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斋。
天色阴沉,屋外狂风呼啸,寒冷气息透过破旧的窗棂灌了进来,冻得两人浑身直哆嗦。
金非池秀眉微蹙,上下打量着这处破败斋院,担忧问道,“这种地方,怎么住人?”
霍渊面对金非池坐着,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低下头小心翼翼冲他手心呵着热气,一脸无所谓说道,“从小就习惯了,犯错了就被关这里。每日午时,卫羽会过来送饭。”
金非池感慨,“想不到,你爹这么严厉。”
霍渊无奈苦笑,“习惯了,有时候我真怀疑是不是他亲生的。”
金非池看着霍渊,柔声责怪,“你也真是的,怎么就把筑基丹那样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呢?”
霍渊反问,“重要吗?”
金非池认真点头,“当然重要了,多少人对它梦寐以求啊!就连厉钧天也为了它千方百计羞辱我,让我差点心神大乱,亏我一直当他是好兄弟。”
“有些人眼里,筑基丹是比兄弟情谊重要的。”霍渊道。
金非池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霍渊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不过,厉钧天半决赛被我折断一手一腿,还不服输,倒是条汉子。”
金非池沉默良久,点头道,“他意志力很强,不是一般人。”
霍渊拍了拍金非池肩膀,道,“你俩有时候很像,为了目标,一个比一个拼命。”
“我哪有……”
霍渊眼神专注痴迷起来,“有的,你一拿起剑,那傲气凌云的模样,真是万中无一。”
金非池躲避对方灼热的目光,不自然地把手抽回,“你说笑了。”
屋里太冷,又是一阵冷风灌入,金非池不禁缩了下脖子。
霍渊抽出苍梧剑,“来,比划比划,暖和一下身子。”
金非池点点头,手指轻提,星陨剑铮然出鞘,剑芒闪烁。
二人走出斋院,就着落日余晖,持剑相斗起来。
金非池一将剑持在手中,气质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他本来清澈温柔的眉眼,瞬间锋利起来,仿若穿透世间万物的利刃。
夕阳将他侧颜染上了一层金色,更衬得他貌若神祇,风采绝世。
霍渊痴痴地望着他,简直一眼都舍不得移开。
下一刻,两人开战。
只见金非池剑影灵动,变化多端,招招精巧,宛如游龙蹈海,矫健强劲,力道十足。
霍渊身形健拔,纵身凌空跃起,道道纯阳剑气刚猛雄浑,若巨浪般澎湃而至。
两人耍了一会儿,身子微微发热,祛除寒意,暖和舒畅。
夜色已晚,二人收剑回屋。
他们将漫天风雪关闭在门外,然后坐在稻草垫子上休息。
“暖和了罢。”霍渊眸中笑意盈盈。
“嗯。”金非池点头。
霍渊靠在草垛上,回忆着,“每次我被我爹关这里受罚,冷得快死了,就跑出屋练剑,一练一晚上,练完了就没那么冷了。”
“好可怜。”金非池听了,更是心疼霍渊的过往。
“对了,你闭上眼睛。”霍渊对着金非池说道。
金非池乖乖的把眼睛闭上。
只感觉,霍渊的身体越来越靠近,能听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
突然,金非池感觉下巴被捏开,嘴里被塞进一颗冰冷浑圆的东西。
他惊讶的睁开眼,刚想说什么,只见霍渊运气一拍他嘴,扶住他喉咙,将那物事拍吞在金非池肚子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金非池惊讶道。
“筑基丹。”霍渊道。
金非池登时站起身来,圆睁双眼,紧握拳头,震惊地问道,“怎么会,你不是弄丢了吗?”
霍渊也站起身,拍了拍尘土,低头笑吟吟地看着他,“根本没丢,那是骗我父亲的。我早有心夺魁取得筑基丹,好将它送给你。”
金非池震惊不已,只觉得此恩太重,难以承受,心里一阵混乱。
这筑基丹多少人梦寐以求,市场上曾拍卖到五十万灵石一颗。
这样贵重之物,霍渊竟如此轻易给了自己……
他急忙运气,试图把筑基丹逼出体内。
不料丹药一经入体,立即与气海融为一体,丝缕缠绕,难以分割。
“还能吐出来吗?”金非池着急问道。
“弄不出来了,老实收着!”霍渊一把按住金非池的手,严肃说道。
金非池被他按住身体,总想把筑基丹还给霍渊,又不知如何弄出。
他眉间羞愧,忐忑不安,说道,“师兄,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就当借给你的,以后长大了,挣了灵石还我。”霍渊说道。
“唉,我上哪儿搞五十万灵石,就算把我卖了也还不清。”金非池挠挠头,低声说道。
“那就把你整个人儿给了我吧,算作抵债了。”霍渊笑道。
“师兄,你莫打趣我了,我将来一定会想办法还你。”金非池脸上一阵羞赧,一副不知所措的愧疚模样。
霍渊摸了摸金非池的头,“加油,早日筑基。”
金非池说道,“师兄,谢谢你。”
霍渊道,“谢什么,不用。”
金非池道,“你教我功法,又带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每天陪着我,什么都顺着我,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你才是我真正的师父。我何德何能遇上了你,真是三生有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霍渊心里蜜一样甜,轻轻说道,“这有什么了,我自愿的。”
金非池说道,“我现在太弱小了,什么也给不了你,将来我若有所作为,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未来的事太遥远,我不在乎。你现在能来陪我,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霍渊道。
两人正诉说着,突然,霍渊脸色一变,猛的捂住胸口,然后双臂紧紧抱住身体,在地上开始剧烈打滚。
“怎么了?”金非池担忧的赶忙去扶。
“没,没……事,我炎阳煞体又发作了,痛一会就好,不用管。”霍渊一脸痛苦,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只见霍渊在地上来回打滚,时而像被抛岸上的鱼一样跃跳挣扎,时而发羊癫疯一样剧烈抖动,额头痛的冒出涔涔汗水。
过了约一炷香时间,经脉涨痛才稍微消失。
金非池扶着他,担心的说道,“你的病比上次发作更严重了。”
霍渊虚脱的嘴唇发白,“是,小时候还没这么疼,随着年龄成长,发作得越厉害了。父亲一直用仙清丹帮我缓解,可是一丹难求。”
金非池叹了口气,“这炎阳煞体,难道就没有根治的方法吗?”
霍渊一时语塞,内心默默想着,你不就是根治我的灵丹妙药吗,我早就想把你吞吃入腹了……
他定了定神,硬生生把这秘密咽在肚子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这是命数,哪怕夺舍都无效。这么多年,父亲什么法子都帮我寻过了,但都只能延缓痛苦,不能根治。”
金非池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般,目光坚定说道,“无论刀山火海,我也一定要寻找办法治好你!”
霍渊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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