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难得睡了个好觉，醒了之后在床上流连好久才爬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穿上拖鞋走到耳朵的狗窝旁跟它打招呼，“早上好。”顺便把它抱出来。
耳朵跟在江晚身后进入卫生间，进去之也不做什么，蹲坐在一旁等着江晚。等到江晚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耳朵却没有跟着出来。
耳朵绕到门后，把门轻轻推拢，不一会儿才又把脑袋从它自己刨开更大缝隙的门里蹭出来。
迟疑一会儿，江晚才意识到耳朵可能是在上厕所，还挺省心的，他这样想。
坏了！
那尿垫不是白买了！
江晚看着不远处堆着的一包尿垫，觉得自己还是考虑不周，又亏了一笔钱。
……
虽然很不想去，但江晚不得不去的一个地方是——学校。
离开之前，他带着耳朵到饭盆和狗窝处叮嘱。
“这个是羊奶粉，你要早点喝完，凉了的话不好喝。这个是营养液，你口渴了可以喝。这个是幼犬粮，饿了就吃，咬不动就喝营养液。”
说完，他又把耳朵带到狗窝处，把狗窝横放，开口不再向上，“困了就在这里休息。想上卫生间就直接去，我没有关门。”
“你记住了吗？江晚撸着耳朵的脑袋絮絮叨叨地说着。
“汪汪——”耳朵朝着江晚狂摇尾巴，到处拱着江晚的手和小腿，还伸出舌头舔好几下。
“别——”江晚赶紧把它推开，“口水——”
耳朵瞬间停下动作，舌头也收回去了，但江晚的手已经粘上了它的口水。
它懵了一样直直站在原地，一会儿朝着左边，一会儿又挪动脚步朝着右边，来来回回，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
终于，它有了额外的动作。
江晚蹲在原地，被舔过的右手悬在半空，他有点嫌弃。正当他准备起身去卫生间洗手时，他看间耳朵咚咚咚跑向卫生间，不一会儿就叼着什么东西出来。
离得近了，江晚才发现那是昨天他给耳朵擦毛用的一袋湿巾。
“是要给我用吗？”江晚看着耳朵放下湿巾，抬起爪子扣开湿巾上的盖子，随后用鼻子把湿巾顶到他面前。
做完这一切，它又像昨天蹲在他家门口一样乖巧地蹲着，嘴巴张开吐出舌头，尾巴不时摇摆。
江晚抽出三张湿巾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把手擦干净，“你真聪明。”他夸赞道。
而且聪明得都有点过头了。
是变异了的金毛吗？
江晚随手把湿巾扔在垃圾桶，他看了眼光脑，8：43，再不出发去学校他就会迟到了。
“我走了，下午回来。”江晚跟耳朵道别，关上门的下一秒却又把门打开，强调道：“不许拆家。”
可不待江晚再次把门关上，耳朵就摇着尾巴从门缝里钻出来。
“你要待在家里。”江晚蹲下身艰难地把耳朵推到房门内，看准时机关门。
这一次耳朵没有再出来，但江晚听到了很明显的耳朵刨门的声音，不时还有几声汪汪叫。
……
8：56。
江晚终于冲进学校，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放下心，他还要在剩下的四分钟内赶到教室。
他有经验，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他忘了一件事。
今天是学校测试精神力的日子。
放眼望去，每个人身边都跟了一只动物，或大或小，或是在地上行走或是在天空飞行或是在主人托着的小水缸里游动。
那是精神体。
自从跨入星际时代，每个人在六岁左右会发生第一次分化，这一次分化将会分化出alpha、beta、omega三种大类性别，加上原本的男女划分，一共有六种性别划分。
而从十五岁开始，人们将会陆续发生第二次分化，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分化。
不仅因为这一次分化可能会扭转原本alpha、beta、omega的分化结果，还因为在这一次分化中，每个人都会拥有自己独特的精神体。
精神体就是每个人精神力的具象化，精神力高，你的精神体战斗力就会强；精神力低，你的精神体战斗力相应就会被削弱。
此外，精神体也可作为每个人身体状况的外显观察指标。
总而言之，精神体对每一个人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而每个人第二次分化的时间不同，早的可能发生在十五岁，晚的可能发生在十八岁，但大多数人都是在十六到十七岁这一期间开始分化。
联邦对于成人年龄的划分也参考了二次分化的时间，规定每位联邦成员的成人年龄是十八岁，是几乎所有人都完成了二次分化的时间点。
江晚已经满了十八岁，但到目前为止，他一点二次分化的迹象也没有。
回到前面，学校的精神力测试为什么会让江晚担心他会迟到？
因为——
总有些精神体，划重点，别人的精神体会挡住他冲向教室的路。
江晚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几只毛绒绒，不得不随手撸上几遍然后双手合十请求道：“行行好行行好，我要迟到了，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被撸过的精神体自觉让路，把位置留给其他往前拱的精神体，然后回到了一直在呼唤它们的主人身边。
紧赶慢赶，终于——
江晚还是迟到了。
他灰溜溜地从教室后门进去，却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但逮他的不是老师，是今天的值日生，沈灿，总是热衷于嘲讽他已经成年却还是没有发生二次分化的人。
江晚顿时气也不喘了，营养液也不喝了，输人不输阵，就这么和沈灿干瞪眼。
太阳早已升起，阳光落在江晚半边脸上，他被晃得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
沈灿本来都想好了的话却愣是憋在嘴里没说出来，最终只是嘁了一声，给江晚让了路。
江晚莫名其妙地进教室门，又回头打量莫名其妙的沈灿好几下，他今天吃错药了？居然一句嘲讽的话都没说。
而和他对上视线的沈灿却迅速撇过头不看他。
怪得很。
这个时候老师还没来，江晚便又喝了口营养液，随后把盖子拧上，把它放书包里，预备饿了的时候再喝。
江晚所在的海市一中资金丰富，学校建立之初就把教室设计得很大，每个人都能拥有足够宽敞的学习空间。
但今天，这教室却让江晚感受到一丝逼仄。因为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精神体放出来了，每个人——除了江晚。
有些精神体是乖宝宝，乖乖待在主人身边任撸任摸，有些精神体却跟疯了似的在教室乱窜，任谁喊也拉不住。再大的教室也经不住近十只大型精神体到处狂奔。
但自江晚走进教室，这些疯了一样的精神体却都好像有了同一个目标，在教室疯蹿的过程中总是“不经意”跑过江晚的座位旁。
看，它柔顺的毛发。
看，它矫健的身姿。
看，它不羁的个性。
但它们使尽浑身解数，在江晚面前跑了那么多次来回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时，它们开始破防大叫。
“嗷——”
“吼——”
“嗷呜——”
声音此起彼伏，堪称鬼哭狼嚎。
而这一切在江晚班主任进门，或者说，在班主任身后跟着的老虎精神体进门时彻底结束。
“同学们早上好啊，这一周是我们测试精神力的测试周，虽然我前面发过通知，但我这里还是再啰嗦几句。”
班主任招呼他的老虎精神体来到他身边，“首先，精神力测试有两个项目。一个是测精神力数值，一个是测和精神体的默契程度。今明两天测数值，周四周五测默契程度，到时候我们会去专门的场地。”
“测完和以前一样就可以自行回家，但是学校也给同学们准备了自习，想上自习可以留下自习。”
“其次，希望大家带好自己的精神体，像刚才那样鬼哭狼嚎的情况尽量不要在这几天出现。”
“再次，测试过程中注意分寸，不要伤到别人的精神体。”
“最后，我们以后还有好几次测试，这次测试结果如果不理想后面还有机会，同学们不要太过气馁。”
“差不多就是这些，没问题的话班长带队去测试。对了，江晚留下。”
刚刚还静悄悄的班级这下瞬间多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江晚没管，他看着自己的桌子发呆。
直到视线里出现白色的毛发，是班主任的白虎精神体。
它亲昵地用鼻子拱着江晚的手，江晚也熟门熟路地摸摸它的脑袋。
“最近还是没有二次分化的迹象吗？”班主任拖了张板凳坐下。
江晚手上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继续撸老虎，“没有。”他摇摇头。
“没事的，像你这样的情况学校之前也有过，只要在六月份之前分化也都还得及。”
“而且——就算你没有分化，你也还是很有优势，它们都很喜欢你，不是吗？”
江晚笑了一声，“谢谢老师。”
江晚知道班主任的意思，他好像有点精神体亲和的天赋在身上。就算因为没有二次分化不能参加每届高三的综合训练，他也可以通过额外的天赋渠道来代替综合训练的考核进入大学。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也想拥有自己的精神体啊，天天撸别人的精神体让别人爽算怎么回事，他自己都还没享受过呢。
“那老师，这一周都是做测试，我一个没精神体的待在学校也没什么必要吧。”江晚抬头朝班主任挤眉弄眼。
班主任很年轻，应该能懂他不想上学的渴望吧。
“确实是没必要，”班主任点着头，摸上他的老虎精神体，“走吧，我给你开假条。”
好耶！
江晚激动得跟在老虎后面一顿乱揉，老虎也没生气，任由江晚到处揉。
不过江晚还是好宝宝，乱揉一通后他还是会帮老虎把它的毛给捋回来。
二、三、四、五加上两天周末，整整六天，江晚都不敢想这六天假期他会有多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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