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大雨让他错过了晚饭时间,不过冰箱里还给他留了饭菜。
郑书白一进客厅,人就直接瘫软在沙发上面不想动弹,刚刚洗澡出来的小贝随意地披散了长发,肩膀上打着块毛巾,小姑娘肌肤胜雪似出水芙蓉一般。
骤然看到自己三哥这个样子,小贝还愣了一下,她狐疑着小心凑近,还拿手指轻轻戳了两下郑书白的手臂。
“三哥……你这是……怎么啦?”小贝小心问他,生怕他回来的路上被人欺负了似的。
郑书白懒洋洋地扭头,双眼闭着,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我没事,就是晕车难受。”
“那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重口味的缓缓胃?”
“不用,你自己去玩吧,我现在就想歇歇。”
“行吧。那你有事叫我,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郑书白懒洋洋的挥手。
小贝回了房间,客厅里就安静下来。门外,郑祁明也推门回来,比起郑书白这死气沉沉的样子,他就红光满面,像捡到金子了似的。
郑书白歪头看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身躺着。
“一回来就这么高兴,你这是捡到金子了?”
“没捡到金子,但也差不多了。”郑祁明从酒柜里拿了瓶白酒出来,转身就在客厅坐下准备倒酒。
郑书白立即捏起鼻子:“要喝去阳台上喝,别在这里,不然小心我吐你一身!”
“怎么了?反应突然这么大?”
“晕车,正难受呢。”
“晕车?”
郑祁明疑惑了。
他知道自己弟弟的毛病,坐公交车坐巴士车都没问题,但是如果坐小轿车,一坐一个不吱声,而且后遗症还能持续好几天。
但郑祁明疑惑了。
“晕车这么严重,你坐谁的车回来的?”
“还能有谁,墨明渊呗……”郑书白小声嘀咕着:“今天突然下大雨,他也不知道怎么想就跑去接我,要不是车站人太多了,我都不想坐他车的。”
“那个狗东西啊……”郑祁明挑眉:“对了,那他呢?怎么没见他。”
“临到楼下接了个电话又走了。”
郑祁明点了点头:“这狗东西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下雨去接你回来。”
这个称呼。
郑书白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睨他。
“你现在跟他关系很好嘛?”狗东西这样的称呼都出来了。
郑祁明笑了笑,将酒瓶放了回去。
“以前在黄草村的时候,要说谁跟他玩得最好,那肯定非我们莫属,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估计你已经记不得了,我,大哥,还有他,以及隔壁的庄傅,曾经一起跟河马村那边的黑皮打过架,他厉害,一人撂倒了两个,大哥一人干翻了三个,我那时候打架不行,就在旁边望风,等大人们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还是我提醒他们快跑的,结果不小心跑到人家院子外头,遇到好几条狗,我跟庄傅两个都吓傻了,就他和大哥还算冷静,不许我们乱动,他跟大哥背着我和庄傅慢慢退出来,才避免被狗咬了,你说说这种交情能一样吗?”
郑书白:“……”
虽然是不太一样,但这种事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吗?
郑书白不太想说话了,脑袋撇向一边,又闭起了眼。
忽地一只大手在他后脑勺轻轻摸了起来,像摸狗头似的,郑书白皱眉,隐隐有些咬牙。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初中了,记得的事自然很多,感情肯定也不一样,你年纪小记不清楚也很正常。”
郑书白皱眉,暗暗吸了口气。
郑祁明突然想起什么,忽地又咧嘴笑了:“对了,老三,之前不是让你给饼店设计图吗?你得抓紧了啊,工厂这边我基本都谈好了,只要等厂方回来,最后过一遍流程签字就行,我另外还得确定包装样板,包装生产,现在就等你的设计图来落实这一步了。”
郑书白听着,懵了一下,注意力也被转移:“你的月饼厂不包括产品包装的吗?”
“谁说不包括了?都是统一站式工程好吗?但就算生产包装,我也需要人手还需要设计师做设计,这林林总总不是只要把厂子买下来就行的,不然你以为春节联欢晚会为什么会有人用一年的时间排演设计?那都是为了等到时候可以直接出炉啊不是?”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我抓紧就是了。”
虽然说了抓紧,但是这些天郑书白确实是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想起之前唐图的建议,听听现场音乐能调节心态后,他又转身去了学校的音乐系。
他去琴房找沈喻了。
琴房里,沈喻穿着一身宽松的棉麻衬衫,碎长的头发被他在扎了小小的马尾,脸上依旧带着个粗框的黑色眼镜,修长白净的十指,在古琴上快速翻飞。
郑书白过来时,看他弹得投入并没有吵他,而是自己不动声色地进去,就在一边坐下。
他听着沈喻指尖的琴声低沉大气,时而急促,仿佛是在描绘着金戈铁马,时而婉转又似情人间互诉衷肠,一时间郑书白的心境都跟着发生了变化。
他突然来了几分兴趣。
他也想弹一弹这古琴,但来琴房练习的学生都是自备古琴,这里并没有多余的古琴给郑书白用。
“你在找什么?”
沈喻的声音突然响起,琴声也跟着渐渐淡出。
郑书白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
“那到没有。”沈喻道:“弹琴的时候,忽略四周一切异常都是最基本的要素,不然谁能静得下心来演奏。”
闻言,郑书白淡淡一笑,坦然自己突然手痒,也想弹琴,但这琴房并没有看到多余的琴。
倒是沈喻听到郑书白也想弹的时候,他怔了一下,却没有多想,就将自己的古琴给了郑书白。
“琴房的琴都是学生们自己带的,这里不会留有备用的,你要是想弹,我的琴可以给你试试,不过,你会弹吗?”
郑书白有些意外,看着沈喻的眸光顿时更柔和了不多,他小心看着桌上的古琴,指尖轻轻摸了一下琴弦:“还记得一些皮毛,不过也很久没有弹过了。”
“那你先试试吧。”
沈喻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郑书白在琴桌前坐下,指尖先试了试。
手感麻……有点僵硬,但几个音符之后,一首两只老鼠就被他弹了出来。
沈喻:“……”
第一次听人用古琴弹两只老虎的,怎么说呢?有点不伦不类的。
但这不是关键。
“你这不像是只会一点皮毛的样子啊?”沈喻惊讶,镜片下的那双杏眼大睁,就跟一只猫儿似的。
郑书白点头笑了笑:“小时候跟人学过一段时间。”
沈喻着实惊讶住了,他还想再问问郑书白是多小的时候学的古琴,就听见这琴音忽地换了曲调。
沈喻不说话了,就盯着郑书白的指尖静静聆听。
古琴和古筝的音调不同,前者低沉大气,后者清亮柔美。
仿佛是一位侠者,一位娇女。
郑书白弹奏出来的曲子,仿佛是音随意动,却让一旁跟着倾听的沈喻忽地就感受了一种江湖凶猛,刀光剑影的感觉……
但却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不是少,应该是如果再补充点什么东西,或许还能更加完美。
只是一时间沈喻自己也想不到是什么。
一曲结束,郑书白双手轻轻按住琴弦,眼底也带着几分豁然开朗的笑意。
“我知道该怎么设计了。”
……
郑书白又去忙他设计去了。
这段时间,学校里又开过两次吕贤的公开课,因为涉及到优待生的关系,这一次美术系几乎所有的人都去。
广场爆满,连音乐系的也有人跟着过来听课。
赵肖之前车祸,休养了快一个多月才能下床走动,这几天已经是健步如飞了,当然还是要注意着免得旧伤复发。
但这几天郑书白诡异地很少见他。
眼看期末越来越近,他二哥要的东西也跟着迫在眉睫,还有高博那边的拍摄都在进行。郑书白着实分不出精力来管赵肖那边,毕竟他伤势痊愈,也不再是需要被大家照顾的时候。
况且他们都各有各的事忙,确实是顾及不到那么多。
但郑书白没有想到,等他的设计图终于画好,再听到赵肖的动静时,他会跟自己弟弟牵扯在一起。
而且告诉他的还是唐图。
唐图说,他弟弟郑华扬和赵肖,就在他驻唱的酒吧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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