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青年凝重地望着远方,他的眉宇微微蹙着,似乎是思索,又像是在感受什么。
“怎么了,阿纲?”
在年轻人身前的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孩,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炫酷西装和帽子,转过头,放下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
“……装置启动了,我感觉到他了。”
年轻人的声音异常的清朗而柔和,他的样貌也是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清俊,搭配他穿的一身米色休闲装,显得格外温柔,但当年轻人睁开眼睛望向某个地方的时候,绚丽到令人炫目的金橘色的火焰从他温柔的棕色瞳孔中一闪而逝,那一瞬间的锐利威严,令人无法直视。
“那个家伙终于发来信息了?失踪这么多天,还要让彭格列的十代目亲自回到日本寻找,他要割让多少利益才能支付这次的报酬。”
十岁的小孩说起话来倒是有种成熟的大人、或者说从事某些暴力行业的人独有的彪悍锐利,他走到年轻人的身边,脸颊处两缕卷曲的发丝暴露了他的种族特征。
“里包恩……他是我的朋友。”
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又忧心忡忡的看向窗外,
“不过,启动的时间只有一瞬,我只感受到了大概的方位,火焰没有传任何消息过来,我觉得这不是他刻意打开了装置,而是无意间触发……他该不会出事了吧?”
小孩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人,忽然一个飞踹正中年轻人的脑袋:
“哼,蠢纲!两个组织的Boss就算私交再好,也要优先为自己的组织争取利益,我已经教过你多少次了!”
“为了那个家伙留下一堆工作跑来——稍微想想被埋进工作海中的狱寺隼人吧!”
年轻人顿时露出没用的衰样,并熟练地竖起胳膊挡住了这一记飞踹,然后毫无抵抗的被“piaji!”一下踹到沙发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排练过千百遍,年轻人揉着头发坐直身体,轻笑着摇摇头:
“隼人最大的烦恼是不能跟我一起回到日本吧……现在是网络时代了,工作我每天都有在做啊!”
少年面色不善,似乎跃跃欲试的想要再踹一脚,年轻人赶紧举手投降,口气带着安抚的意味:
“嘛,不过这些都要等到找到那个家伙之后再说了,找到他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才会被迫经历这些,毕竟他一旦真的失控暴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们都清楚。”
“不只是源于私交,这也是为了彭格列的利益,为了日本分部和风纪财团不受损失——恭弥甚至可能会砸掉总部的!”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只是说到后面开始透着一股怂意。
虽然如此,这些理由依然十分充足了。
小孩不知在哪儿摸出一把枪,顶了顶自己的帽檐,嘴角勾起:
“嘛,狡辩的功力倒是越发长进。哼,现在确认那家伙的安全是最优先级别……下命令吧,BOSS,我们会全力以赴找到那个家伙。”
“……里包恩,要我提醒你,这次来日本只有你和我,没带下属么?”
“我们的关系可是绝密,毕竟以前产生过那样的摩擦,如果被基层成员知道,说不定会产生……”
“那你还不立刻飞出去找他笨蛋阿纲!”小孩截断了首领的话,并毫不犹豫的开枪。
如同能够预知到子弹的轨迹,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
东京某处,站在小巷内与线人接头的安室透忽然感觉余光有金红的光飞过,他骤然抬头,天空晴朗,什么都没看到。
……是错觉么?
————
和月是被哈罗舔醒的。
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是很熟悉的步调,和月迷迷糊糊的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只是顺手抱过小狗塞进怀里,某个肉垫呼在他脸上,吧嗒吧嗒的,他也不在乎,因为哈罗很乖,会收起锋利的指尖……
不对,自己刚刚昏倒了而回来的是安室哥哥!
回家的安室透与委屈屈的小狗狗对上了视线。
哈罗路遇紧急更换姿势的小主人,拼尽全力,无法抵抗,变成潦草的线条玩偶,可怜巴巴。
安室透忍不住笑起来,声音放的很低:
“怎么在地毯上就睡着了?”
小狗想叫唤,但是之前小主人说过不许叫,于是只能细微的“呜呜”两声。
算了,和月就像小狗似的,喜欢在地毯上撒欢。
金发青年摇摇头,轻轻掩上房门。
和月之前就有抱着小狗睡狗窝的行为,安室透精力充沛,家里一向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和月年纪小小也是个洁癖小能手,小狗和狗窝每天都是香喷喷的,倒也不担心卫生问题。
把(装睡)的小孩连同小狗一起送上床之后,安室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地毯——既然小孩总喜欢睡地上,那只用吸尘器显然是不够的,地毯总归还是不如床上干净……他记得某个集团新出了杀菌的除螨仪,似乎口碑颇好?
回头定两个。
装睡的和月翻了个身,熟悉的床与门外熟悉的声响,都带给他无限的安全感,于是他放心的坠入黑甜乡。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午后有些许阴霾,远远的望过去,天与楼的交界之处,阴沉沉的云朵似乎能拧出水来,安室和月安静的望着天空,他拥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第二次被安室哥哥捡到,都是在这样的天气下。
这本该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毕竟岛国再温暖,也正处于冬天,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无法停止的颤栗,实在难以忘记。
但或许是因为遇到了安室哥哥,流浪的孩子看到山雨欲来的阴天,居然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因为那种冰冷的触感很快会散去,有更温暖的怀抱,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捡起。
“和月,接下来我要去上班,今天轮到我值晚班……你睡得太香,中午我就没叫你吃饭,如果你现在不算太饿,我就先不做饭,带你一起去波洛咖啡厅,给你做意大利面和炸猪排吃,好不好?”
小孩心里的思绪瞬间被一堆美食的名字占据,那些浮现的伤春悲秋如同清晨的雾气,瞬息在阳光下消散。
和月转过头,整个人都猝不及防的被金发青年抱了起来。
“我已经不困了,头也不疼了,哥哥。”
安室和月很喜欢哥哥的怀抱,如果可以,希望哥哥晚上睡觉都抱着他——但不知为何,现在哥哥以抱小孩的姿势,屁股压住哥哥的小臂,他诡异的觉得有些羞耻。
算了算了,总之被哥哥抱着就好。
“你现在看起来实在让人放不下心。”金发青年把小孩抱到镜子前,和月看着镜子里自己额头已经消肿但受伤范围内泛着淤青的包,眨了眨眼。
现在比单纯的肿包更吓人了。
如果说红肿的大包有种搞笑漫画的喜感,那么现在他看起来就像个很苦命的、饱受欺凌的流浪小孩了。
说起来他好像本来就是吧?
这么想着,安室和月摒弃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自尊心,直接抱住哥哥的脖子,决定到波洛咖啡厅之前都贴在哥哥身上。
光明正大的贴贴!哥哥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好香!衣服上的洗涤剂味道也很好闻!脖子上的皮肤也好滑!
下一秒,和月被直接举起来,豁然升高的视线让小孩愣了一下。
安室透只觉得一阵热气和毫无章法的触摸落在耳后,如同心脏被羽毛轻轻拨弄的不适让他下意识的远离过敏原,然而他还是无法控制的剧烈抖动一下,只觉得半边身体都在发麻。
一大一小,一个茫然无措,一个尴尬无语。
波本多年来左右逢源,却从无真心,自然没有被人耳鬓厮磨过,此时这么大反应,立刻有种想用脚趾挖出一座城堡,然后把自己埋进去的感觉。
一秒钟的沉默之后,和月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欢呼的姿势:
“哟呼——”
声音平进平出,平的一马平川,毫无波折,听起来像是在棒读。
安室透忍不住笑起来:“我不是在举高高。”
和月面色严肃:“别人给你台阶下的时候,只需要顺势走下来就可以了,安室尼酱。”
小孩说这话的时候睡得有些变形的卷发还在一翘一翘的,金发青年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快速揉搓了一通柔软的卷毛。
手感真好,简直像绸缎似的,如果只说手感,看起来被保养的特别精心的小少爷一样呢。
安室透漫不经心的想着,抱着小孩下了楼。
这孩子额头上的伤口颇为引人注目,况且也不宜见风,把外套的连帽被拉起来遮住大半张脸,和月被兄长贴心的扣在怀里,一丝风都不透的送到车上。
“到后座再躺一会儿吧。”
无法拒绝兄长温柔的安排,和月缩在车内,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白色的汽车发动,金发青年漫无目的的转过头,与路边棕色头发的年轻人对上视线。
这人气质清爽,眉目之间十分温和,他们视线一触即分,立刻错开。
安室透注意到他似乎在观察着四周,仿佛是在找什么人。
在安室透按喇叭提醒对方小心车辆之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有些碍事,不好意思的对安室透笑了笑,后退了一步。
安室透自然也回报以格外温和清爽的笑容,简直能让路过的迷妹心脏失控的那种温柔,白色跑车缓缓启动,视线交错而过,这只是一场谁都不会放在心里的偶遇。
————
波洛咖啡厅。
“啊——”
这是正在看着小孩盯着他额头上的伤痕发出惨叫的两位警官。
“啊——”
这是脑袋正在安室透与少年之间来回做匀速运动的少年侦探团移动视线并发出的叫声。
“诶——”
有气无力的包含了疑惑和震惊的叫声完美的被众人淹没。这是柯南面色严肃,眉头紧皱,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纪大谜案。而斜对面的灰原哀声音里则透着些莫名其妙的嘲讽?她脸上就差写着“你有病?”这三个字了。
安室和月真不愧是有着王者威压的男人……男孩,在众人的惊讶或惊喜中岿然不动,正在把哥哥投喂的大块炸猪排送入腹中,然后将整整两盘不同口味的意面风卷残云,于是后面的惨叫声已经统一变成了“哇——”
一向以适量著称的元太甚至开始弯下腰,开始思考已经吃掉两份三明治、一份披萨的和月到底把这两盘意面送到哪个次元的胃洞里去了。
明明看起来这么瘦小!
【无责任小剧场】
在某些美好的夜晚。
大和月:好疲倦啊,早点睡吧。
真正疲倦的透子:明天还早呢
大和月:别人给你台阶下的时候,只需要顺势走下来就可以了,零尼。
透子:不
大和月:……好,那我们上去
透子:上哪……喂!
大和月:上天堂,下地狱
透子,失去语言能力
[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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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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