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皮肤白皙，眼瞳漆黑，正安静地看着电梯按键，能看得出来她确实不太舒服，眉眼间有淡淡的疲惫，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在他的注视下，她突然打了个呵欠。
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他不由自主地也张了张嘴，但随即他反应过来，将这个呵欠狠狠压了下去。
“姜龄。”
他毫无预兆地开了口。
姜龄吓了一大跳，她回过头来看向他，是带着一丝吃惊的。
但很快，在他试探的观察下，不解地问道：“你认识我姐姐？”
陈淮舟眯了眯眼睛：“嗯。”
“我姐姐和你同校，我之前还向她打听过你，我们很像，是吧？”姜龄又道。
陈淮舟皱眉，彻底迷惑了，所以他是真的想多了？
“是很像。”他点头。
“你刚才，分不清我们了吗？我姐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姜龄故作好奇地看着他。
陈淮舟已然没有交谈的心思，淡淡道：“不熟。”
“哦，本来，”她顿了顿，遗憾地说，“还想让我姐帮我说好话来着。”
陈淮舟没应声，电梯到达一楼，两人相继出去，姜龄跟在他身后出了小区大门，附近不少小餐馆，她出声道：“陈淮舟，我请你吃面吧。”
“不用。”陈淮舟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龄没有再跟上去，她叹了口气，选了一家牛肉拉面。
陈淮舟很难追，至今为止，她都无法靠近他。
男生究竟应该怎么追？
姜龄边吃面边用手机搜索，取别人分享出来的经验学习，首先她已经表白过了，但是没有用。
共同爱好？
陈淮舟设计的游戏她也在玩了，只是通关需要时间，还是他现在更喜欢的是吃鸡大逃杀吗？
制造独处的机会，那便只有网吧才有这样的机会。
她搜了不少方法，一一记在了心里。
她的保温杯忘在了医务室里，只能买了瓶矿泉水把药喝了，再次回到奶奶家里，还是叫不开门。
她并不了解奶奶的日常习惯，有些苦恼，但没有再等下去。
她下了楼，从另一条街找到了龙卷风网吧，才发现这儿距离奶奶家并不远。
网吧里永远都是热闹的，能把人带进烟火气的人间。
蒋婷告诉姜龄陈淮舟坐在对面包间，并且叮嘱她：“小陈总心情不好，你想办法安慰安慰他。”
她最近常来，蒋婷显然yy过两人的事情。
安慰？
姜龄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但她先前搜索的东西还在脑子里盘旋，总归早就迈出了第一步，她不能放弃。
她取出会员卡，推开了包间的门。
陈淮舟仅是侧过脸看了她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然而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姜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只好先走到了另一台电脑前，开了机子。
双人沙发并不宽敞，姜龄小心地没有碰到他。
只是在等待开机的时间里，她瞄到他的电脑屏幕。
黑着屏在滚动一串串的代码。
姜龄不太懂，忍不住问道：“你在编程新的东西？游戏吗？”
陈淮舟顿了顿，转脸看向她：“你看得懂？”
姜龄老实地摇了摇头：“看不懂，不过你很厉害我知道，你自己做的那个游戏我有玩，真的是他们说的大神，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做新的东西了。”
他那个游戏只在校内网上流传，所以也是她姐姐告诉她的？
陈淮舟淡淡道：“随便做的小东西，还是别人眼里玩物丧志的东西。”
“不会，很有吸引力，”姜龄想了想，说道，“关卡和创造力都很棒，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个游戏卖出去？推到校园之外？这样会有更多的人去玩，在上班族眼里，这便是很棒的打发时间的手游了。”
陈淮舟显然从没这样想过，以至于他忘了看正在跑的代码数据，愣愣地看着她。
这个闯关手游做的有些粗糙，但确实是他花了心血，一个人设置关卡，一个人制作出来的。
发在校园内得到追捧和肯定，他也得意过、自豪过。
只是没想过卖掉版权，赚钱。
爷爷坚持让他上学，哪怕他兴趣不在此，却也不得不听他的。
如果他真能把这个游戏卖出去，赚到钱，给爷爷请一个专业护工，好像也不错。
陈淮舟难得弯起了唇角，脸上有了笑意。
“我试试吧。”
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给了他一些信心，而他现在在跑的是一个关于系统安全的程序，是为网吧设计的防火墙，不过现在也给了他新的思路。
他不一定要去找工作，他在网吧就已经有最优的工作环境。
“加油！”姜龄也笑了笑，下意识举起左手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陈淮舟的目光又忍不住看向了她的手背，距离更近了，那个青紫色针孔也更明显。
他顿了顿，转了话题：“你不回家？”
“我奶奶还没回来，我打会游戏。”
于是陈淮舟眼睁睁看着她打开了绝地求生，想起她那天晚上的战绩，眉毛微挑了一下。
果然，一直到他跑完程序，拔掉U盘，让电脑重启恢复到桌面时，她还在不停的落地成盒。
陈淮舟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当是她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建议。
他开口道：“别排了，我带你一把。”
姜龄惊喜地转过脸：“真的？谢谢大神！”
陈淮舟微抿着唇，板着张俊脸，在游戏里加了她好友，拉她一起组队：“别这么喊。”
“可你真的是大神啊，你高一的时候不是还拿过冠军吗？杀人王，听起来就挺很厉害。”
这个杀人王是个人头荣誉称号，但现在听来却让他有几分不适，大概是他今晚去了大伯家的缘故。
他的神情也跟着淡了几分：“也是你姐告诉你的？”
“唔，是的，我喜欢你自然就想多了解一点。”姜龄趁机说道。
陈淮舟握鼠标的手一顿，他像是应激一般开口：“你要是不说这个，我还能带你排。”
眼见着他真的要点取消。
姜龄立马道：“我不说了不说了，大神求带。”
两人组队进入了游戏内，上了飞机后，姜龄不解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管跳哪里，下面都有人，而且有武器，奇怪，他们怎么跳那么快？”
“我标点，快接近位置你再跳，下去先观察四周找掩体。”
陈淮舟考虑到要先教她玩法，找了个最远人也不是很多的地点，又告诉了她跳伞的技巧。
等到落地后也立刻赶到了她身边，带着她去搜点。
还有两个野人队友并没有跳他们这个点，但也因此一直在游戏里抱怨。
说他们位置太偏远，不利于跑毒。
说他们不跟队友集合，又是两个送人头的。
到最后发展成了骂骂咧咧，因为其中一个队友死了还被补枪，救不回来了，也把这个锅甩到了他们身上。
姜龄之前自己一个人玩，都没坚持到队友骂她，就死出来了。
此刻她看着队伍频道的话，都有些慌了。
“怎么办？我们要去找他们吗？”
“不用理，”陈淮舟镇定地说，“过来捡包，枪换上，药包也捡，看到人不用怕，直接打，我去找辆车马上得跑毒，你跟着掩护我。”
“好的！”姜龄像是接到了重要任务一般，喊得都有些大声。
陈淮舟一愣，不自觉笑了一声。
“怎么了？”姜龄根本都没有时间去看隔壁的人，一双眼睛全都盯在了游戏里。
“没什么，这个游戏要想玩得好，应该去训练场多练练。”他懒懒说道。
姜龄不解：“训练场？这个不是吗？”
“这是竞技排位。”说话间，陈淮舟找到一辆摩托车，对她说道：“过来上车，走了。”
姜龄玩这个游戏，纯粹是所谓的共同爱好。
但她不得不说，在陈淮舟的带领下，她有了一种新奇又刺激的体验。
她在现实中都没有坐过摩托车，在游戏里体验了一回。
她紧张到手心冒汗，在他沉着地讲解下，首次拿到了一个人头，虽然紧接着就被几方交战打倒在地。
但还是得到了他难得的夸赞：“可以，杀到一个，什么感觉？”
“我心跳好快。”姜龄忍不住笑道。
陈淮舟弯了弯唇角：“正常。”
但也有被他骂的时候，比如她在交战中扔手雷，结果莫名地扔到了他身上，把自己队友给炸死了。
“你知道我被队友炸死会想说什么吗？”陈淮舟冷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姜龄可清楚了，自发地说：“我是猪。”
“嗯。”陈淮舟点头，正要说让她先走不用管他了，结果她可能是慌了神，急急地跑了过来救他，又被埋伏的敌人一枪爆头，倒在了他身上。
两人的尸体都还没变成盒子，交叠在一起，有种悲壮的殉情感。
陈淮舟嘴角抽了抽。
“对不起啊。”她转过脸，小声道歉。
原本只说带她一把，但可能因为没带到吃鸡，他也心有不甘，于是就这么一把把排了下来。
也能在上把被她炸死，这把仍旧不计前嫌地喊她：“过来舔包。”
“来了！”
最后成功带她苟了一把鸡，结算时，姜龄的开心溢于言表：“大吉大利，今晚吃鸡！我们赢了！”
“嗯。”
“真奇怪的台词，看得我真想吃炸鸡了。”姜龄喃喃着，转头看向他：“陈淮舟，谢谢你啊，我从来不知道玩游戏也能这么开心。”
陈淮舟张了张嘴，但最后也只是随便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游戏里他们是并肩作战的队友，现在他又变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但今晚还是有收获的，至少开心是真的。
不知不觉竟然都十一点多了，姜龄拿出手机看了看，心情突然又低落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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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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