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龄被实心球砸到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人群哗然，既而都围了过来。
体育老师心下一咯噔，边跑过来边问：“砸哪了？人怎么样？”
姜龄可是各科老师的宝贝疙瘩，可别——
“好像砸到头了。”
“她现在是晕倒了吗？可别出事啊。”
“谁干的啊？眼睛有毛病吗往头上砸？！”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到我了，太紧张了，球不小心脱手了——”
现场吵成了一片，最先围过来的女生们不敢动姜龄，议论纷纷，目光时不时地扫过徐洁，就是她砸到了人。
此时徐洁站在那儿脸色发白，无措地想辩解，她真没想到会砸到她，原本……
原本只是想吓她一下，没想到投掷出去的时候，实心球刚好砸到了她的头。
姜龄倒地那一刻，她也跟着慌了神。
陈淮舟是最先奔过来的男生，那个时候程化成还在跟他说话，就见他一下子跑成了残影，他愣了一下，也跟着往那边跑。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姜龄身上，也就没有人多想。
陈淮舟皱着眉，他俯身蹲下来，半扶抱起了姜龄，让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怀里，低声喊她的名字。
张幸君和简言之此时都是一脸的着急，边盯着姜龄的情况边去问体育老师。
“是不是得叫救护车啊？”
“砸到头上可不是小事。”
陆域在练习跳高，他过来得便有些晚，看到陈淮舟时他皱了下眉，顾不得太多，立刻俯身去查看姜龄，同时说道：“姜龄现在情况不明，你最好是别动她，把她放下来。”
正在这时，姜龄迷迷糊糊半睁了下眼，外界的声音好吵，她能听到好多人喊她的名字，只是头太疼太晕了，她只小声吐出一个疼字。
陈淮舟暗松口气，当机立断道：“老师，我现在送她去医务室。”
“好，她有清醒过来，先让医生检查一下。”体育老师点头，跟着站起来吩咐，“两班的体育委员组织一下继续练习，实心球这边，先别练了，等我回来。”
陈淮舟已经将姜龄抱了起来，快步往操场外走去。
陆域忍不住跟了两步，被体育老师劝回去练习了。
他看着陈淮舟的背影，实在不能不多想。
他们班这么多人，还有体育老师在，轮得到他一个外班的跑来帮忙吗？
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跑来抱姜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主抱诶，陈淮舟抱姜龄，好像在演偶像剧一样。”
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小声说了一句，立刻有人怼她。
“你羡慕要不要也被砸晕试试？”
“又不是我砸的，凶什么凶……”
“是八班的徐洁，实心球砸到人头上，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
眼看着女生这边吵了起来，体育委员都镇不住，陆域眉眼沉沉，只担心姜龄的头会不会砸出伤。
姜龄其实真切的晕了两分钟，是实实在在失去了意识，以至于到她醒后，再被人抱着走路时，她都有些迷茫。
等终于看清是陈淮舟在抱着自己时，她有些懵，下意识抬手搭在了他肩上，扯了下他肩膀的衣服，“你，带我去哪啊？”
“医务室。”陈淮舟蹙眉看她，脚下不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疼？”
“嗯，发生什么了？”姜龄确实晕得很，就像是短暂失忆了一样，搞不清楚状况。
体育老师就跟在边上，此时也关切道：“是被实心球不小心砸到了，姜同学别害怕，医务室马上到了，给你检查一下。”
姜龄提不起力气思考，只心想：原来被实心球砸一下那么疼啊。
后半段路她又有些迷糊了，被陈淮舟抱着放到了病床上，体育老师已经飞快地跟医生简单描述了姜龄的情况。
“有短暂失去意识是吗？”
医生边问边过来替姜龄检查头部有没有外伤，扎头发的发绳被取下来随手递给了一旁跟他对答的男生。
陈淮舟将那个发绳紧攥在手里，注视着医生的检查。
“没有外伤，”医生拿了手电筒照了照姜龄的眼睛，又询问她：“头晕得厉害吗？”
“嗯。”
“会不会想吐？”
“不想。”姜龄想摇头，但一下子又晕得厉害。
医生收了手电筒，直起身说：“是脑震荡，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脑部的事情不好说，我建议还是去趟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行，先让她在这里躺会，我去通知她班主任，一会送她去医院。”体育老师点点头，要往外走时，看到陈淮舟站在一旁，便又说，“陈同学也回去上课吧。”
陈淮舟皱了下眉，姜龄此时又闭上了眼睛，待会有老师送她去医院。
他留下帮不了什么忙，“你好好休息。”
姜龄掀了掀长长的睫毛，说了个好字。
声音很软很小，像猫爪垫子在他手上踩了一下似的，他不由又捏了下拳头，手心被发绳硌到，他顿了顿，转身走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姜龄一直昏昏沉沉的，在医务室里短暂地睡了一会，被班主任和体育老师扶着上了车送去了医院。
这期间楚英子给姜龄的母亲打了电话，南雪没想到姜龄会这么倒霉被砸到。
她在电话里询问了几句，才表示自己还在外地赶不回去，会让自己另一个女儿去看她姐姐。
楚英子叹气，家长赶不回来，她打算自己今天在医院多看着点姜龄。
要挂电话时，南雪问道：“姜龄这个事情，学校负责吗？那个学生家长怎么说？”
楚英子微愣，立刻道：“姜龄妈妈，是这样，这是个意外，谁都不想发生，目前片子还没出来，姜龄暂时在医院里休息，学校这边也会联系对方家长，医药费方面肯定会负责。”
“医药费都是小事，姜龄的脑袋要是砸出个好歹，她学习怎么办？”南雪在电话里有些气愤。
她这个女儿也只有学习这一个优点了，可别真的砸出事来。
“是，我明白你的担心。”楚英子安抚她，“一定会让医院好好帮姜龄检查的。”
姜龄的片子很快出结果了，医生查看后直接在病房里说：“是脑震荡，脑部没有其他问题，先在医院观察一晚，没有再出现意识丧失，心率失常，明天就可以出院。”
楚英子松了口气，又赶紧询问了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医生只让姜龄多注意休息，考虑到她现在头晕，给她开了些口服药。
姜龄又睡了一觉，晚上病房里热闹了起来，是放学后同学来看她，除了一班的同学外，八班也来了几个人，只是这其中并没有徐洁。
她本人没有过来，倒是让家里人送来了些营养品，算是探望过病人了。
简言之坐在床边很是不满：“最起码也应该过来道个歉吧？龄龄都她砸到医院了。”
姜龄休息了一下午已经好多了：“我其实没事，明天就可以回学校了。”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当时都晕了，吓死我们了。”
“其实徐洁她真不是故意的，她今天都被大家骂哭了。”八班的一个女生小声说了句，她跟徐洁关系不错，是帮徐洁来看看姜龄到底严不严重。
简言之一听这话就来气，刚要怼回去，就听张幸君淡淡道：“哭了就能当做无事发生吗？她说自己是不小心的，请问记录员没走开的时候，实心球脱手，究竟是怎么样的不小心和力度才能往头上砸？”
“就是！她是要参加校运会的，也不是第一次练了，就那么不小心吗？砸了人自己还委屈上了！”
一班的同学从各种角度来分析实心球砸到人，以及受伤的机率。
八班的女生辩不过他们，脸涨得通红都想跑了。
场面一度又争执起来，八班的男生也有些尴尬，李茂戳戳陈淮舟的手臂：“要么我们先走？”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时好像是程化成说他们班组织了几个同学去医院看姜龄，舟哥就表示也要去。
他说的理由是两个班一起上的体育课，同学出事了去探望一下很正常。
李茂觉得有道理，但他现在更觉得徐洁其实应该来。
不管姜龄伤得如何，她都得亲自来道个歉啊。
陈淮舟顿了顿，突然抬高了声音：“别吵了，影响病人休息。”
他一直站在最后面，靠近了病房门，姜龄被同学围着，根本没看到他，此时听到他的声音才惊讶地看了过去。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简言之道：“对，别吵了，改天回学校再理论，现在别打扰到龄龄休息。”
陆域也站在病床边，他垂眸问道：“姜龄，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
姜龄轻轻摇头，没什么食欲，她是左边太阳穴那儿被砸到了，现在还在痛，他们的争执声其实让她头更痛。
她正想说话，就听班主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姐姐就住在这个病房。”楚英子是去住院楼大厅接姜仪了，跟南雪通话后没说明病房号，后来南雪打电话让去接一下人。
楚英子没办法，看病房里同学都在，也就下了趟楼。
姜仪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自己姐姐，而是陈淮舟，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两所学校相邻，可是她的专业课以及妈妈给她安排的培训课程太多，她根本没有时间去一中校外试着偶遇他。
但此时他出现在姐姐病房，真的让她吃了一惊。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跟他说话时，就听病房间里的人都在惊奇地看她，并且叫了她的名字。
姜仪对这些目光并不陌生，她跟姜龄同框的时候，总会引起这些惊艳又探究的注视。
她不由悄悄看向陈淮舟，他跟姜龄认识？
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呢？
可下一秒她就发现，陈淮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转开脸去看姜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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