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外男不能入内院,几个丫鬟和嬷嬷先飞奔过来。
没多久,十多个侍卫闻讯冲进了垂花门,五六个近侍带头进了陆书瑶的闺房,将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小九围住。
“九道长,居然是你!你擅闯内院,偷偷进入我的闺房,究竟是何企图?”陆书瑶刚刚在霜华那里吃了瘪,心中正有些不快,见到他的同伴竟然溜进她的闺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九摆了摆手,狡辩道:“陆小姐,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采花贼。刚刚我是见到有贼人进来,追着过来抓那贼人的。”
“那贼人呢?”
“跳窗跑了,没抓住。”
陆书瑶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倒是本小姐认错了贼,冤枉了你?”
“正是。”小九点头如捣蒜。
“翠竹,帮我清点一下屋子里的物品,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陆书瑶斜倚在贵妃榻上,指使贴身丫鬟翠竹道。
翠竹在房间里转悠起来,没多久就一惊一乍地喊道:“小姐,您最喜欢的胭脂被人打开,还抠掉了一块。”
“什么?”陆书瑶瞬间起身,盘坐在了榻上。
“小姐,您的衣橱被人翻过了,小衣还被弄乱了。”翠竹又叫了起来。
“岂有此理。”陆书瑶屁股已经坐不住了,狠狠道:“简直是无赖!”
“小姐,您最近新得的狐裘……”翠竹吞吞吐吐,有些不敢出声了。
“狐裘怎么了?”
“不见了。”
陆书瑶从贵妃榻上倏地起身,指着小九,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是你,一定是你,动了我的胭脂,翻了我的小衣,还偷了我的狐裘。”
“不是我,陆小姐冤枉啊,我真的是来抓贼的。”小九拼命摆手。抬起的手背上,一片稠艳的鲜红,恰好落入了陆书瑶的视线。
“你的手上还有我胭脂的印记,休想抵赖!”陆书瑶眼神凌厉,像刀子一样扫过来,吩咐侍卫道:“快给我搜他的身,把我的狐裘搜出来,再把他送到官府去坐牢!”
一个侍卫冲上前去,准备搜小九的身。
之前面对霜华,小九倒没觉得男女之防有多重要,可现在“男女授受不亲”几个字,瞬间蹦进了脑海里。
她不能让陌生男子碰她,绝!对!不!能!
小九抽出桃木剑,将剑锋对准上前的侍卫,大喝一声道:“别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侍卫也拔了出了刀,与她打了起来。
小九虽是三脚猫的功夫,但对付几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没过多久就将几个侍卫给撂倒了。
“都给我进来,把他给我抓住,用绳子捆起来。”陆书瑶冲着门外尖叫道。
她原以为小九个子小,看起来没什么能耐,却不想小九的修为竟然不错,能把好几个侍卫给制服。看来,是她低估了。
瞬间又有十多个侍卫冲了进来。
小九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寡难敌众啊,便急中生智将梳妆台上的胭脂、眉粉砸向这些侍卫们。
陆书瑶心疼坏了,冲着侍卫们大喊:“都给我接住,别给砸碎了,否则要你们好看!”
侍卫们一听,使出浑身解数接东西,东奔西跑,上蹿下跳。
小九乐了,砸得更凶了。
眼看自己的闺房被搅了个天翻地覆,陆书瑶暴跳如雷,指着门外道,“都住手,给我出去打,别毁了我的闺房。”
趁着侍卫们停手之际,小九一个箭步溜出了房间,蹿到了院子里,没想到被几把锃亮的尖刀拦住,新来的一群侍卫喝道:“小贼,往哪儿跑,还不快束手就擒。”
小九挥动桃木剑,对着那群侍卫横扫过去,却感觉剑气毫无杀伤力,完全找不到之前捉妖时那有如神助的感觉,不由暗道不好,“我的修为不是精进了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一个侍卫趁她发愣的功夫,用大刀打落了她的桃木剑,近身上前,想要将她一招制服。
小九急中生智,撒出了一把痒痒粉。
强烈的痒意袭来。
原本凶神恶煞的侍卫们,一只手在胸口、腰侧、腋下胡乱挠动,一只手继续持刀向她靠近。只是持刀的手越发颤抖,被小九一个接一个给踢飞了。
这下总该能逃走了吧。
小九瞄准时机,准备飞奔出去。
不承想,又一波侍卫冲了过来。
怎么没完没了啊?
小九扶额。
痒痒粉用完了,炸花炮今日忘带了,她弯腰去捡桃木剑,被一个猿臂蜂腰的侍卫一脚撂倒,硬生生趴倒在了地上。
“打,给我狠狠的打!”陆书瑶红着眼道。
无数拳脚落在了小九身上,痛得她惨叫连连,蜷缩成了一团。
“住手!”一个清俊如竹的身影突然走近。
男子一袭淡蓝色的广袖长袍,上面绣着银色暗纹,头发用一条蓝色发带轻轻竖起,腰间佩戴着一块羊脂白玉,一看就是个家世不错的贵公子。他快步走上来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怎可以将人打成这样?”
侍卫们纷纷行礼道:“大公子。”
“兄长,你怎么叫他们停手了呀?你不知道,这个小道士鬼鬼祟祟地溜进我的闺房,动了我的胭脂,翻了我的小衣,还偷走了舅父送我的狐裘,你知道的,那件狐裘可是稀世珍宝,整个华城都找不出第二件。”陆书瑶忿忿道,“就应该叫侍卫们狠狠打他,把他打死,以儆效尤,看看以后还有谁敢乱动我的东西!”
“不是的,我身上根本就没有她的狐裘,狐裘是贼人偷的,我是进来抓贼的。”小九抬起头来,嘴角流着血,眼神里却写满了倔强。
面前这名男子,就是之前陆县令提过的公子——陆砚池。
他看起来面色灰暗,身体清瘦,是那种连衣衫都撑不起来的病态的瘦,但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笑起来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陆砚池微笑着,上前将小九搀扶起身,道了声,“放心,如果道长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他对陆书瑶正色道,“咱们从小饱读诗书,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要宽以待人,怎可行事如此乖张,对人动不动喊打喊杀呢?我观这位道长面色纯善,不像是个贼人,切不可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人家。”
“可她手上还有我的胭脂。”陆书瑶指着小九的手,很快又露出了惊诧之色,道:“咦,那红色印记怎么不见了?”
小九刚被一群侍卫拳打脚踢,手都肿了起来,哪里还能看到之前的胭脂印记。
她委屈巴巴,泪盈于睫道,“陆小姐一心将我当成贼人,便是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是不信的。我这手上不过是之前吃梅花糕时,沾染了红梅的颜色,并不是你的胭脂。至于你说的狐裘,我倒是见那贼人手上拿了件白色的东西,跳窗跑出了院子。”
“你若不是心虚,为何不让侍卫搜你的身?”陆书瑶咄咄逼人道。
小九在心里叹气,总不能跟他们坦白,自己是个女子吧?可现在她就是个男儿身,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笑话,我堂堂一个捉妖师,岂能容他人胡乱搜身?”她找补道。
“你一定是心中有鬼,才不敢让人搜你身子。”陆书瑶道,“来人,给我搜。”
“不行。”小九拒绝,护住了前胸。
陆砚池见状,挡在了侍卫的前面,温言劝道,“书瑶,人家道长不给搜身,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陆书瑶一听,急了,“兄长,你怎么胳膊肘向着外人拐呢?明明是他闯进我的闺房,动了我的闺阁物品,坏了我的名声在先。今日,他是给搜也罢,不给搜也得搜!否则我就不活了,去拿根绳子吊死算了。”
听到妹妹以性命为要挟,陆砚池皱眉,露出为难之色。
陆书瑶趁机将一个侍卫推去小九面前,命令道:“快给我搜!”
侍卫得令,立马在她的身上翻找起来。粗粝的手划过袖口,眼看就要往胸口探去。
小九吓得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我看谁敢动她!”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色身影就从垂花门外,闪身到了小九身边,一把将那侍卫推倒到三米之外,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霜华你来了。”看着霜华突然出现,小九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
霜华发现小九唇角流着血,白袍上渗出了斑驳的血迹,还有多个黑灰色的脚印,明显被多人拳打脚踢过,不由眸色变暗,周身泛起冷冽的寒芒。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陆书瑶惊讶地侧头,发现她的房门突然掉了,摔成了粉碎。
霜华刚刚去了厨房,做了小九爱吃的松鼠桂鱼,还用心地改良了配方,去掉了里面的鱼腥味,将鱼肉炖煮得既细嫩又鲜美。
他到处找小九,准备带她去用午膳,却忽然听到有人喊“快去抓采花贼”时,眉心一跳,预感不好,硬闯进了垂花门,飞速来到了陆书瑶门前。
看到小九浑身是伤,委屈巴巴地缩着身子,满眼无助和痛苦的模样,他的心里感觉有针刺一般,心头顿时揪紧。
蹲下身子,背起小九,霜华柔声道,“咱们走。”
小九一时有些愣怔。他不是向来强调男女有别的吗?怎么今日一反常态,愿意当众背她了?
“走?你们要去哪里?”陆书瑶慌了,上前拦住了他。
“离开陆府。”霜华冷冷道。
一听霜华要走,陆书瑶吓得变了脸色,上前陪笑道,“霜道长,都是小女不好,不小心冤枉了九道长,我给你们赔罪好不好?”
“赔罪?你拿什么陪?”霜华脸上的寒光,吓得陆书瑶脊背凉飕飕的,不由颤抖起来。
“九道长身上有伤,不适合走动太多,否则很容易耽误病情,我这就让府里的大夫替她治疗,用最上好的金疮药给他敷上,包他不会留下任何疤痕。”陆书瑶卑微挽留道,“你们先别走了,好吗?”
小九原本也想一走了之,可听到陆书瑶说有上好的金疮药,不会留下任何疤痕,便有些心动了,轻拍霜华的肩膀道,“要不,就让我先留下来养好伤吧。”
“好。”霜华应道。
“公子,外面有风,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穿着一袭轻纱般白裙的姑娘,拿了件披风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披在了陆砚池的肩膀上。
她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容颜清丽脱俗,气质如雪般纯净,只可惜有腿疾,面上几乎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阿泽,我不冷。”陆砚池轻笑道。
“我带你赶紧回屋休息吧。”阿泽欲扶着陆砚池往外走。
陆砚池咳嗽了几声,道:“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书瑶的房里坐一会儿。”
“好。”阿泽应道。
二人路过小九和霜华身边时,小九吸了吸鼻子,骤然蹙起了眉。
奇怪,阿泽姑娘的身上怎么有股浓重的怨气?
陆书瑶,竟敢欺负小九[裂开]
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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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食脑恶妖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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