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霜华悠悠说道。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是在问小九，又不是在问你，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替他做主？”卓不凡不悦地看向霜华。起初，他觉得这人冷傲疏离，难以接近，一脸臭屁样，现在看起来更不顺眼了。
“因为我是她的……”
“未来夫君”几个字滑落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你是他的什么？”卓不凡忍不住追问。
“我是你的什么？”小九也故意凑过去，眨巴着眼睛问道。
霜华：“……”
这让人怎么说出口？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促狭。
“你倒是说呀。”
“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跟个姑娘一般扭捏？”卓不凡不耐烦地冲霜华翻了个白眼，刚准备转过身来向小九打探他俩的关系，却听到人群里有人在喊，“快看，那边有道红光！”
不远处的密林里，一道奇异的红光突然升起。那道光明亮炽烈，温暖绚烂，照亮了夜空，令人心驰神往。
几乎是在瞬间，所有人冲向了那道红光，卓一凡和小九也快步跟了上去。
霜华暗暗舒了口气。
随着众人的靠近，那红光在视线中愈发清晰。
树林环绕，巨石掩映下，一大块红宝石进入眼帘，在清冷的月色下，散发着如鸽血般鲜妍、似红日般耀眼的光芒，美得令人窒息。宝石之大，世所罕见，其色泽之纯，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精华，让人一眼望去，便难以移开目光。
“这定是皇上悬赏的极品红宝石！”身形魁梧的壮汉猛地向前一扑，企图第一个环抱住宝石，将其据为己有。
还没碰到红宝石，他就被人绊了一跤，重重摔倒在地。
“这宝贝是我的。”
“不对，是我先看见的。”
“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贪婪的气息。
众人纷纷拔出刀剑，大打出手，一边互相攻击防范，一边试图向宝石靠近，抢夺那泛着红光的天地至宝。
有个黑袍道士，擅长奇门遁甲之术，抢先冲到了巨石面前，第一个俯身拿到了红宝石。
他捧着宝石，神情激越，“是我先抢到的，这宝贝是我的了，谁也不能……”
话还没说完，胸口猝不及防中了一剑。
紧接着，胳膊、双腿纷纷中剑。鲜血喷薄而出，犹如水流一般，黑袍道士轰然倒地。
红宝石掉落在了他的血泊里，瞬间吸干了他的血。
这诡异的一幕，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红宝石又被另一个人捡了起来。
数不清的剑光指向了这个捡起红宝石的人。须臾间，这人就被捅成了筛子，流血如注。
红宝石又迅速吸光了这个人的血，散发出更加鲜妍的光芒。
“这石头有妖，快去制止他们。”霜华喊了一声。
他和小九、卓不凡冲上前去，试图阻止这帮为了抢夺宝贝杀红了眼的人，大声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宝石，是妖石，会激发人的贪念，引起杀戮，还会吸干人的血，大家不要再打了，快停手！”
没人听得进去他们的话。
众人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夺至宝的，一次次将凌厉的剑光对准了他们。小九左躲右闪，好几次差点被剑气擦伤，气得破口大骂：“不识好人心！”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红宝石已经先后易主了数十次。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哀嚎声此起彼伏。每当有人倒下，他的鲜血就会被红宝石悄然吸收。而吸饱了鲜血的红宝石，散发出更加绚烂、夺目、妖艳的光芒，蛊惑更多人的心智。
再这样互相残杀下去，所有人都将走向死亡。
“那块妖石之所以能蛊惑人心，就是因为它散发的红光。”几乎是在同时，霜华和卓不凡想到了对付那块红宝石的办法，异口同声道：“快挡住它的光。”
霜华将手隐于背后，暗暗蓄力，掌心中凝聚起一团白光。
他的伤尚未痊愈，暂时没办法除掉妖石，只能先设法封印住它的妖光，以免它残害更多人的性命。
红色身影凌空而立，衣袂随风飘扬。
卓不凡先于霜华一步，挥动手中长剑，口中念念有词。长剑呼啸而出，似有风雷之声。剑风扫过之处，树上的枝叶纷纷脱离树干，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迅速编织成一张密集的网。
他再次挥剑，指向那颗红宝石，大喝一声：“破！”
由枝叶编织而成的网，骤然向红宝石飞去，速度之快，如同离弦之箭，在接触到石头的瞬间，牢牢包裹住了石头，挡住其光芒不再向外扩散。
原先陷入了杀戮的那些人，灵台渐渐恢复了清明。
“天哪！”
“怎么会这样？”
“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看着遍地的死尸，意识到自己与同伴自相残杀，差点命丧于此后，他们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之前有多想靠近那块宝石，现在就多想远离。
“卓不凡，想不到你的剑法还挺不错。”在见识了卓不凡迅疾的剑法后，小九对他刮目相看，说话的态度也多了一丝热情，“本捉妖师同意你与我们结伴而行，一起斩妖除魔了，以你的本事，必不会成为我的累赘。”
说到“累赘”二字，她不由自主地瞅了眼霜华。
卓不凡挑了挑眉，笑着颔首道：“恭敬不如从命。”
霜华的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冷冷的好似能结冰，说出来的话也冒着“嗖嗖”寒意，“我看这剑法甚是一般，算不上好。”
“那什么样的剑法算好的？”卓不凡挑衅地看了霜华一眼道，“要不，咱俩来过几招，看看到底谁的剑法更厉害？”
他毫不客气地将剑尖指向了霜华。
霜华藏于背后的手已然攥成了拳，体内的胜负欲突然燃了起来。
他冲着小九招了招手，“你的桃木剑借我一用。”
小九心里暗道“不好”，霜华一个重伤未愈、手无缚鸡之力的美男子，怎会是卓不凡的对手，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可霜华毕竟是个男子，打败了恐被人耻笑，失了面子。
罢了，不如她做下牺牲吧。
小九拔出了桃木剑，指向卓不凡，嬉皮笑脸道：“跟他打多没意思，不如我跟你打。”
霜华和卓不凡同时喊出了两个字：“不行！”
小九：“……”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眼看就要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婉转动听的歌声，犹如天籁从密林深处传来。这歌声好似天上流云，又如山涧清泉，让人不自觉地陶醉其中。
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无尽的魔力。
原先逃跑的那些人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欣赏起了这美妙动人的歌声，脸上纷纷出现了迷醉的表情。
小九的眼神也渐渐飘忽起来。
恍恍惚惚中，她和霜华躺上了同一张床榻。她一翻身压住了霜华，然后搂住了他的腰，又封住了他的唇……
她撅着嘴，亲啊亲啊亲。而霜华头一次这么顺从和配合，完全不去推拒她，还温柔如水地迎合着他，任她对他为所欲为。
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能解魅妖的毒，小九脸上浮起了痴傻的笑容。
“啪！”
“啪！”
随着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小九的眼神从晦暗变回了清明。两侧的脸颊都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嘴撅得老高，还发出“渍渍”声音的她，在触上霜华冷峻严肃的眼神后，瞬间缩回了唇，还心虚地抿了抿。
好奇怪，刚刚难道是在做梦？
可她根本没睡觉呀。
摸了摸两侧的脸颊，反应过来自己被霜华和卓不凡各扇了一巴掌后，小九怒气冲冲，暴跳如雷道：“你们居然打我！”
本着“骂必还口，打必还手”的原则，她正准备一人一掌还回去，却被俩人分别伸出的一只手挡住了耳朵，“快关闭耳识，这歌声里有幻术。”
小九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双耳。
她看向四周，发现旁边的人纷纷露出痴傻的笑容，一个接一个地躺倒在地上，沉浸在美梦里不愿醒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从一开始就净玩些阴湿的招数，却始终不现身。
“死妖怪，不要再玩这些拙劣的小把戏了，一点都不好玩。”小九冲着密林深处喊道，还顺便扔了一把炸花炮，叫嚣道：“快快现身，与我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本捉妖师一定让你见识到我们的厉害！”
随着炸花炮的“嘭嘭”响，歌声戛然而止。
一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诡异叫声响彻山林，像风中幽谷隐隐传来的哀鸣，缠绵悱恻却又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异韵味。
参天大树的树冠里，突然探出一张硕大的人脸。
在月色映照下，这张脸散发淡淡光华，五官渐渐明晰起来：眉如新月轻挑，唇似樱桃微启，眸子深邃幽幽，既有女性的柔和妩媚，又带着男性的刚毅俊朗，雌雄莫辨之间，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魅惑。
“你们几个臭道士，倒是有点本事，居然封印了我的血石，还破了我的幻音。”那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还冲着他们笑了笑。
笑容妩媚动人，却令人毛骨悚然。
小九：美人虽美，但甚是柔弱
霜华：下一章我就让你见识到我的厉害[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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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面怪妖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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