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平台左手旁有一水潭,清幽静谧。水潭靠山一畔,瀑布高悬,数十丈高,气势磅礴,飞泻而下,水汽氤氲,凉意袭人。
瀑布水流坠入潭中,水花四溅,轰然作响。
潭水澄澈,方圆丈余,水流不断从瀑布落下,一直奔涌到崖边,直坠无边翻腾的云海中,似赴未知之险。
潭水中央,矗立着七座白玉石台。这些石台七剑呈北斗之形排列,与星空呼应,吸纳天地之力。
七座高台错落林立,台上各悬一柄白色石剑,剑身刻满金色灵纹,仿若星河流动。
在七柄巨剑中央,一座玄铁石台默然矗立。
玄铁台上有一石刻赑屃,背负巨大黑铁剑碑。剑碑年深日久,缺损一角。
这块黑铁剑碑,足有十余丈高,巍峨庄严。
尤其令人啧啧称奇的是,碑上无字,唯留一剑痕。
这道剑痕深邃幽秘,剑意无穷,引得无数修真者驻足凝思,探寻其奥。
不少人聚于台边,目光凝向前方的无字剑碑。
连子熠道,“这道碑,叫无字剑碑,乃六千年前,我宗一位高人前辈所刻,传说蕴藏一套盖世剑法。但数千年来,无人能参透。”
这无字剑碑,竟是六千年前的剑碑!
金非池看着这剑碑,感叹道,“这剑碑高大厚重,却只有一道短短的剑痕,确实非同寻常。”
连子熠道,“是的,刻下剑碑的人,真实姓名都已无从考证,因他爱剑如命,后世只称他为剑痴。”
“剑痴?”金非池问道。
连子熠道,“凡事都有月满则亏之道理,正所谓,剑修三大忌,爱剑过命,信剑过诚,悟剑过痴。”
金非池心下不禁一颤,这三样,只怕他全占齐了。
连子熠望着那块无字剑碑道,“这剑痴自创了九式剑法,靠此纵横一生,本可足矣。但是,他仍不满足,执意追求突破第十式剑招。为此,抛妻弃子,舍去一切,闭关三百年。当他第十式出世,风云变色,可他当时寿元已将至大限,只残留了一口气。于是,他便耗尽这最后一口真气,在这剑碑上刻下了这一道剑痕,自此陨落。”
连子熠说完,望着那无字剑碑,眼底情绪涌动,既崇敬又感慨。
金非池被深深震撼,不禁感叹,“这位前辈以命证剑,可谓悲壮极致了。”
不一会儿,梁道衍也到了,与连子熠、金非池一起谈天说地。
他们正交谈间,突然,四周一群女修发出惊呼,然后如同看到宝物现世般,纷纷涌到高台一侧,簇拥着观看。
只见一名白衫男子手持雪色长剑潇洒而至,他年纪约莫二十岁,俊朗无俦,鼻梁高挺,温润如玉,飘然若仙,竟是一位旷世美男。
女修们不禁原地跳跃,纷纷发出尖叫,爱慕之意溢于言表。
“祁师兄来了!”
“天啊,是玄冰神宗首席大弟子祁寒君。”
“他真的好俊啊,我暗恋他很久了……”
“你不要妄想了,据说,祁寒君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从小定下的婚约呢……”
“天啊,那我没机会了!”
女修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脸上浮现表情各异。
金非池目光只盯在了那白衫男子手中的那一柄长剑上。
只见那长剑通体雪白,造型优雅,阳光下闪亮洁莹,隐隐流转不俗的灵力,刻有“霜冷长河”四字,端得是一柄好剑。
那白衫男子直直走了过来,向连子熠打了一声招呼,“子熠!”
连子熠面露笑意,“阿君,你可算到了。”
白衫男子佯装生气,“作为客人,大老远过来参观,你不下山迎接,还让我自己爬上来,该当何罪。”
连子熠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你来过几次,都熟门熟路了。这不,金师弟第一次来,我得多陪陪他。”
连子熠说着,又转头对金非池说道,“金师弟,来认识一下,这位就是玄冰神宗首席亲传大弟子,祁寒君。”
金非池面向祁寒君,低头拱手作揖,“见过祁师兄。”
待了好一会,却不见那人回答。
金非池疑惑的抬头看向对方。
只见祁寒君身形僵住,嘴角的笑意凝固,双眼发直的望着自己,不移动分毫,一脸呆相,如木头一般。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金非池,魂已经不知飞哪去了。
金非池暗自思忖,这人,莫不是个傻子罢。
他有点疑惑的看看祁寒君,又看看连子熠,一脸茫然。
连子熠伸手,使劲在祁寒君面前晃动,“喂,阿君,醒醒。”
祁寒君犹自呆呆的看着金非池,一脸痴相。
梁道衍面无表情的猛的一推祁寒君。
祁寒君这才回过神来,脸红心跳,紧张失措,双手不知向何处安放。
他刚才看到金非池一刹那,轰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一阵酥麻美好的感觉袭遍全身,魂都不是自己的了,心脏擂鼓似的,差点从胸腔跳出来。额头涔出细汗,耳根羞得通红。
祁寒君低下头,稳住自己疯狂的情绪,低声说道,“没想到,我又能遇见你。”
说完,他又似乎不敢相信,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又狠狠掐了一下,面露惊喜,看向金非池,微微笑道,“不是梦!这次不是梦了,是真的。”
说完,祁寒君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金非池,眼底暗暗涌动着一股狂热。
他这样疯狂异常的行为,和直勾勾的眼神,令金非池感到很不舒服。
金非池不由自主退后半步,疑惑的看着祁寒君,“我们有见过吗?”
连子熠也被祁寒君这一脸痴迷的样子惊到了,“你们原来认识?”
梁道衍抱着剑,冷冷说道,“是阿君单相思,金兄弟不记得他。”
“额……”祁寒君似是毫不在意,他温柔包容一笑,又低头看向金非池,磕磕巴巴的说着,“我,我们,原是见过的。”
金非池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这个人的信息,还是想不起来。
他一时觉得尴尬,又不好拂对方面子,老实答道,“对不起,祁师兄,我忘记了……”
祁寒君连连摆手,“没,没有的,我,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祁寒君带着笑意,小心翼翼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红色的同心结,已经被反复摩挲的发旧,但能看出来,它被精心的修复过,清洗的十分干净整洁,被祁寒君小心翼翼的保存完好。
金非池看着同心结,还是一头雾水,“这……”
祁寒君温柔的笑着说,“一年多前,在沅陵城的七夕节,我带着面具遇见了你,这个同心结,就是你给我的……”
“沅陵城,七夕,面具……”金非池秀眉微蹙,努力回想着,他大脑走马观花努力从记忆中搜寻,终于,他想起来了。
那一日,他买了两个同心结,想要给霍渊一个。
结果,他错把带面具的祁寒君当成了霍渊,将同心结塞到他手里,还抱着祁寒君说了一大堆永不分离的话。
“啊……”金非池脸上一阵发红,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是了,我好像想起来了,那天大概真的是你。”
祁寒君笑着,心里吃了蜜一样甜。
那一日,金非池的出现,引得祁寒君每天每夜魂牵梦萦。
自从那次错过后,他拼命想方设法找到这个美好的少年,却半点消息无迹可寻。
他只能整晩的摩挲着这个红色同心结,反复回忆那美貌少年的模样,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却不料,老天有眼,能让他机缘巧合,再次见到这少年。
祁寒君被一股股幸福的浪潮反复淹没,心头跳得生疼,脸红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只感觉,能这么看着这个人,什么也不做,那滋味都美妙得很。
金非池被他看得有点不知所措,内心感到害怕,不由自主撇过脸,往连子熠身后躲去。
连子熠看祁寒君一副魂不守舍的痴相,甚觉不妥。
他重重咳了一声,用肩膀猛的撞了一下祁寒君,“没想到你和金师弟还认识,也算有缘人了。”
祁寒君回过神来,说道,“额,我,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并不互知姓名。”
连子熠道,“这样,这位是金非池,金兄弟,凌霄宗剑修。”
祁寒君喃喃道,“金非池,金麟并非池中物……好,好名字!”
金非池也说道,“能认识祁师兄,三生有幸。”
祁寒君脸色微红,说道,“客气了。”
说着,他手中提着同心结,有点不知所措,又小心翼翼问道,“那……这个,还给你?”
金非池微微一笑,连忙摆手,“不必了,你收着吧。”
祁寒君似是松了一口气,忙不迭把同心结收起,生怕金非池要回去似的。
连子熠看得尴尬,他与祁寒君相识多年,祁寒君一向温文儒雅,内敛沉稳,怎么今日一见了金非池,便换了个人般成了色中饿鬼。
连子熠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忙在一旁缓和气氛,“好了,既然有缘,那真是再好不过,咱们以后就都是兄弟了。”
他一边开朗笑着,一边拍着金非池和祁寒君的肩膀。
大家脸色和缓下来,一边随意聊着,一边欣赏平台美景。
现在离午时大典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四人便在此乘凉休息。
从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中,金非池拼凑出了祁寒君的一些的事迹。
原来,祁寒君天生一副好皮囊,又温柔体贴,而且一心修炼,洁身自好,单身至今。有不少人芳心暗许死心塌地的喜欢他,想与他喜结连理。可他却都统统拒绝了,理由是他从小与人订了娃娃亲,原是有一名未婚妻的。可令人疑惑的是,这未婚妻身份异常神秘,从未出现过,无人见过她真面目,很多人都怀疑其实并不存在这个人……
金非池只是默默听着他们谈天说地,并不怎么开口。
过程中,他总感觉祁寒君的目光频频有意无意地偷偷瞟过来,心下反感,干脆把身子扭转背对他,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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