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倏然,剑痴残魂化为一道白光照亮古宙,随后便散尽于茫茫太虚,再无踪迹。
再看金非池,只见他神色恍惚,手持归墟剑,仍持战斗姿势立于断碑残石之间。
分光掠影剑……
分光,掠影,不可捉摸,无迹可寻,这竟是一套快得出奇的剑法!
金非池脑海中飞快回忆了一遍剑痴的招式。
当下,他趁着记忆立刻将全部剑招复演。
只见金非池亭亭玉立,气宇轩昂,剑指长空,起手便是第一式,惊鸿照影!
他身姿翩若惊鸿,剑若流星,刹那间,光影交错,飘逸出尘。
然后,他足尖轻点,又使出第二式,流萤渡水!
这一招,更恰似流萤逐波,灵动异常。
第三式,碎玉分光,第四式,空山磬寂……
……
一直到第九式,沧海凝光……
最后,金非池使出终结技,第十式——归墟引潮!
只见他剑式大开大合,引动天地之力,仿若归墟潮涌,万钧压顶。
剑罢收招,金非池气定神闲,周身清气萦绕。
他这十式剑招如行云流水一般,或刚劲凌厉,或轻柔飘逸,尽显天人之资,举世无双。
十式剑招演示完毕,金非池定了定神,挽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剑花,一跃而起,飞回平台。
连子熠连连拍手称赞,“金师弟,未料你竟破了这六千年无人堪透的剑碑,在下好生敬佩。”
梁道衍一拍金非池肩膀,给个鼓励眼神。
金非池负剑而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实未想到,给你们添麻烦了。”
三人谈笑着,全然未注意立在一旁的祁寒君。
刚才金非池一番惊天举动,破了这无字剑碑,已经令祁寒君震撼不已。
之后,金非池又在剑池中起舞弄剑,那风华绝代的姿态,更是让他心驰神往。
在祁寒君眼里,金非池简直如神仙谪世,浑身上下,由里到外,无一处不佳,简直美极好极,真是一个绝顶的妙人!
太好看了……
真的太好看了!……
剑法又如此高超……
造物主何等神妙,竟出了这样神仙般白璧无瑕的人物……
祁寒君痴痴的望着金非池,浑然忘我,心里融化成了一滩烂泥,魂已不知飞哪里去了。
时间已接近午时,连子熠提出众人前往参加祭剑大典,金非池点点头,开始动身。
却不料,听得一旁的墨阁主说道,“这位小友,是何门何派人士?”
连子熠与金非池面面相觑了一下,连子熠忙恭敬的作揖,答道,“这位是在下朋友金非池,凌霄宗弟子。”
墨阁主冷冷说道,“拿了我宗的剑招就想离开,懂不懂规矩?”
规矩?
金非池一头雾水,不太明白墨阁主什么意思。
再看连子熠也是一脸疑惑,他也从不知晓有此等规矩。
金非池心下了然,大概是他作为一个外人,却参悟了无极剑宗门派的剑招,让无极剑宗颜面扫地。
所以,对方势必要找找场子,给他一些别扭。
金非池只得低头作揖说道,“弟子愚钝,实在不明白有何规矩,还请师叔指教。”
墨阁主冷哼一声,“我宗剑招,岂能任他派偷学。你这就改门换派,投入我无极剑宗门下罢!”
什么?
让自己更改门派到无极剑宗……
金非池一脸为难。
墨阁主猛的一瞪金非池,目光如炬,“怎么?”
金非池被他元婴期修为镇压的喘不过气,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乃凌霄宗弟子,无故不敢叛宗……”
“那我也不能坏本门规矩,这样吧,你留下剑诀,自废修为,然后赶紧离开罢!”墨阁主强硬的说道。
自毁修为?
周围人一阵哗然,有的同情的看着金非池。
金非池额头冒出冷汗。
连子熠在一旁连忙求情,“墨阁主,金师弟虽有叨扰,但确属无心意外,罪不至自毁修为啊。”
墨阁主冷冷道,“难道让他大摇大摆把我派剑招泄露出去不成?”
祁寒君也着急了,他站出来,拱手作揖,道,“墨阁主,金师弟乃无心之举。不如让他留下剑招,答应永不外泄即可,何必闹不愉快。”
墨忘机上下打量了一下祁寒君,似是认出来一般,态度转变得甚是恭敬,“原来是祁师侄,您师叔祖他老人家可还好?”
祁寒君恭敬答道,“回墨阁主,他很好,您不必挂念。”
墨忘机缓缓说道,“玄衡真人他老人家惠泽苍生,也有恩于我,我甚是感激。只是姓金的这小子,踢馆盗技,太坏规矩,不可不管教。”
说着,就向金非池走去,掌中隐含内力,决意将此子废除,以挽回宗门面子。
祁寒君一手伸开,高大身材牢牢护在金非池面前,面带微笑客气劝道,“墨阁主,金师弟乃是我义结金兰的兄弟,我与其同生共死,若要废他修为,请您先废我。”
墨忘机脸色一变,“你……”
金非池也惊讶的抬头,看着面前这高高的年轻人。
祁寒君的背影尤为挺拔,白衣胜雪,将金非池护在身后,密不透风。
墨忘机道,“这是我宗内务,你一个客人,也来插手吗?”
祁寒君温和说道,“虽是贵宗内务,但我弟安危对在下乃是天大的事。我不能让他受一点伤害。”
墨忘机道,“你这是在给我闹难堪哪……”
祁寒君道,“不敢。不过,在下倒有一个两全之法。”
墨忘机道,“噢?不妨说来听听。”
祁寒君继续说道,“金师弟今日天纵英才,想必各位也看到了。不若请金师弟担任贵宗的客卿长老,一则为贵宗招揽人才,二则彰显贵宗大度识人,岂不美矣。”
在场众人先是一惊,又都微微点头,议论着,觉得此法甚有道理。
金非池有点犹疑,“祁师兄,这客卿长老是……”
祁寒君微微转身,低头笑着说道,“金师弟放心,客卿长老只是名义上的身份,不入宗籍,不必听从宗门命令,自愿参加宗门事务即可,不受约束的,当然也不享受俸禄。”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如今也只能这般化解了。
祁寒君看他还有点犹豫,低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喜欢吗,是不是不愿意?”
他回头望向金非池时,带着春风化雨般笑意,眉眼弯弯,声音温柔极了。
金非池迟疑了片刻,犹豫说道,“我接受。只是怕墨阁主那边……”
果然,墨忘机冷哼一声,“我倒是能为你们通融,只怕秦宗主不同意!”
秦宗主是无极剑宗宗主,名叫秦敬先,乃化神期修士。
祁寒君笑道,“秦宗主那边我自会去说。”
言罢,祁寒君便与墨忘机一同离开,去面见无极剑宗宗主秦敬先了。
眼看祭剑大会要开始了,人们陆陆续续开始往祭剑台走去。
金非池还在为方才的事发愁,对连子熠道歉,“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连子熠摆摆手,爽朗笑道,“没事的,这算不得什么。”
金非池担忧的望着远处,“祁师兄为我出头,我又欠他一个大人情。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连子熠说道,“不用太担心,阿君他可以搞定的。”
金非池沉默不语。
没一会儿,祁寒君回来了,与他并行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穿墨绿长袍,面皮白净,长相儒雅。
再后面,跟着四五位长老。墨忘机灰头土脸的跟随着。
连子熠看到来者,立刻作揖,“见过秦宗主。”
想必这位就是无极剑宗宗主,秦敬先了。
金非池与梁道衍也赶紧问好。
秦敬先上下打量着金非池,忽然怒道,“就是你小子,竟敢把我们无极剑宗的宝碑给破了!该当何罪?”
他用了内力,震得金非池耳昏目眩。
金非池内心不由恐惧,急忙道,“晚辈不知……”
连子熠也吓了一跳,忙解释,“宗主,他……”
“哈哈哈哈……”秦敬先却转而发出一阵爽朗笑意,拍了拍金非池的肩膀,道,“好小子,前途无量。我无极剑宗决不怠慢你这种人才,委屈您担任我们客卿长老了。”
连子熠惊喜的说道,“宗主,您……吓我一跳。”
金非池也松了一口气,看向秦敬先,恭敬说道,“非池定不辱使命。”
秦敬先点点头,说道,“祭剑大会要开始了,我得先行一步。非池,你把分光掠影剑剑诀交给澹台长老就可以。”
澹台窥天上前一步,道,“听命。”
秦敬先又寒暄两句,便带着其他人等离开了。
澹台窥天取出一则玉简,交到金非池手里。
金非池原地打坐,将神识中剑诀全数刻印于玉简中,交还给了澹台窥天。
澹台窥天简单扫了一下剑诀,捋着胡须,叹到,“老朽八百年来从未见过如此精妙剑诀……”
他品味了一会儿,又缓缓说道,“可惜呀可惜,此剑诀修成条件极为苛刻,非至诚之人无法练成,寻常人等只能望诀兴叹了。”
说罢,澹台窥天转身施施然离去,留下金非池等人。
金非池对着连子熠、梁道衍说道,“连兄,梁兄,谢谢你们帮忙。”
他转过身,也对着祁寒君拱手作揖,“谢谢祁师兄。”
“举手之劳,不必多礼。”祁寒君看着这个心心念念的人,忍不住伸手扶住,胸腔如擂鼓震动。
金非池很不喜欢祁寒君那直勾勾的目光,便抽身躲开他的手,赶紧退后一步。
祁寒君不以为意,低头笑道,“你还害羞啦……不用客气嘛,该改口叫哥哥了。”
金非池诧异道,“啊?”
祁寒君眼底尽是温柔笑意,“方才我不是说了吗?你我义结金兰,以后就叫我哥哥便是。”
金非池一时语塞,心道,此人脸皮够厚,竟得寸进尺了。
祁寒君贪恋地望着金非池,目光发痴,低声引诱着他,语气难掩一丝激动颤抖,“叫呀,叫哥哥,就叫一声,哥哥想听。”
金非池踌躇不决,横竖叫不出来那两个字。
他只觉得哥哥这两个字是专属于霍渊的。
这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叫好声。
连子熠趁机连忙插嘴,解除了尴尬,“好了,那边祭剑大会也开始了,咱们过去看吧。”
四人便不多话,共同向祭剑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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