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去，不知何时，刚刚进来以为破旧无人的门口保安小屋居然亮起了灯。
门口站着一位裹着黑色旧长棉服的老奶奶，手里拿着一个亮着光的手电筒直怼着程籽言的脸，瞪着她看。
“我？”
程籽言左右看了看，没瞧见别人，最后用手指着自己发出疑问道。
“你不是昨天打电话说要来租房的租客吗？”老奶奶问道，但也不给程籽言解释的机会继续嘟囔道:“我虽然是老了，可耳朵好使着呢，听着声音还是能认得人。”
碰见不懂的要干什么，当然科技手段度一下。
程籽言下一秒就打开刚刚关上的直播屏幕。
“这个npc似曾相识啊。”
“这个npc老奶奶又换了一身新衣服呢。”
“npc老奶奶晚上好。”
“npc老奶奶好可怜，一大把年纪还要出来赚钱。”
“我要为NPC老奶奶发声。”
……
程籽言迅速浏览评论区观众发言，明白原来是怪谈副本的工具人，这些话只不过是在过台词。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程籽言关上直播屏幕顺着话礼貌道歉，随后就继续问道：“阿婆，我这租的房子是哪一栋哪一间啊？”
那老奶奶似乎对程籽言的晚来还生气，轻轻地哼了一声后转身进屋。
程籽言几步跟上，但是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往里打量。
这个小屋里面堆满杂物，门口靠窗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椅。
桌子上放着几张报纸和一个红色的座机电话，对门放着一张小床，看样子这位老奶奶刚刚起床，这也难怪刚刚脾气这么大。
除了床边和桌椅，屋子里就都是一些杂物，一沓一沓的旧报纸和杂志堆在墙角，几个蛇皮袋子里都装满矿泉水瓶子，破旧的柜子上摆着一些生活用品。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老奶奶打断了程籽言盯着矿泉水瓶子和报纸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手里的两把钥匙问道。
“我啊？资源循环利用工作的。”程籽言颇有些自豪道。
npc老奶奶一听感觉似乎是个很牛掰的工作，随后从两把钥匙里面选择一把钥匙伸手准备给程籽言。
就在钥匙快递到程籽言手里时，老奶奶又收回去追问道：“是哪个单位的啊？赚钱吗？”
“简而言之，收废品的，自由职业。”
“哦。”
程籽言白天的工作是收废品，她的废品小站就在霍淼淼的当铺后边小巷子里。
npc老奶奶这一听似乎有点想朝程籽言翻个白眼，但还是忍住了，随后很果断的把刚刚准备给程籽言的钥匙收回来，又将另外一把钥匙丢给程籽言道：“四栋404。”
不是，区别对待可以再明显点吗？
接到钥匙的程籽言内心有点不满，带着幽怨的小眼神向npc老奶奶道谢后离开。
刚走没几步身后老奶奶突然又出来叫住她：“对了，年轻人，不要轻易和别人换房间，晚上12点后尽量别出去了，出了事可没有人负责。”
随后门“砰”的一声关闭，屋子的灯就灭了，紧接着她感受到周围的温度急骤。
怪不得穿棉衣，这温度估摸已是初冬季节。
这个直播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季节啊?
寒风吹来，程籽言冷得牙打颤，将单薄的初秋外套裹紧些。
刚刚发生的区别对待很快被抛之脑后，毕竟经历多了也就免疫了，她现在觉得奇怪的是两把钥匙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难道她的房间里就有危险？
程籽言看着手里的钥匙，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红心老小区总共也没有几栋楼，每栋楼也并不是整齐排列，1号楼和3号楼呈夹角挨着，夹角处两户人家的窗户口差不多可实现两楼反复横跳。
二号楼在一号楼的后边，五号楼在二号楼的旁边，程籽言倒是很奇怪这些楼是如何排序的。
总共也就五栋楼，四号楼是最里边的那栋，同时也是楼与楼间距最远的，楼前有个圆形花坛。
四号楼也和其他四栋不一样，是那种外露走廊试的老式公寓，很像那种**十年代单位单身公寓。
程籽言走到四号楼下，抬头往上看，三四五楼零星的有几户窗户亮着灯，而三楼的外边走廊上正站着林霖和袁午。
“林——姐——姐”
程籽言往上大喊一句打个招呼，但是林霖却像是没有听见，正和袁午一起表情凝重的远远眺望什么，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很不对劲，程籽言心想，但也只能上楼再看情况。
楼梯口在楼的左边，依旧是一扇未锁的生锈铁门。
铁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原本应该是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是被人抹掉了一大半，上面赫然显示着开门时间：早6；00——晚10：00，极大概率是林霖和袁午他们抹掉的灰尘。
一楼的房间似乎都没有人住，走廊的灯也没有亮。
每一户都有一扇朝向走廊的窗户，但都被厚实的窗帘遮挡，让程籽言看不见里面。
老房子有着独特的灰尘气味，楼梯安装的是声控灯，程籽言爬楼特意加重脚步声，似乎这样可以驱赶点恐惧。
程籽言爬到三楼犹豫一番还是准备再和林霖她们打招呼，她还是希望有人能陪她去房间看看。
当她从楼梯转角往三楼走廊走几步，转头不以为意地瞟一眼楼下，等反应过来再抬头远看，愣住了。
走廊往远处看，本来微弱月光下至少应该能看到对面楼房的轮廓，但现在就是一片黑，要不是一阵一阵寒风吹来，程籽言都觉得走廊外贴着一块黑幕。
难怪林霖他们刚刚对她视而不见，这压根什么都看不见。
三楼走廊上的灯只有一盏是好的，其他的灯忽闪忽闪
林霖和袁午也都不在走廊上，程籽言凭借着刚刚的记忆敲响305的房门。
“林姐，这次的鬼怪看起来比上次更难对付了。”袁午看着眼前的一片□□。
前面的几关他们都根本感知不到温度，而且鬼怪所属领域范围小，和这次的环境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难对付也得安全出去，最主要这次我们得多找到一些线索。”
林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片黑，吹着寒风，最后似下定决心继续道:“袁午，这次直播出去了就选择离开，不要再进来了。”
林霖没等袁午再说什么，转头就进了305。
“为什么？我不同意!”
袁午反应过来立马几步冲进305想和林霖理论，但林霖此时已经给自己贴上袁午牌净耳咒——袁午说话的声音都会屏蔽。
每次他们两个有矛盾都是这样，袁午自知没有抗拒领导命令的可能，于是将305的房门关上，生气地坐在床边，一脸不甘心地看着林霖练书法。
也没过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音，林霖和袁午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林霖随后在门边躲着，等林霖点头示意，袁午才开门。
一打开门，袁午只见程籽言搁门外傻子一般冲他笑，看清他后又迅速翻脸收起笑容瞪着他。
程籽言本以为开门的是林霖，没想到是袁午。
就挺不爽的感觉。
“林姐姐在吗？”
程籽言收起自己的笑容问道，都没察觉自己翻脸比翻书还快。
袁午还在震惊眼前女子翻脸这么快之时，林霖一听外面是程籽言从门边探出了头道：“原来是籽言姑娘啊，有什么事吗？”
程籽言进了房间，将NPC老奶奶的区别对待讲给林霖和袁午听。
袁午：?，你刚刚难道和老奶奶有什么区别？
“所以籽言姑娘是认为自己的那个房间不好，很有可能会有问题？”
林霖很快明白程籽言的来意。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程籽言疯狂点头。
“那我陪你上去看看吧。”
程籽言是新人，何况一来就到难度这么高，林霖她也不能坐视不管，况且现在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个帮手。
林霖一说要和程籽言上去，袁午也表示要陪同着一起上去。
程籽言知道袁午是信不过她。
在楼梯口，三人无语，程籽言缓解气氛开口问道：“所以林姐姐你们和那个阿婆谎称什么职业？”
“我是书法老师。”林霖开口道。
“我是作家。”身后的袁午如实回答，还不忘补刀道：“我们可没有谎称。”
……
好家伙，亖嘴就不该多嘴问。
很快她们就走到404房间。
四楼比三楼多了一盏没坏的灯，恰好一盏就在程籽言房间的外面。
程籽言掏出钥匙借着微光正准备将房门打开，没想404旁边的405传来开锁的声音。
三人精神绷紧，同时望向405。
从405房间外边的窗户看，并没有光透出来，里边的人并未开灯。
只见405的门从里向外打开了一条缝，依旧里面没有光出来，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很快又有一只手提着一个塑料袋伸出来，那只手在走廊的光照得很白，骨节分明，看起来是一个女人的手。
那只手将塑料袋靠墙搁置后就收了回去，随后门又悄悄地关上了。
但这一切都只是林霖和袁午所看见的。
在程籽言的眼睛里，那根本不是人的手，或者说刚刚开门的本就不是人。
门这一小会的一开一关，程籽言背后早已冒汗。
她能看见刚刚那一片漆黑的门缝里的东西。
还是24k高清图像。
那是一只灰鬼，她的脸正紧紧贴在门上，长发下一双瞪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拼命地往外看，似乎十分想看清外面的人。
程籽言差点就与她对视上了，还好反应快，及时往下瞟。
“什么嘛，在那装神弄鬼，吓我一跳。”袁午见门关上后忍不住小声吐槽。
林霖并未说什么，但她似乎察觉到程籽言的不对劲。
程籽言内心深处已经开始祈祷人生不要这么离谱。
钥匙已经被汗水浸湿，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门锁生锈的原因，她开了三次才将404的门打开。
门一开，又是一股灰尘味铺面来。
她伸手朝门口边一阵摸索，终于摸到房间灯的开关。
房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程籽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不没有什么吗？”
袁午走进房间东看看西瞧瞧最后得出结论道。
“籽言姑娘，没有什么异常吧?”林霖知道有些东西他们是看不见的，于是问道。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程籽言舒了一口气连忙道，但她思索一番后，还是上前先将房间的门关上。
“你想干什么?”
袁午见程籽言这番关门动作，提高警惕皱着眉道，只见程籽言微微一笑道：“当然是交换点有用的信息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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