚上没有说过那句话。
也许是喝醉已经给忘了，萧池还是像往常每天晚上给他热一杯牛奶就走了，没有过多的话。
让尹牧更生气的是，他怎么能忘了。
他都没忘。
导致尹牧最近的气性有点大。
周末萧池依照尹妈的叮嘱，下午就扯着他去把头发染了。
镜子里黑色头发的尹牧显得没有那么张扬，多了几分秀气。
萧池盯着尹牧看了一下，好像很满意的样子：“黑发更好看。”
尹牧被萧池看着有点别扭，看向其他处地方很是不满，语气压低：“呵。”
萧池笑了笑，看向尹牧耳朵。
尹牧嘴上虽不留情，但听见这句话耳根泛红。
出了理发店，尹牧拨弄着手机，跟萧池说：“你先回去。”
萧池站在他旁边问：“那你去哪？”
“段路约了我。”其实上是某人前几分钟把段路喊出来，却理直气壮说出口。
萧池：“不能带上我？”
尹牧想也不想立马回绝：“不能。”
萧池扯了扯嘴角，面上情绪平淡让人看不出什么心情：“好。”
“先走了。”
说完尹牧没有多留片刻。
随着尹牧的走远，萧池才离开。
-
清吧里，弥漫这酒精的味道，轻音乐的声音让人心情放松，安静。
“怎么突然想起喝两杯了？”段路过来坐下，就看见满脸烦躁的尹牧自己一个人喝酒。
“没事喝两杯都不行？”尹牧瞥了他一眼。
“行，那可太行了。要不要再喊几个过来？”
“不用了。”
段路刚刚进来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尹牧有点不对劲：“你头发染回来了？”
尹牧风轻云淡地“嗯”了一声。
段路：“还是黑发好。”
这句话尹牧好像也听到类似的，皱眉问：“为什么？”
段路摸着下巴看着他陷入沉思，像要憋出一大段话，最后说了两个字：“顺眼。”
“啧。”他就不该期待他能说什么。
尹牧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语气认真：“你觉得我对萧池怎么样？”
段路被他这句话给惊到了，酒还未下肚，差点被噎到。
“嗯……”段路有点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以来，他是真没想到尹牧这样问自己。
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尹牧皱眉，不免疑问自己真有这么对他不好吗。
不过好像也对，从萧池来到尹家的第一天开始，他好像一直在嘲讽欺负萧池。他觉得萧池的出现就是来抢走家里人对他的关注，但好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开始维护萧池。
尹牧：“实话实说。”
“小时候别人欺负他的时候你不管，现在别人欺负你不许。你小时候不是特讨厌他，现在……”段路想了一下，“虽然你嘴上不承认，但行动上都挺诚实的。”
尹牧再问：“这是什么意思？”
问到这里段路好像来劲了一样：“你上次买那个蛋糕，你明明是给萧池的，还不承认。”
尹牧：……
段路：“小学那会有人欺负萧池，你说你绝不会去帮，结果你框框把人家给揍了。”
尹牧：……
段路：“还有你……”
尹牧听了段路长篇大论，思索了一下，脑子里回荡着那句“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尹牧就觉得自己是疯了。
他现在真的想回去揍萧池一顿。
猛得把桌上的一杯酒往嘴里灌，然后放下杯子，打断了段路的话：“回去了。”
“诶，就回去了，真就喝两杯啊？”
-
尹牧回到家中的时候，萧池在客厅看电视，像在等他一样。
萧池听见脚步声，没有转头：“回来了。”
尹牧往萧池方向看去，今天萧池穿着黑色T恤，白色裤子和今天他一样，萧池一直在盯着电视，目光淡淡，侧脸轮廓清晰，透着一股冷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觉得今天萧池不一样，内心在不断躁动，强迫着自己应该冷静一下。
撇开眼神，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得少的原因，让他觉得有点饿，开口：“饿了。”
萧池下意识的起身，问他：“吃面？”
尹牧：“可以。”
盯着萧池在厨房里的身影，尹牧才发觉这些年来，好像都是萧池在给他做饭。
自己的胃口也被萧池养挑了，也不知道萧池从哪里学来的厨艺。
尹牧坐到萧池刚刚坐的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海绵宝宝。
学霸也爱看这种？尹牧拿起遥控器转换台，变成狗血剧情，他再继续换，换了一轮下来不是新闻就是广告。面无表情看起了海绵宝宝，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看这个了。
“面好了。”萧池端过来，放到尹牧桌前，筷子递到他面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尹牧吃过一口面，不咸也不淡还带着一丝辣味，刚好符合他的胃口。
萧池靠在沙发上，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
尹牧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又不知道皱眉开口。
“你...”尹牧有点支支吾吾，紧张得心跳加快。
“嗯？”萧池转头和尹牧漆黑的眼睛对上，神色自然，双手环绕。
尹牧决定破罐子破摔，问：“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
“哪天晚上？什么事？”萧池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尹牧咬牙，心想着都问到这了，直接不管了。
“你喝酒那天晚上。”
“我那天晚上什么了吗？”
萧池这样子问，尹牧估计他真的什么都忘了。
原本应该开心的尹牧，心好像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尹牧嫌弃说：“发酒疯了，以后不能喝就别喝。”
萧池眼神微眯，喉咙发出低笑：“好。”
尹牧不耐烦瞥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萧池脸凑上去，笑容依旧在脸上，尹牧被他突然这么一凑上来，身体轻轻往后仰。
“你干什么？”
萧池语速很慢，声音低沉，听着不太正经的样子，对着尹牧说：“你说我是该记得还是该忘记？”
这句话灌入尹牧的耳朵，脑子似卡壳了一下，意识自己被骗的他，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你骗我？”
他们两个此时靠得很近，呼吸纠缠在一起，尹牧能够清楚的看见萧池额头上那不明显的伤疤，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也是因为他留下的。
尹牧推开他。
“我没有骗你，也不骗你。”萧池此时表情冷冷，看上去很严肃，刚刚那会的人好像不是他。
“那你说什么理由。”
“没有理由。”就是喜欢你。
尹牧可不信，他额头上那个伤疤还是自己当年不小心失手造成的。
“我们两个是男的。”
“我知道。”
真是疯了。
“我吃饱了。”面尹牧没有动几口，放下筷子，站起来转身要走。
萧池以为他是直接拒绝自己，脸色有些苍白，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尹牧没走几步，脚步停下，没有转头：“我自己想想。”
萧池落入谷底的心情好像又看到了希望，声音也掺杂着一丝高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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