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谈判破裂

薛白聿其实心里清楚,每次对上嘉澍,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两个人唇枪舌剑,把气氛搞得一团糟,最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还是林如绛。

事后反思,她没必要这么做的。

只要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让林如绛伤心,不让嘉澍有机会挑刺,就能在三个月后和林如绛顺利完婚。

原本的世界里,她没有出席林绛的婚礼,暗红色绣金边的请柬一到手,就被撕碎了丢在垃圾桶里。

现在她打算在这个世界里圆梦,和挚爱的姑娘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

典雅庄严的礼堂里,她的omega会穿着白纱长裙款款而来,她要和她缔结永恒不变的誓言,在宾客的见证和掌声下,相守一生。

与之相比,嘉澍是不要紧的,即使她是新娘最好的朋友。

就像没有薛白聿,林绛的婚礼依旧圆满结束了一样。

这样想着,她抓起手机打算拉黑嘉澍的号码,眼不见心不烦。

手指按下去的那一刹那,通话界面突兀地弹了出来,红色的“加入黑名单”变成了绿色的“接通电话”。

薛白聿反应不及,电话接通了,带着怒意的声音从狭窄的扬声口挤出来。

“陆定安,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什……”薛白聿根本没法打断她。

“她的腺体怎么会伤成这样?”嘉澍咬牙切齿地质问,“她才去你那边一天就受伤了,你以后还打算怎么对她?”

薛白聿愣了一愣,刚想反驳,又不得不承认嘉澍说的大多是事实,只好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

“我带她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腺体有些发炎,很快就可以好转。”

“医院……”嘉澍沉默了几秒,冷笑出声,“昨天她没来上课,原来是你害她进了医院啊。”

“因为你,她甚至都开始骗我了。”

听出嘉澍语气中的酸楚,薛白聿心里居然生出点得意,好在小心地藏住了。

“我本来想等她自己意识到alpha不可信,主动和你分开,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我见不得她吃亏,更见不得她被人欺负,尤其是被你们这些自大的alpha。”

嘉澍突然开始剖析自己,薛白聿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却意外有些感同身受,攥紧了手机,犹豫半晌还是没挂电话。

“你替她家还了多少债,我会想办法凑出两倍还给你,请你解除和她的婚约。”嘉澍郑重地说。

嘉澍用了“请”。

如果是当面谈的话,她大概已经深深鞠下一躬了。

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么客气的措辞,薛白聿心里却警铃大作。

在原剧情中,嘉澍和陆定安定下了口头协议,如果能在三个月内凑齐一百万,就可以把林如绛赎回去。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薛白聿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反复告诫自己心平气和,没必要和嘉澍再起冲突。

虽然从来没成功过,但她想和嘉澍好好谈一谈。

隔着电话,看不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那么嘉澍只是一个暗恋无疾而终、不得不向情敌低头的可怜人。

“你说的这些话,阿绛知情吗?她亲口和我说,不介意被我标记。”薛白聿说。

“不要自以为是地替她做决定,把你的意志强加在她的身上。她不会因此感动的,只会愧疚,愧疚把你也拉下水。”

“我不是在替她做决定。这只是我个人的决定,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嘉澍反驳道,“我不是想做她的恩人,我只是希望她自由、快乐。”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是真的喜欢她?和你一样,我也不愿意放手。”

“你的喜欢只会伤害到她!”嘉澍高声说。

“所以就该像你一样把喜欢藏起来吗?”薛白聿反问。

“我不能……”嘉澍昂扬的情绪突然止住,变得冷漠,“所以谈判破裂了,是吗?”

“是的,”薛白聿答,“但我承认有些话你说得没错,我会改。我会竭尽所能对她好的,放心把她交给我吧。”

“我不会把她交给你的。”嘉澍说完便挂了电话。

耳畔只剩下嘟嘟的忙音,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薛白聿坐在沙发上往后仰,世界在她眼里颠倒过来。

其实她并不是讨厌嘉澍,只是讨厌自己,所以百般刁难和自己那么相像的嘉澍,好像这样就可以抹杀过去懦弱无能的自己。

这或许对嘉澍不公平,她拥有全知视角,尝过失败后的绝望,还有幸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

但她就是这么自私、这么狡猾,想牺牲掉别人的幸福来成全自己。

标记也好,养猫也好,她已经拴住了林如绛。

她感到由衷地高兴。

某只今天新到家的小功臣瑟瑟缩缩地窝在角落,舔舐着凌乱的毛发,好不可怜。

薛白聿看着它就联想到林如绛委屈巴巴的模样,不自觉勾起唇角,满心柔情地向它伸出手去。

毒了一天的太阳终于被飘来的乌云掩盖,天空暗下来,世界变成乌青色。

估摸着快要下雨,林如绛摸了摸后颈上的抑制贴,向嘉澍告别。

她裙子的口袋鼓起来,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嘉澍塞给她的抑制贴和抑制剂。

下午五点,她回到家推开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薛白聿赤脚踩在抓痕羽毛遍布的沙发上,小猫白玉弓着背竖着尾巴蹿到茶几上,彼此龇牙咧嘴对望着,好似两座山头的大王打擂台。

“白玉!”林如绛惊呼一声。

一人一猫同时转过来看她,薛白聿的手臂上剌开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小臂中段一直延伸到手腕,血珠一颗一颗冒出来,触目惊心。

“你手没事吧,要去医院吗?”林如绛急忙过去查看薛白聿的手臂。

薛白聿摆摆手,说猫打过狂犬疫苗没什么大碍,消消毒就好,罢了她又一脸委屈,指指放在墙边的猫爬架,“我就是想抱它去试试新买的猫爬架而已。”

“它刚到这个家,可能还不习惯,大概是应激了,你稍微让让它。”林如绛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臂,“家里有碘伏一类的东西吗?”

碘伏浇上伤口,薛白聿一连吸了好几口冷气,牙根都在打颤。

“稍微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林如绛柔声说。

她低着头,睫毛一颤一颤,圆润的鼻头微微上翘,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薛白聿静静地看着她,听她絮絮叨叨地讲话。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很好笑的事。”

“有一次我在学校里喂猫,被猫抓伤了,当时嘉嘉在我旁边,非要拉着我到校医院打狂犬疫苗,取号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最后医生说我连皮都没破,根本不用打疫苗。”

她嘿嘿笑了两声。

“第二天,嘉嘉就买了猫粮去给那只猫赔罪,她前一天气急败坏指着小猫说了几句,结果那只猫还记得她,也给了她一爪子。”

她自顾自笑着,偷偷瞟了几眼薛白聿的表情,斟酌着开口:“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

后面的字被含糊地吞了下去,因为薛白聿捏住了她的脸,她手一抖,碘伏涂到了薛白聿手心里。

“我不是很想听你们之间的故事。”薛白聿淡淡道,捏着林如绛柔软的脸颊肉往两边扯,把她扯成呆呆的大脸猫。

任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回忆被嫁接到另一个人身上,这分明她和林绛的回忆,写进书里便成了嘉澍和林如绛的故事。

直到林如绛开始哼哼唧唧地求放过,她才松开手。

“好麻烦。”林如绛捂着脸一脸沮丧,“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关系这么差?”

“纯粹是磁场不合,强求不来。”

林如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牵起薛白聿的手,朝着消毒过的伤口轻轻吹了口气,像是要把疼痛都吹散。

“抱歉,不该向你发牢骚的。”她轻声道歉。

“没关系,你的事都可以说给我听。”薛白聿顿了顿,“想给她说好话的话就算了,天性不合,没办法,况且要和我结婚的又不是她。”

“可是她毕竟是我——”

薛白聿用食指抵住林如绛的嘴唇。

“你有在她面前说我好话吗?”

林如绛抿了抿唇,捏住两只手指比了比,“一点点吧。”

“不许偏心。”薛白聿抗议。

“我和你才刚刚认识,我要是向着你才是偏心吧。”林如绛驳回。

“那我比她晚认识你,是不是一辈子都比不过她啊?”薛白聿故意曲解她的话。

“也没有,我很讲理的。”林如绛抱起手臂。

薛白聿微笑地看着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了一下。

是闹钟,快要到和那个神秘人约好的时间了,她起身出门。

刚一出门,潮湿发闷的空气就黏上身。

天上乌云密布,是暴雨的征兆。

地上青黑的石板路深深浅浅地拼接在一起,薛白聿踩着深色的几块走过去,又踩着浅色的石板踱回来。

她已经在这来来回回几十分钟了,只得到一个结论:这路蛮平坦的,下次可以推着阿绛出来散散心。

一阵嬉闹声掠过,薛白聿余光捕捉到几个炫动的光团,是踩着五彩炫光轮滑鞋的小孩。

她立刻打消了刚刚的念头,让一个童年不幸又困于轮椅的人看到这些未免太过残忍。

再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她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后悔为了个虚头巴脑的家伙跑出来,把阿绛一个人晾在家里。

正巧这时候林如绛来了一条消息:“能麻烦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份村上家的提拉米苏吗?我有点馋,但这家店不支持外送。”

“可以,我大概九点左右回来。”薛白聿秒回。

对面转过来一个红包,她想了想,没收。

又挨过了半个小时,人没等到,雨却快要来了,几滴雨水落到手臂的伤口上,痛得薛白聿龇牙咧嘴。

她拍了拍被风吹僵的脸,匆匆跑去买提拉米苏了。

她走后,一个人姗姗来迟。

“人呐?”黑紫色长发的少女纳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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