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龄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前座的框里,担心手机再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逼到极致,毫无办法的时候,人都有种摆烂的心态?
姜龄此刻想的就是,随便吧,他想来揭穿她就来吧。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自己百般犹豫不敢说的话,好像从他人口中说出,反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选择。
一直到陈淮舟把车子转了弯,骑进另一条街道,她的手机都没有再响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陆域盯着她的背影,握着手机,用力到手背青筋直冒,她居然不接他电话?!
陆域没有打第二次,他知道姜龄看到了他,相当于当着他的面挂掉的。
是因为在陈淮舟面前不敢接,还是,她认定自己装的姜龄无懈可击?
如果,他把真的姜仪带到她面前对峙呢?
陆域皱着眉,他自然不想做这种事,他也不是威胁她。
他只是想知道原因,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校园内传言的陈淮舟的校外女友,根本就是她吗?!
索性已经考完试,他决定明天去了学校,要继续找她聊一聊。
只是他没料到的是,姜龄隔天并没有出现。
而此时他带着一身掩盖不住的气恼回了家。
……
陈淮舟在小区边上的公园门口停了车,下坡路刹车得突然,姜龄惯性使然向前扑到了他背上,右手也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
“怎、怎么了?”她茫然地抬头,左右看了看。
陈淮舟好半晌都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头看她,他的手用力捏着车把手,整个背脊像是僵住了一样,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姜龄坐车后座的时候从来没有抱过他,这一下子突然,陈淮舟完全无法忽略刚刚的感受,腰腹间纤细的手臂是软的,背上靠过来的身躯是软的,他几乎无法自控,脑子里窜出了些想象的画面。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不稳。
姜龄懵的时间很短暂,意识到自己无意识抱住他时,她脸一热,立刻缩回了手臂,也从车上下来了。
她走到一旁,看了看前面的路,还以为他刚刚是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
然而前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这个时间公园里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陈淮舟?”姜龄见他还在发呆,不由奇怪地喊了一声。
“啊?”陈淮舟觉得天气怎么更热了,他脑子热得发昏,转脸时对上姜龄的身影,目光却不自觉地在她胸口停了一瞬,她穿着一件粉色T恤,胸前印着图案字母,鼓起的弧度让他脑子里再度回闪刚刚贴到他背上的触感。
“你怎么了?那我们走回去吗?”姜龄不确定是不是他的自行车出什么问题了,便又问道。
陈淮舟总算回过神来,他暗骂了自己一声,再不敢看她脖子以下,对上她毫无所觉的脸时,他的脑子还是嗡嗡响,跟发电机似的,让他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
“你的脸好红啊。”姜龄惊讶地看着他,往前靠近一点,关心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陈淮舟呼吸一窒,几乎狼狈的不敢跟她对视,他的目光盯着路面,脸色很是难看,他没想到自己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仅仅只是她抱了他一下。
悸动的、陌生的,少年的身体躁动难忍。
姜龄见他不说话,她看向公园旁边的小卖部,想了想说道:“你等我一下。”
她过去买了瓶冰水,回来递给他,“是不是太热了?你会不会中暑了?”
陈淮舟没吭声,他接过矿泉水时,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瓶身上浸出的水珠冰凉湿润,而她的手指柔软滑腻。
他就像是触电了般,飞快地蜷起了手指,拧开瓶盖,一口气灌掉了大半瓶,又将剩下的水兜头浇了下来,试图让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
姜龄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举动。
他的头发被水浇湿了一些,额发耷拉在眉眼间,连睫毛都沾了水珠,他把空了的矿泉水瓶朝着路边的垃圾桶精准地投了进去。
陈淮舟抬手捋了把头发,也借此重重地喘了口气,这才看向她,“嗯,中暑了。”
姜龄不疑有他,只是他这么个泼法也没用,她朝四周看了看,说道:“我们去找个药店吧,中暑最好还是喝点藿香正气水。”
“不用,好多了。”陈淮舟想揭过刚才令他无地自容的场面,干脆转了话题,问她,“你一路上都没说话,怎么了,没考好吗?”
问到最后一句时,他心底真的咯噔了一声,怕自己真猜中。
但不至于啊,她那个成绩,能坏到哪去?
掉出七百分?
“不是,考得应该还好。”
“……”得,他果然想太多了,陈淮舟盯着她的脸,不是想这个,那就是想那个陆域的电话?
她虽然没接,但考试前还有她现在的反应,都看起来很不对劲。
“该不会是有人跟你表白了吧?”陈淮舟语气怪异地问。
姜龄看着他,无语半晌,明明是有人跟他表白了,就在刚刚放学。
她想也不想地说:“是有人跟你表白吧?”
陈淮舟定定地看了她两秒,突而挑高了一边的眉毛,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
“我、没有。”姜龄否认,她抬脚轻轻踢了下他的自行车,“我猜的。”
仿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陈淮舟确认她就是看到了。
不过,她这个反应,是在吃醋吗?
难道她一路想的是这件事?
“姜同学,不要胡思乱想。”他酷酷地把头转到前面,重新扶正了车把手,“像你这个年纪,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他这么语重心长的话,惹得姜龄嘴角抽了抽。
她重新坐到车后座,忍不住拿手指在他背上戳了一下。
陈淮舟就像是怕痒一样,整个人居然抖了一下,回过头来瞪她,“别乱摸。”
姜龄惊愕地差点要跳车,“我没……你别乱用词。”
“啧,我哪里用错词了?”
“你这个年纪,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姜龄学着他的表情和语气说。
“艹……”陈淮舟笑骂一声,扭过身将自行车蹬向前方。
“陈淮舟,你考得怎么样?”姜龄看着他微湿的头发,忍不住问道。
他皱着眉叹了口气:“不知道,挺多不会的。”
“没关系,继续努力吧,高三这年好好投入,会有收获的。”姜龄认真鼓励他。
陈淮舟转脸又看了她一眼,回头时目光坚定:“嗯,我会的。”
他爷爷总是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陈淮舟从前一点动力都没有,在八班也是一副摆烂的心态,可现在,他突然有了一个清析的目标。
他想在高三考入实验班去,想要别人提起他,不再是一个沉迷游戏不学无术的学渣,想要她不再因为害怕被别人知道她喜欢了一个不怎么样的人,甚至不敢用真实的身份接近他。
两人在小区外分开时,陈淮舟记起她之前说的放暑假的事。
细问之下才知道了原因。
“你妈妈来接你?”陈淮舟拧了拧眉,指指小区内,“以后也不住这里了?你要回到父母身边去?”
“我爸爸不在了。”姜龄摇头,“我也不能确定。”
陈淮舟愕然,她就这样毫无保留的跟他说了家里的事,父亲不在,毕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他没有多问,“明白了,暑假呢?也一直在外地?”
“应该不是一直。”姜龄有些迟疑,她在剧组能做什么?
“嗯。”陈淮舟点点头,告诉她,“我都在网吧。”
“好,那再见。”姜龄笑了笑,跟他挥手道别。
“进去吧。”陈淮舟没有跟她说再见,只是抬了抬下巴,说。
他看着她背着书包进了小区,直到背影消失不见,才重新骑车离开。
姜龄在晚饭的时候跟奶奶说了她妈妈的事,她有些忐忑,也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姜奶奶却只是看了看她,点头说知道了。
感情都是需要时间培养的,姜龄只是跟她住了几个月,哪能真的不想她妈妈。
南雪再怎么着,也是养了她十几年的亲妈。
姜奶奶有这个心理准备,此刻听到也没什么愤懑。
“要是在你妈那里待不惯,你再回来就是。”
姜龄有些吃惊,同时心里涌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被偏爱的温暖,那股暖流直冲她的眼睛,让她眼圈发红。
“谢谢奶奶。”
姜奶奶也不想当着她的面一味说她妈不好,只是随口问道:“你说你妈带你去剧组,她又要重新拍戏了?”
南雪惦记着曾经的辉煌,一味的追求过去,倒也能理解。
姜龄这几个月对家里的事一点都不了解了,她摇了摇头,“应该是姜仪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姜奶奶突然怀疑:“你妈该不会也让你去拍戏吧?”
她两个孙女从小就长得漂亮,南雪不也一直把姜仪往这方面培养吗?现在想拉着姜龄一起,也不是没可能。
姜龄却是立刻摇头:“不会的,我哪里会拍戏啊。”
在她妈妈眼里,她是毫无艺术天赋的,又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
陈淮舟当晚做了一个很羞耻的梦,梦里的场景回到了下太阳雨的那天,他将浑身湿透的姜龄带回了网吧宿舍,他给她取了自己的衣服换,只是却没有出去。
姜龄抱住了他,再次向他表白,他克制不住、头脑发昏地亲了她。
梦里的宿舍是昏暗的,风吹得窗帘向室内扬起,湿透的衣服被抛在了地板上,女孩子光洁的身子被他揉在怀中,她白得晃眼,软得像一滩水,他冲动得一塌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很用力地抱她,却听她喊疼……
陈淮舟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漆黑,暗夜里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心跳快得像要爆炸,房间里的空调好像坏了一样,他满头的汗。
最后打开灯,看到桌上的闹钟显示着凌晨四点。
陈淮舟暗暗喘着气,他将一只手臂搭在眉眼间,遮挡刺眼的光,脑海中的画面却是挥之不去,连细节都无比清析。
他什么时候变得像个色狼了?
居然会做这样的春`梦,梦里她抱着他腰的触感,仿佛与现实融合,他满脑子都是她看着他的样子。
平复许久,他起身僵着脸,去卫生间里洗内`裤。
大半夜的还怕吵醒人,最后回到房间后,他盯着桌上的素描画像发起了呆。
……
姜龄是第一次坐飞机,她只带了两套换洗衣服,其余的全是暑假里要看的书和要刷的卷子,全部装在一个书包里就是她的行李。
而妈妈带着姜仪则收拾了三个行李箱。
周叔叔和妈妈一起去办理托运时,姜仪突然悄声问姜龄,“我虽然这半个多月都不在学校,但是也听说了一件事,为什么我会和陈淮舟传出八卦绯闻?姜龄,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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