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开窍

这场恩赐对于太和楼来说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沈瑾文就连日常的演出活动都被昭妩暂停。

虽然这一举动让慕名前来的看众颇有不满,但确实很大程度的分担了她的许多负担。

也不知她们近日来神神秘秘练习的都是些什么,沈亦棠只能呆在大堂里,哪里都不能随意涉足。

没有歌舞表演的看头,就连来太和楼消遣的人都变得懒散了不少。

有一桌穿着不俗的客人举着酒杯,边吃边喝,谈论一些无关要紧的闲话。

也不知到后面是谁开的头,他们说话的声音变得轻了些。

如若不是坐在一旁的沈亦棠耳力不凡,大抵也是听不到分毫。

其中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人,眼睛瞪得圆圆的,兴奋地和同桌的说话,“你们可知前几日那苏大人家突然失火的事情。”

一旁那个刚要把酒送进嘴里的人蓦地好奇,脸颊靠的更近了些,“偶有风声,怎么?这事还有内幕?”

挑起话头的那人老神在在地酌了一口酒,“那日我悄然进过他家府邸后门,就见他家小厮慌慌张张地抬了一具尸体般模样的东西走了出来……”

“当真?你可有看清?”

“那我哪敢多看,随意瞥上几眼就先行离开了……”

“大火不长眼,想来苏大人损失惨重哟。”

“谁说不是呢……”

春日雨水丰盈,满溢则出。

雨滴顺着屋檐花落上地面,砸出朵朵水花。

淅淅沥沥的雨声暂时中断了他们谈论的话语,他们不约而同的抬眼朝窗户外望去。

不一会,其中一人感慨的举杯吟诵了一首诗。

语毕,悠然道:“话说杨墨大人快从边关回来了吧。”

“半月前便有消息传回来了。”

“这天,说变就变咯……”

不动声色的抿了口清茶,她低敛着眼睫,默默地听着那桌人天马行空的阔论。

很快就到了进宫面圣的日子。

央求了沈瑾文许久,没想到这人还真是铁了心思,真的不让她跟着。

没了办法,她只好乖巧的点头答应。

离开之际,她依依不舍的攀着马车车窗边,“真的会很快回来吗?”

“从这去皇城大抵二日……我尽量早些回来。”沈瑾文压下眼底的不舍,克制地摸了摸对方柔顺的秀发,“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人可不要随意瞎跑。”

左叮咛右嘱咐,时间也是一圈圈过的,前头的人吆喝一声,沈亦棠只得站直身子,抬手挥别。

*

皇宫中,外头的太监尖声唤道:“杨墨大人到。”

一个走路带风,身姿卓越的男人迈着苍劲的步伐走了过去,对着皇位上的人行礼。

居高临下的人宽厚的抬手,让他起身。皇帝满意地默默点头,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虽然为武将,可长得是温文尔雅,气焰不凡,颇有一番文人气质。

那年,出兵征战前夕,杨武将蓦地突发恶疾,暴毙在家。

多亏还有这么个骁勇善战的儿子继承家业,不然哪来现如今的国泰民安。

越看越是喜欢,皇帝慈祥的笑了几声,“此番归来,想来可以修养好一阵子了。”

“托皇上的福。”杨墨又是一辑。

龙心大悦,“明日别着急回去,留下来参加晚宴。”

低垂的眉宇遮盖住其中晦暗不明的情绪,不一会,杨墨抬手道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皇宫出来,杨墨回了暂时下榻的府邸。

才刚坐下,在暗处的手下便赶忙向前禀报事情,“将军,探子禀报,苏大人前几日家中失火,损失惨重。”

手指把玩着腰际边挂着的玉佩,眼尾透着邪气,“人没死吧?”

“受了点轻伤,想来要在家中修养一段时间了。”手下的神色慌张,“可是什么针对咱们的人下得手?”

“派人调查清楚。”杨墨捏了捏眉心,“等风波过去了,再去他那探探风头。”

舟车劳顿,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

沈瑾文把手中的行李搁置下,有些疲惫的靠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发起了呆。

昭妩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人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好笑地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提壶倒水。

“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把水推到对方的跟前,她满眼揶揄道:“莫不是心里在思念谁吧?”

预想中的反驳并没有出现,沈瑾文只是沉默的瞥了她一眼,她震惊地挑眉,“你说话呀。”

“只是离开太久,有些担心亦棠……”

那六神无主的痴样,阅人无数的昭老板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思忖片刻,她问:“那孩子知道吗?”

释然一笑,她摇摇头,“我前几日去看了大夫,他说我活不久了。”

这话让昭妩心中一跳,“什么?”

“我已经很是满足了。”她顿了顿,继续道:“几年前,医师断定我活不过二十岁,而现如今,我已然二十有二。这多出来的日子,便也是偷来的。”

“别妄自菲薄。”昭妩心疼了,她稍长这人几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我哪敢让她知道,只是告诉她,好像就算是冒犯。亦棠这般年轻,又何必让她一直记得我呢。”沈瑾文看得很明白。

“那这样就更应该告诉她。如若什么都不说,那她便永远都不会知道。何必徒留遗憾呢?”她没好气地补充,“况且我见那人也不见得不喜欢你。”

轻飘飘的话语在沈瑾文心中引起轩然大波,她拽着袖子边的布料,又陷入了沉思。

*

晚宴如期举行,杨墨随着侍人的指引落座。

他许久未曾归来,周遭的官员大多不太认识。

不过于他而言,也没有想要结识的**,反而有许多素未谋面的面容,带着自家女眷紧巴巴的赶在他面前露脸。

兴致缺缺的周旋了一会,外面的太监尖声唤道。

不一会,盛装出席的皇帝皇后徐徐走来。众人嘘声,作辑行礼。

皇帝摆手,示意他们落座,并给旁边的人一个眼神,晚宴开始。

乐师奏乐,觥筹交错的声响逐渐变得放肆了起来。

也有不少人与杨墨敬酒,打扮艳丽的女眷默默地在一旁暗送秋波。

酒过三巡,他借着酒力不济的源头撑着脸,单纯的眼眸中止不住的扫视着主位上的人。

不知何时,乐师所奏的乐曲变了味道。

香风阵阵,一群美人挪着小步跳着舞。杨墨随意地斜睨,却狠狠被其中一人吸引住了眸光。

干净利落的舞步,被面纱围住的脸只能看清小半,隐隐错错地看不真切,勾的人心痒难耐。

目不转睛地看完了全部的演出,杨墨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桌面上,随意地找个如厕的理由便抽身离开。

后台的位置对于宫里的人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随意问上几个人,杨墨就很轻易地找到了地方。

在一旁的草垛等上一小会,恰好遇到方才见到的美人出来。

他佯作不经意的靠近搭话,“小娘子可是迷路了?”

只是出来透气的沈瑾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得一哆嗦。

在看清来人之后,不知为何,蓦地涌上一阵物是人非。

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陌生,必定是不认识自己。

她与这人相识时,沈瑾文年岁尚浅,模样自然与小时候大相径庭。

可杨墨与少年时期相比,也只是看上去更加稳重成熟,其他并无不同。

能在这遇到儿时玩伴,多半是有些唏嘘。她没有回话,只是转过身去,不太想和他说话。

还以为被当成了怪人,杨墨忙着解释道,“我并无恶意,只是见小娘子孤身一人在这花园中,因此过来问问。”

不想与这人打照面,她低着脑袋说话:“劳烦公子担忧,无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对方的脚步轻盈,杨墨一时之间也没来得及拦着。

意味深远的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他一甩宽大的袖子,也转身离去。

在皇城处理了好几天琐事,他终于得空回去他之前的府邸。

这几日他也没闲着,差人到处打听,这才得知那人惊鸿一瞥的美人就是昭大人小女楼中的舞女。

一旁穿着清凉的娘子素手拾起水果,喂到躺靠在她大腿上的人嘴边,杨墨微眯着眼,恍惚间仿佛看清了那夜晚宴中的人的仪容。

把嘴边的水果咽下,他起身,抬手钳住那个娘子的脖子,放荡的吻着。

*

在太和楼老老实实地呆了两天,直至被烦的不行的赤奴一把把沈亦棠给扫地出门,她才恍惚地回了房。

一个栽倒,她结实地瘫倒在床榻上好一会,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进错了房间。

把整张脸埋进对方走前叠好的被褥中,她毫无形象地抱着滚了好大一圈,心中涌上了一阵后悔。

自己那时未免有点太过于听话,沈瑾文叫自己别去,自己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呆在这楼里哪也没去。

人若无事可做,难免会胡思乱想。

她一个机灵站起身,马不停蹄地跑去郊外破庙找狸猫夫妇去了。

冬日过去,春意盎然。

郊外不再一片荒芜,至少它们两只小狸猫可以待水抓鱼,满足温饱。

慵懒地躺在草丛堆里,阿庄嘴里叼着一条还在挣扎的鱼,放在了对方面前当作款待。

拿起小刀把细木枝削尖,她生起火,把鱼架在火上慢慢烤着。

梅花腿边由于受伤而褪去的毛长了回来,她坐在一旁慢悠悠地舔着毛,“沈恩人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有什么要事?”

燃烧的火舌倒映在沈亦棠的眼眸中,她不甚专心地答道:“姐姐上皇城去了,我孤身一人实在无趣的紧,便想着来看看你们。”

“沈恩人莫不是想她了?”阿庄跳了上去,和梅花靠在一起问。

说起这个,沈亦棠蓦地坐直身子,不耻下问道:“素日来,我总是睡不着觉,脑子里总是想着她。但是一想她就心脏抽疼,这可是害了什么毛病?”

她久病成医,这么多年倒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奇怪的疑难杂症。

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她补充道:“可姐姐在我身边时,我可从来都没有这种症状。莫不是她给我偷偷下蛊了不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它们无奈地相视一笑。

沈恩人做事时脑子转得飞快,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倒变得愚钝了起来。

梅花没忍住笑话了她一句:“沈恩人怕不是害了相思病。心上人离了自己身边太久,思念成疾了罢。”

阿庄配合地点点脑袋,附和了几句。

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她似懂非懂地跟着点了点脑袋。

等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之后,她蓦地睁大了眼,“哈?我爱慕沈瑾文。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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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疯批老婆时
连载中堂风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