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铃声同时响起来的还有陈娇娇的手机铃声。
原本笃定得很的司洋眯起眼睛,眼眸中闪过那么一瞬间的狠厉。
门铃声戛然而止,伴随着陈娇娇的手机铃声也戛然而止。
就像说好的那样。
司洋的脚步声很缓慢,慢慢地走向门口。
陡然拉开的门,对上门口穿着黄色显眼衣服的外卖员。
外卖员一脸懵逼地看着脸色阴沉的司洋。
“对,对,对不起,没看到备注……”快递员本能道歉,头压的低低的,一瞬间,以为男主人心生歹意。
“叫你放门口别打电话的。”陈娇娇的声音从后面出来,“行了,送到就行了,下次注意啊。”
她越过司洋,从外卖员手里接过香气四溢的……小龙虾。
司洋诧异地看着她,陈娇娇淡定地把小龙虾放在餐桌上。
不一会,门口又有响动,这一次司洋得了经验,身先士卒充当小弟,率先把门打开,又get深夜柠檬冰饮两杯,炸鸡啤酒若干……
司洋:……
陈娇娇则有意忽略司洋手里拿着的那个……如果门口真的是许乔或者别的什么野男人,司洋大概真的不介意吃橘子,他这种人明明学的是法律,维护的是公平和正义,但是本质上一点道德观念和法制敬畏都没有。
陈娇娇不是不后怕。
但是已经走过场,从来就没有回头路。
陈娇娇开始吃小龙虾,她点了三个口味,蒜泥、冰镇和蛋黄。
冰镇的品质最好,蒜泥的味道最鲜,但是她最爱裹着蛋黄的,蛋黄最肥美嘛,蛋黄碰撞小龙虾,满足感double。
司洋放下手头的东西,安静地坐在陈娇娇的边上,从美人口中夺食。
陈娇娇的手没有停止过,一直飞快地剥着小龙虾,但是基本上她自己吃掉一个,另外两个都进入了司洋的肚子里。
司洋就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大型犬科类动物。
更甚,他甚至最喜欢吃陈娇娇吃光了咸蛋黄的蛋黄味小龙虾……
陈娇娇:你是变态吗?
司洋: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是变态这件事情。
陈娇娇于是拒绝对话,人类和非人类,果然说不到一处。
司洋很满意陈娇娇的冰饮点了两杯,他决定为了这两人份的冰饮对陈娇娇再好一千万倍。
至于怎么才算好?
司洋心满意足地想:如果原先只想困住她一生一世,那么现在他决定捆绑她三生三世,挫骨扬灰也不能分开他们。
还好人类尚且没有学会读心术,否则陈娇娇同学如果洞悉司洋此时的心理变化,怕不是要呕死。
吃饱喝足,陈娇娇获得了极大的口腹上的满足。
她深夜觅食本来带着负罪感,但是现在可能,她好像吃了很多,但是好像什么都没有吃……
嗯,还是有影响的,再次回到柔软的床褥上,本来是司洋抱着陈娇娇,半压着她。
现在因为司三少爷饱腹,所以变成把她陈娇娇托在自己身上,陈娇娇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上半夜那种被泰山压顶的崩溃感消失了。
这单外卖点的不亏。
陈娇娇想。
司洋在黑夜中问她:“你刚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陈娇娇眼睛都不睁。
“你以为我会打电话给二叔?或者报警?别逗了司洋。”
陈娇娇勾起嘴角:“这对于我有什么好处?”
司洋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她的想法和普通人都不一样。
“拒绝你,搞臭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别说我根本没有能力搞掉你。再说……”
陈娇娇的手在司洋的身上画着圈儿,“司三少爷既然想成为我的入幕之宾,当然得付出不菲的代价,对我……有什么坏处吗?”
“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她享受这种禁忌感爆棚的偷愉……
司洋心跳一千两百八。
他还在她的掌握中,他尽在她的掌握中。
他呢喃:“你故意不换掉我的指纹的对不对?你一定是故意的。”
陈娇娇在黑暗中勾起唇角:“你猜。”
她说。
她才不会告诉他子丑寅卯,任何他想知道确定答案的问题,她全部回避。
人类是因为不同进而相爱;又因为相处进而互相了解;因为熟稔导致爱情的消亡。
这是自然规律,也是几千年来人类生生不息产生的终极悖论。
陈娇娇早已经深谙。
她勾起嘴角,淡定地进入梦乡。
从此,司洋在她这里变成透明的一片纸,他的所有心思都变成铅字,打印在纸上,一览无余。
而她,将会成为他永远读不透的一本书,一本无字天书,或者是尽载错误答案的盗版教辅书。
司洋,永远不要想读懂她。
陈娇娇很满意,她睡着了,睡梦中都是甜美的笑容。
司洋睡得着睡不着关她什么事?她早就更上一层楼,不再因为司洋的情绪扰乱自己。
*
第二天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陈娇娇和司洋一边吃brunch,一边接到了许乔的电话。
陈娇娇的电话是接通蓝牙的,她事无不可对人言,一点不避讳司洋,直接接通了。
许乔的声音带着歉意:“要出差去。”
“好的。”陈娇娇乖巧的说,“早睡晚起,按时吃饭。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太辛苦……我会心疼。”
听得司洋青筋暴起,张开嘴巴似乎就要怼许乔。
陈娇娇的一脚踩着小司洋,没有穿拖鞋,赤着的脚,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少女脚趾的圆润。
司洋萎了,所有的情绪都被本能牵制,忘记了搞破坏。
陈娇娇还娇滴滴地同许乔说话:“我能有什么呀?咖啡店,家里,最多美容会所三点一线,哎呀,我会好好吃饭的,昨天还点了夜宵外卖,吃的我今天都在反胃……”
司洋闷哼一声,眼睛里迸发出愤怒的光。
待陈娇娇挂断电话,他简直想掐死她:“你是真不介意我告诉许乔?”
陈娇娇耸耸肩:“介意啊。”
她不急不缓:“我介意你就不会使坏了吗?你使坏呗,你使坏最好,我就装可怜装胁迫,二叔疼我,即使不和我结婚也会给我一笔丰厚的遣散费。谁让我是受害者。”
说得理所当然,说得理直气壮,说得绿茶味十足。
司洋快疯了。
陈娇娇媚眼如丝,语气又变了:“谁让二叔疼我,发乎情止乎礼,从来不强迫我呢?”
司洋想要动作的心思全部被压下来,还好还好,还好他昨天有理智,没有立刻就地正法。
然,他不知道,他的所有小心思全部都在陈娇娇的眼中。
她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鸡蛋土司是真不好吃。”她皱着眉头,“二叔不在,都没人送早餐来,我想吃小笼包、烧麦、鸡蛋饼、生煎包、油条、现磨豆浆和阿姨粢饭团……”
司洋明知道她在任性,但是忍不住受到激将和蛊惑。
他说:“我给你买去。”
陈娇娇又说:“一天容易呀,两天容易呀,三天五天,三年五年的,就难啦。再说,刮风下雨、烈日冰雪的,指不定人家出摊不出摊呢?”
司洋于是又在心底打定了主意,他说:“我学。我学着做,我都做给你吃。三百六十五天,我学六百三十五个花样。”
陈娇娇勾着嘴角:“怎么好意思劳烦三少呢?可是金手指能点石成金的司三少爷呀。”
司洋在业界的名声比他在法律界的高级多了,连老江湖许乔也称赞他:后生可畏。
又说: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在金融街掀起腥风血雨。
陈娇娇当时就想,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金手指踩在脚下,让他褪尽身上所有的光环,跌落到尘土里。
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任凭许乔怎么夸赞司洋,是真心也好,是试探也罢。
陈娇娇就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她陈娇娇只不过出身差一点,她是小镇姑娘,她没有钱,她的起点是学校的勤工俭学和高级服装店的临时工。
但是出身低又怎么样?她照样可以改变人生,改变命运。
过程腌臜又怎么样?
英雄不问出处。
待她功成名就那一天,还会有人追究她小学数学考了几分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娇娇只不过出身欠缺,一旦她站在和文君等人一个层级,她就能把他们所有人踩在脚下。
不,即使她是低劣的小镇姑娘,她照样可以把他们所有人踩在脚下。
“文君……”陈娇娇淡淡地扯了一个话题。
司洋眯眼:“她找你麻烦了?”
“倒是也不至于。”
陈娇娇淡淡的:“只不过来我店里玩儿了。”
她撑着下巴看司洋:“三少的风流债可真是不少呢。”
她就是这样。
她自己可以脚踩n条船,一面吊着许乔,一面和司洋又这样,但是她不允许他有任何一丁点的瑕疵。
说她过分也好,说她双标也罢,谁让她是陈娇娇呢?
司洋讳莫如深:“我知道了。”他说。
他知道什么了?
陈娇娇才不在意。
她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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