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大会举办了几天了。
比试进入白炽化。
要知道,参赛弟子全都是筑基期十二层大圆满。
而金非池才十一层。
十一层与十二层修为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本就毫无胜算。
可金非池硬是杀进了十六强。
他剑术之高超,闪瞎众人双眼,无论走到哪,背后都有啧啧称奇的目光。
“啪!”
比武台上,一柄莹白色精致法扇被打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地上。
一名蓝衣修士扶着手臂半跪在比武台上,满脸不甘,“金非池,你剑术果然了得……”
“承让了。”金非池作了一个揖。
裁判席长老立刻宣布,
金非池,胜!
金非池这才缓缓走下台。
其实,他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左肩受了重伤,右腿同样血淋淋一片。
果然,金非池刚下了比武台,便腿一软,跌倒在地,冷汗涔涔。
祁寒君每遇到金非池比赛是必看的,他早就巴巴地守候在台子底下了。
他一见金非池受伤,便惊慌失措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眼里满是心疼,“金师弟,你没事吧?”
这是赛程开始多日来,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
金非池身子陡然一僵,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连忙挣扎着躲避对方的怀抱。
“我没事,不用扶我。”他一边摇头,一边匆匆摆手,强撑着想要再站起来。
可他刚坚持向前走了两步,却根本支撑不住,再次摔落在地,脚踝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金非池疼得不禁低低惨叫一声,冷汗不断冒出,瘫倒在地,根本动不了。
竟是脚踝断裂了……
“你脚受伤了!”祁寒君神色慌张地追过来,急忙扶住金非池,伸手就要褪下他鞋袜。
金非池一惊,还没来得及阻拦,鞋子便被祁寒君急匆匆扒下!
顿时,一只雪白的玉足便露了出来。
金非池惊呆了。
他心内顿生一阵羞辱和委屈。
怎么可以这么强行脱别人鞋子呢?
祁寒君却丝毫不觉得自己侵犯了金非池一般,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那玉足。
果然,脚腕处红肿瘀青十分明显。
“我帮你疗伤。”祁寒君双眼发亮,忙不迭地捏住金非池脚踝,输入清凉冰寒之气,为他化瘀疗伤。
那脚丫形状小巧秀美,白得发亮,根根脚趾若玉雕般莹润剔透。
若是,若是能用这么一回,恐怕舒爽至死吧!……
祁寒君脑海已瞬间过了一百零八个姿势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金非池的脚,一脸痴狂,呼吸粗重了起来,禁不住地反复摩挲,一刻也舍不得放开,“好看,真好看……”
金非池汗毛直竖。
他猛然回想起那一日去归还腰牌时,撞见祁寒君自椟的情形。
此时此刻,祁寒君的那双手,似乎还沾着那粘稠滑腻的液体,肮脏不堪,令人作呕。
“你不要碰我!”金非池一脸嫌恶,拼命要抽出脚去。
可祁寒君那可怕的双手若铁钳一般,死死抓着金非池的右脚不放,“非池弟弟,你不要不理我,我好不容易才跟你说上一句话,你再跟多我说几句,哪怕就一句,我也甘之若饴啊。”
金非池惊呆了。
他没想到祁寒君这般厚颜无耻。
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金非池脸色一冷,跌跌撞撞要逃跑,可他被祁寒君反复纠缠,左右脱身不得,只得厉声呵斥,“你放开我!”
“我,我……”祁寒君死死掐着他的脚,慌乱地揉捏着,情急之下,脸涨的通红,结巴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非池弟弟,这,这些日子,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金非池眼睛立刻瞪圆了,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啪!”
他狠狠扇了祁寒君一巴掌,捂脸大哭了起来。
祁寒君愣住了。
金非池趁机慌乱起身,一瘸一拐地哭着拼命跑开了。
身后,祁寒君使劲揉了揉挨打的半边脸,又将手放鼻子下闻了闻,陶醉道,“打得真舒服,小手真香啊。”
……
另一边。
霍渊比试完了,下了场地,却没找到金非池。
以往,金非池一定会在场边等自己的。
为何今日不知去向?
霍渊心中生起一股不安。
他一路走回房间,刚推开房门,一眼便瞧见金非池像个鹌鹑似的窝在床上,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霍渊走过去,将被子扒开,“不是赢了吗?还不开心?”
金非池不言不语,再次把被子蒙上,不让霍渊看自己的脸。
他颤抖得厉害。
这让霍渊更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伏在金非池身边,“怎么了?”
过了好久,金非池才将被子掀开,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中满是破碎无助,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谁欺负你了?”霍渊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傻傻地不知怎么劝慰,只得坐在金非池一旁,沉默的陪着。
良久,金非池缓缓开口了,声音嘶哑哽咽,显是哭了许久,“祁寒君。”
“祁寒君怎么你了?”霍渊疑惑。
难道说祁寒君抓着自己的脚,胡乱轻薄吗?
这怎么开得了口啊。
金非池攥紧了被单,垂下头,“我,我害怕他!”
“你怕他什么?”霍渊眼神一冷,继续问道。
金非池紧紧抱住被子,缩成一团,眉头紧皱,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他的眼神让我想起一个人。”
霍渊沉声道,“谁?”
金非池沉默了一会,道,“萧祺。”
霍渊气得一锤床栏,“这个色棍,贼心不死,我这就杀了他。”
“不要,”金非池拦住他,“上次野竹林咱惹得事还不够大吗?这次你如果打伤祁寒君,给你爹闹难堪,也让玄冰神宗下不来台,该如何收场。”
霍渊梗着脖子道,“可决不能让你受委屈!”
金非池一把将他死死按住,“事闹大了,传开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等论道大会一结束,咱们赶紧回去便是。”
“……”霍渊过了好半天,才硬生生把怒火憋下去。
这一夜,金非池没睡着。
他回想这几天,无论走到哪里,祁寒君都像条狗一样跟在后边。
祁寒君那直勾勾的痴迷眼神,露骨至极,毫不掩饰,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真的让人恶心至极!
好讨厌祁寒君。
好害怕祁寒君。
论道大会赶紧结束吧。
明天比赛对手是谁来着?算了,已不想关心……
早点离开,早点回凌霄宗。
最好永远不再见到祁寒君,永远永远……
明月高悬。
瑶池阁。
幽静庭院里生长千年玄冰松,另有几丛冰魄镂心竹。
墙角摆着冰玉桌椅,上面还放着一副未下完的棋盘。另一侧,炉香缭绕处,放置着一座冰弦古琴,雕凤琢云,造型优雅精致。
“啪!”
一瓮酒坛重重砸在地面上,摔了粉碎,酒水四溅。
地上已经裂了七八个酒坛了,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我说阿君,你不要再喝了。”连子熠在一旁拼命拦着,伸手要夺祁寒君手中的酒坛。
祁寒君一脸醉相,神情恍惚,身形摇晃,“非池,嗝,非池弟弟,我要非池弟弟……”
“为了一个金非池,你便废成这样?”连子熠恨铁不成钢地他手里酒坛一把夺过,啪得扔墙角。
“你不懂!他长得与我弟弟一模一样啊,我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得要死了……”祁寒君大喊道,状若癫狂,双目通红。
“可毕竟不是一个人啊。”连子熠没好气地说道。
“我忘记不了他,我睁眼闭眼、每时每刻,满脑子都是他,可他为什么连一个眼神都不丢给我……”祁寒君抱着酒坛子哭了个稀里哗啦。
连子熠一弹他脑门,“金非池和霍渊形影不离,你啊,省省吧,还是别挖人墙角了。”
“……”祁寒君猛地抓起一瓮酒坛,站起身仰头灌下,酒水从嘴角溢出,打湿了衣襟。
“别再喝了,会死的!”连子熠拼命去夺酒坛。
两人争来夺去,拉扯间,酒坛子“啪!”地一声摔碎在地。
连子熠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只得去扶祁寒君,“你还是忘了他吧。”
“我知道我贪心,可我控制不住,我想要他,想要他的身子,要他的心,什么都要……”祁寒君流泪大哭,瘫在地上,不停地胡言乱语了许久,最后醉晕在地,不省人事。
连子熠无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把将他架起来,拖到屋里。
一进屋,连子熠惊呆了。
只见满屋子桌上,地上,床上都铺满了纸,全是金非池的画像,或者写满了金非池的名字。
“你真是没救了。”连子熠骂骂咧咧地将祁寒君连拖带运,一把扔上床,盖上被子。
他沉默了许久,见祁寒君睡得熟了,最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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