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觉得自己做了个很沉很沉的梦。
梦里月光透过门缝形成一道圣光,美丽的新娘沐浴着光辉,搭着老管家的手臂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完美修身的鱼尾裙摆在地面留下印迹,洁白的头纱飘荡在空中,
手中才到的花卉还滴落着新鲜珠水,水滴落在戴着丝绸手套的指尖,缓缓地、洇湿了一角。
老管家把人交到他手里,
低声唱着古老的颂歌,恭喜他在这一天终于找到了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命定之人。
肯特接过新娘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绅士地屈膝半跪吻了新娘的指尖,说了上帝祝福过的誓言,然后笑着问新娘可以不可以接吻。
这场婚礼其实很不正规。
不在教堂,也没有父母亲眷,
别墅的大门甚至在你走进来的那一刻就紧紧关上,所有的仆人都被遣散,只剩下你和肯特。
肯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晚的氛围。
甜蜜、酸涩。
在你把手交给他的瞬间,之前和你的桩桩件件都在他眼前闪过:
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带你去舞会,
第一次有心机地替你受了家族的家法,然后‘伤痕累累’地倒在你怀中说只是想和你一起睡。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
或许是在B国皇宫见到你的第一眼,又或者是在阿克曼家族门口,在你睁开眼眸的瞬间和你的无声对视。
后来手下交上来监视报告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
他只是期待着,期待着看到每个月那堆报告文件中你的照片。
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是不是长高了一点,他的弟弟妹妹们有没有欺负你,你在阿克曼老宅里.......是否开心。
他其实也想过把你接过来。
没有暖气的冬天太冷,你本来就手脚冰凉,在老宅没人照顾更容易得冻疮;
但也就是在那时B国的那群‘老鼠’们又开始了窸窸窣窣的活动,
不自量力地想要争权夺势,没有足够的人手就又想到了之前被他们抛弃的你,
想利用你的身份,你的血脉,
被迫让你走上一条不属于你的道路,成为他们的傀儡,最终失败的时候也会让你背上这些骂名。
............
后来他花了很长时间让这些阴谋慢慢瓦解。
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慢慢把这个组织从边缘往核心拆散,
他也终于爬到了一个可以保护你的位置,放心地出现在你面前。
“.......无论贫穷、疾病、困难、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我都愿意对你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你。”
风吹了进来掀起新娘的头纱,银色的光芒让肯特棱角分明的脸逐渐变得柔和。
“........我愿对你承诺,从今天开始,我将对你永远忠实。”
..........
———
婚礼后的那一场你们谁也没说话。
明明交换了戒指,互说了誓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好像越来越远,
有什么要从指尖滑落,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破碎的结局。
他当然知道你有事瞒着他。
你的演技不算好,说huang时眼睛会乱瞟,鼻尖会泛红,
情绪低落会让你的声音里会泛起浅浅的鼻音,黏黏糊糊的很没有安全感,他每次都需要从背后抱着暖你好久才能让你睡着。
他不想拆穿你,也不想让你离开,
运筹帷幄的长官第一次成了逃避的du/徒,陪你演着一场又一场的戏,感受着或许从来都不属于你们的幸福,然后像个逃fan一样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打开那个薛定谔的盒子。
“.......如果有天你的爱人骗了你怎么办?”
你忽然在漫天的烟火中想起某次在他怀中时的突发奇想。
“那就让她骗下去。”
肯特给了你一个从未想过的答案。
你:“不会难过吗?”
肯特:“难过。”
肯特:“但我更怕她难过。”
肯特:“所以希望留在她记忆中的所有,都是美好。”
..........
那天晚上你们在各个地方都留下了痕迹。
阳台、卧室、书房、客厅.......
你一直在哭,泪水从眼角滑落,怎么都止不住。
肯特温柔地将你的所有全都吻去,很耐心地哄你,一点一点。
你们无声的拉锯,
你在逃离,他在靠近。你说着‘不可以’,他却说‘相信我’;
——相信我不会让你受伤。
——相信我会让你快乐。
——也相信我会让我们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你点头答应了,可肯特醒来后房间里还是没了人影。
手臂上的红痕褪去,被窝另一边的温度也早已凉透。
婚纱不见了踪影,别墅内所有曾经存在过的印迹也随着你的离开消失不见。
肯特大脑‘嗡’了一下。
先是罕见地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看了一会,接着又慢慢走到衣柜前将一扇一扇柜门打开。
柜子里被塞得很满,除了那件婚纱,所有他给你荬的东西都没有带走。
衣服的吊牌被放进了一个小抽屉,你娟秀的字从上到下,记录了这些衣服的品牌和价格,然后最后给出了一个总价。
你真的走了。
一声不吭。
即便他昨天哄你时那样明里暗里地哀求,即便他说了那么多次相信他,
你却还是充耳不闻。
——他赌输了。
心底这时终于泛起那阵无法言喻的阵痛,从胸口蔓延至四肢,又凶又猛;
呼吸变得急促,浑身肌肉充血般暴起。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客厅,
老管家没来,仆人也都在放假,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你们最美好的一个早上,可陪伴他的却只有一封孤伶伶的信,和旁边的一叠......说是还给他的。
他气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昨晚的()资。
不过或许他该庆幸你还给了最后一个能听见彼此声音的机会,
拿起电话,呼吸不顺地打了你写在那封信上的那串号码。
电话在两声忙音后终于接通。
雨声淅淅沥沥,颤抖的呼吸在耳旁愈发清晰;
你们谁都没说话,恒久的沉默后他终于没忍住发出第一个音节:
“......你在哪?”
张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哑到这个地步,像是被火烧过喉咙,艰涩地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谢谢你。”
你答非所问。
“......我能去找你吗?”
拳头握紧,
模糊视野中看着那封信最后一行的‘尊重我’,指尖用力到差点要把纸张抠破,却又不忍地松开,想把你的一切都保留完整。
“如果你想找,一定能找到我。”
你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你是肯特阿克曼,你什么都能做到。”
“……但你希望我尊重你。”
他绝望地发出一声苦涩的颤,
哽咽好像从喉间溢出,又不忍心让你听到,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肯特:“……我爱你。”
你:“我知道。”
肯特:“……我不能没有你。”
你:“……没有谁离不开谁,生活总会继续。”
“……能不能说爱我……”
肯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摇尾乞怜地希望获得一个怎样的回答。
他痛到快没有知觉,却又有些庆幸,
至少现在的你是安全的,和未来所有潜在的危险比起来,虽然不能常常相见,但至少你还活着。
“肯特,过去的那段时间我很开心。”
可你连他的这个愿望都没有满足。
生理性的颤抖在慢慢加剧,脑袋嗡嗡作响,最终变成了漫长的耳鸣。
“……你要幸福。”
“再见。”
………
ps.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不说出来。因为,这件事太特殊了hhh。我们经常会听到一句话叫:很多东西,不要摆到台面上讲。一旦讲开那就很不好收场,而且以后被扒出来会坐实串通,对于两个人都没有好处。为了对方的安全他们都不会说开。肯特更是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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