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龄动了动笔触，淡定道：“我学画画的时间不是很久。”
哦，就是拒绝画他，陈淮舟散漫地想，盯了他这么久，亏了。
他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突听她又说道：“我觉得你比较适合素描。”
他五官立体俊朗，极有辨识度，是学绘画的人最喜欢的模特类型了。
陈淮舟喝着水瞟了她一眼，吞咽时喉结滚动着，姜龄好奇地看他那儿，补充道：“等我再学好一点，我就，画你。”
陈淮舟把水瓶放回桌上，拧上了盖子，同时眼睛看向她的电脑屏幕，上面是一个刚刚成形的大头小身的Q版女生人物。
他挑眉问道：“画我，是不是还要我当模特？”
姜龄想了想：“素描可能是要的。”
“我就知道。”陈淮舟用一种看穿她的眼神说。
姜龄觉得他可能是没有那个耐心等着她来画，便又说：“但也可以不用盯着你画。”
陈淮舟似笑非笑地点头：“为什么？因为刻在脑子里的我太清析了，所以不用？”
姜龄：“……”
即便知道他说这话不是自恋，而是她在他面前所扮演的人设造成的，她也有些被噎到，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要不点点头算了……
正在这时，陆奇霖好奇地走到了她的电脑桌边，看了眼她的屏幕，大惊小怪地喊：“姐，你这是在画Q版头像吧？给我也画一个，我要拿来当社交头像。”
“好，等我手头画完了。”姜龄应下来，给身边的朋友画画算是一种练笔。
陆奇霖心满意足，又招呼陈淮舟继续打游戏。
陈淮舟的微信头像是他的小橘猫，刚捡到时，瘦瘦小小的一团，挺可爱。
这一局他打游戏时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往旁边瞟一眼，心道他这个素描是排在她表弟前面还是后面？
上网到十一点的时候，姜奶奶打了电话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
陆奇霖没玩过瘾，跟他姐商量：“要不我们今晚通宵算了，反正是放星期。”
“别，之前跟奶奶说好的。”姜龄不赞同，她开始保存自己画了一晚上的图。
陆奇霖遗憾地陈淮舟约定下次再战。
绕到姜龄桌边时，他惊喜道：“你画这么快！这是我对吧？快快发我。”
“唔，”姜龄迟疑了一下，指指旁边，“这个是他的。”
陆奇霖整个人都震惊了。
陈淮舟也跟着看了过来，不是要画他素描像吗？
怎么又额外多画了一张？
不过，“挺可爱的。”他笑道。
Q版的黑发男生穿着件黑色卫衣，手里抱着个和身体差不多大的篮球，她特意画了鼻子，标志性地给他画了个鼻尖痣。
怎么说呢，不是他平时的画风，但又莫名的有趣。
陆奇霖在一旁幽幽道：“我明明也打篮球。”
他看看陈淮舟，觉得自己悟了：“我懂了，你加油，我在外面等你。”
他跟姜龄说完就先出去了，到门口时还遇到了蒋婷，跟她点了点头。
前面吧台有网管看着，蒋婷就过来溜个号，她带着疑惑道：“小表弟怎么先走了？”
姜龄其实一头雾水，不知道表弟懂了啥，她边收拾东西边道：“他在外边等我呢，我们回去了。”
她跟几人道别，正要走，就听陈淮舟道：“记得发我。”
“好。”姜龄顶着蒋婷看八卦的目光赶紧跑了。
出包间门的时候还能听到她在问：“你要小姜姜给你发什么啊？”
陈书明作为吃瓜群众笑道：“姜同学好像给小舟画了画。”
蒋婷：“哇！”
陈淮舟淡定地垂眸，倒也不必这么惊讶，毕竟他在她心里排位不低，就继续等她说的素描画好了。
……
姜龄在回家的路上跟表弟解释：“我改天还会去网吧，再帮你画。”
“那你加上他微信没有？”陆奇霖比较关心这个。
“啊？”
“你不是想借着送他头像，来趁机加微信吗？”陆奇霖一脸都是套路的神情，还不忘跟她说，“我怕他拒绝你，场面太尴尬，都没敢留下来看，我贴心吧？”
“贴心。”姜龄哭笑不得地点头。
“那到底？”
“……”这个东西怎么圆？姜龄只能点点头。
下一秒，陆奇霖激动地跳起来说：“你就是喜欢他！”
他声音好大，姜龄都吓了一跳，赶紧拉他，“你别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怕什么？大胆表白啊，我一男的我都觉得他很帅。”他们高一都有不少女生暗恋陈淮舟。
所以他表姐的心思，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姜龄不太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奈何表弟太热心。
“要不我帮你跟他说？”陆奇霖问道。
“不要！”姜龄有些急了，赶紧阻止他，“他不喜欢我，你别在他面前乱说，也别跟任何人说，总之，你就当不知道。”
陆奇霖瞪眼，她的意思是她其实表白过，但是被拒绝了？
就他表姐这张脸，这个学习成绩，陆奇霖想象不到会有人拒绝她，陈淮舟的眼光保不准是有点问题。
他心下有些忿忿不平，“那你还送他头像。”
姜龄不说话，她其实自己都没想明白，她做这些的时候，是在依照从前的心思追他，还是，已经拿他当成了朋友。
她内心很是矛盾。
陆奇霖看到她垂着头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难过，便安慰道：“不过现在加上微信，也算是有了进步，只是没想到学霸也要暗恋别人。”
姜龄强调：“不要跟人说。”
“你放心，我守口如瓶。”陆奇霖保证，还干脆拿自己现身说法，“其实我初三的时候也暗恋过一个人，这种心情我理解。”
姜龄惊讶：“那后来呢？她现在也在一中？”
“没，去七中了，我俩注定BE，你和陈淮舟至少一个学校的。”
“我们走快点吧，奶奶在家里恐怕着急了。”
姜奶奶在他们两个到家的时候才开始下面条，同时不忘数落他们回来的太晚。
陆奇霖笑嘻嘻地蒙混过去了，他很会哄老人开心。
吃面的时候他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挂断后，他道：“外婆，姐，我妈说明天中午订个饭店大家一起吃饭，到时候位置发我手机上，大家一起去。”
姜奶奶奇怪：“什么事非得去饭店，家里吃不行吗？”
“反正我爸请客。”陆奇霖低头吸面条，含糊道，“你住院时他不是工作忙吗？现在就当庆祝外婆出院。”
姜奶奶同意了，她这次的事赔了太多钱，也怕女婿会对她不满，现在主动请吃饭倒是让她放了点心，她又跟姜龄说道：“明天姜姜也一起去。”
“那肯定了。”陆奇霖点头。
姜龄顿了顿：“好的。”
吃完夜宵后，姜龄要洗碗，被姜奶奶打发着让她先去洗澡，省得一会姐弟两个还得排队。
陆奇霖就自发说道：“我来洗碗，今天谁都别跟我争。”
陆小少爷在家的时候，从来都是吃完饭，碗一推就走人，姜奶奶自然知晓，此时便道：“你哪里会洗？可别把碗全摔碎了。”
“外婆，你怎么可以看不起你的亲外孙！”陆奇霖被这么一激，更加跟洗碗杠上了。
姜龄取了睡衣，出来时还能听到祖孙二人在说话。
她有些恍惚，原来亲情的感觉是这样的，不是她一个人吃饭、洗碗，像影子一样进出家门。
今天时间好晚了，姜龄回到房间取了明天要穿的衣服，把画好的头像发到了微信小群里，这个点简言之没有睡，连张幸君也冒了出来。
【言言：哇！太可爱了吧？龄龄好棒！我这就换上。】
【君君：好看，谢谢龄龄。】
【君君：你没有给自己画吗？】
【姜龄：我改天有空再画。】
【言言：都是一个画风，我们就可以当姐妹头像了。】
【姜龄：嗯的，这么晚你们还没有睡吗？】
聊天间，那二人都换上了新头像，姜龄看到她们喜欢，自己也很高兴。
她想起陈淮舟说她画的可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换……
【言言：努力了一个月，我得放松一下，犒劳自己通宵看剧！你们两个在干嘛？】
【姜龄：我已经躺下了。】
【君君：在编手串，到时候送你们。】
【言言：哇！你们，手都这么巧吗？我什么都不会啊，要不我给你们写同人小说吧？】
姜龄想起她曾经给她们看过的小说内容，沉默了一分钟，赶紧打字。
【姜龄：谢邀】
【君君：婉拒】
她和张幸君简直是默契地同时发了消息。
简言之在群里开始表情包轰炸，哼哼着她们不懂欣赏。
姜龄笑着关掉了群聊，她切换小号，把新头像发给了陈淮舟。
他没有马上回她，但很快，姜龄发现他换上了那张头像。
她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晚安。】
陈淮舟正在包间里吃炒饭，对面的蒋婷评价没有陈书明做的好吃，那两个人腻歪的样子让他看不下去，干脆端着打包盒去了前台。
手机又震动了一声，他掏出来点开。
说晚安这种东西，感觉太奇怪，他瞅了眼自己新换的头像，点了张表情包发过去。
姜龄很快也发了个表情包，拉着被子睡觉的卡通表情。
陈淮舟挑了挑眉，故意再发。
没想到她还是回了，只是这次是兔子探头，脑袋上顶着几个问号。
搁这跟他斗图呢？
陈淮舟忍不住切成打字：【你怎么不给自己画头像？】
【CHZ：就画一个捡篮球的吧。】
他想起了她那天投篮的样子。
她似乎很犹豫，正在输入半天，才发来一句。
【姜同学：那你可能会不再喜欢这张头像。】
【CHZ：为什么？】
他觉得挺好看的啊。
【姜同学：都是篮球……】
【CHZ：所以？】
【姜同学：我好困，真的要睡觉了。】
居然不回他了，陈淮舟蹙眉，有点烦这种说话到一半的感觉，是什么很难以启齿的话吗？
她连想跟他谈恋爱都能说的那么直接，有什么不敢说的？
陈淮舟低头继续吃炒饭，过了会他实在忍不住，戳开程化成的微信。
【CHZ：看到我新头像没？】
【方程式：挺好看！我看到我班女生也换了，怎么都换Q版头像了？你找谁画的啊？】
【CHZ：要是给你画一样带有篮球的头像呢？】
他倒要看看都有篮球怎么了？
【方程式：情侣头像？！卧槽！舟哥你——你不会真要发我吧？】
陈淮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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