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信？
裴霁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宴苓，大有一种“我知道你知道我骗你，就是赌你会乖乖上钩”的意味。
宴苓认命地转身，对着身边的侍女说：“带我去换衣服。”
不就是一起泡温泉吗？就当是去公共泳池了。我堂堂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什么鸟没见过，我倒要看看是谁先受不住。
“切~”
宴苓换好衣服站在铜镜面前，这还没三点式泳衣性感呢！甚至都比不上她上班通勤时的短袖，至少那件还露腰。
淡粉色丝质抹胸里是浅白色的打底，连外衫都是双层的——一层丝布一层纱。宴苓理了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坏笑。
先宴苓一步来到浴池边的裴霁还不知道自己待会将要面临什么。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节分明的手下是薄而利的眉峰。背部肌肉随着手部动作勾勒出线条，升腾的雾气凝结成水汽，顺着线条滑落。
雾气弥漫，映入宴苓眼帘的正是这样的一幅“美景”，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她在原地呆愣了两秒，随后用力地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
宴苓，你要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裴霁一早便听到她的动静，一举一动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他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宴苓，就见到一张通红的脸和脸上那呆愣愣的小表情。初次见到她美人出浴的那一晚，他彻夜难眠。这何曾不是裴霁“报复”的小心机呢？
然而在裴霁看清宴苓的衣着后，原本半阖着的双眼悄然睁大。
原本为她准备的浅色打底不见了，浑圆的肌肤格外瞩目。外衫也仅剩下一层，薄纱下白嫩的香肩若隐若现。更勾人的是她那双玉足，趾甲无蔻，透着天然泛着淡粉，格外的欲。
裴霁扭过头，声音喑哑，“你怎么穿成这样？成……成何体统。”
正如那一晚般，毫无长进。他一个早已及冠的男子甚至玩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宴苓步步生莲，每向前走一步，裙摆就在空中荡漾出一朵花。她边走边装傻地问：“泡温泉不正是要穿成这样吗，难道裴大人泡温泉还穿的严严实实的？”
“本官分明为你准备好了妥帖的衣物。”裴霁虽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可也清楚自己抵抗不了宴苓。替她准备的衣物都是层层叠叠的，即使湿水也不会变透。
宴苓走到裴霁身边，席地坐在池边。“是吗？我许是没看到吧！”狡黠的表情挂在脸上，装都不装。
“那我带你去找找。”裴霁不敢赌自己的人性，趁着宴苓身上还干着，想要起身。
可宴苓偏偏不让他如意，一脚踩在裴霁的左肩处。
当那只玉足落在他肩膀时，裴霁呼吸一滞，足底的水珠沿着他胸肌的沟壑滚落，所过之处激起一片战栗。她没用力，却让他整条肩胛线瞬间绷紧。
“别去。”
踝骨轻轻擦过他颈侧，裴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一处。他抬眼对上她那双居高临下的眼睛，眼神忽然变得晦暗，周身的气场一变。
当宴苓感觉到危机降临时，危险已然来临。
“那就哪也别去了。”
裴霁一把擒住她的脚踝，往下一拉，宴苓就整个人跌落入水中。她随着重力跌入水中，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裴霁拉起抱入怀中。黑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发梢滴水，顺着浑圆滑进抹胸里。
宴苓抹了把脸上的水，张口想说些什么。裴霁一手抓住她乱舞的两只手，把她剩下的话都吞进肚子里。
“呜……嗯……”
宴苓在裴霁的怀里左右乱扭，直到她的手被塞进一个棍状物体，她瞬间如淋雨的鹌鹑般安静。
裴霁察觉到宴苓的动静，放开她的唇，带着几分戏弄的语气道：“原来这胆子是纸糊的，一沾水，便化了。”
宴苓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不说话，只留给裴霁一个发旋。
怎么办，玩脱了。
现在突然跑开的胜算能有多少？
在宴苓的视线下，那变得更加坚硬。裴霁顶了顶腰，往她的手心送。
宴苓想松开手，却反而被裴霁握得更紧。
“怎么，宴大夫不想负责？”裴霁眼神质问，有种你敢跑我就敢抓的意味。
“负责！”宴苓点头如捣蒜，只是脸上的红色连胭脂都盖不住。
——
宴苓窝汤池一角，盯着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苍天啊！我的手脏了。
裴霁大剌剌的斜靠在一边，脸上满是餍足的表情。他瞧着一旁质疑人生的宴苓，嘴角勾了勾，坏心眼道：“这就受不了了，以后可怎么办？”
宴苓瘪了瘪嘴，恶狠狠地刀了裴霁一眼，“哼！凉拌。”
一点都不体贴我，就这还想着以后。
裴霁舀了舀水泼到自己的肩上，“那你还想知道救齐夫人吗？”
被抓住命门的宴苓瞬间泄气，“你说过我同你赏花后你就同我说怎么救齐夫人的。”
裴霁胳膊撑在池边，对宴苓招了招手，“对啊，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宴苓眼睛转了几圈，衡量孰轻孰重，思索一番后还是挪到裴霁身边，且保持一臂距离。
“说吧！”宴苓双手环在胸前，防御姿态。
裴霁再次被宴苓可爱到了，这样的姿势只会更引狼入室。再说了，就这一臂距离能防得住谁？
他可不能让其他人见到她这可爱的模样。
心情舒畅的裴霁慢条斯理的问：“你可知当朝律法有几种情况夫妻可离异？”
宴苓听到这个可起劲了，她昨日特意翻看相关的书籍，押题押到考试重点。“七出、义绝以及和离。但是七出、和离都要齐侍郎的配合。你说，齐夫人能选择义绝的方式吗？”她也学着裴霁侧着身倚靠在池边。
裴霁轻轻叹了口气，“若是在前朝，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可自开国元年后，官府便不再强制判离，而是——随夫意。”
宴苓皱着眉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被这世界荒谬的规则恶心到了。
裴霁转过身向前一步，与宴苓面对面坐着，抬手用指腹抚平她紧皱的眉。“女子离异只是第一难，日后免不了白眼。更有甚者娘家会迅速为她谋下一个夫家，你有没有问过齐夫人自己的意愿？若她没有南阳刘夫人那样的魄力和手段，日子只会比现在过得更艰难。”
确实，让齐夫人离婚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在她的认知里，遇到这些人渣就应该与他一刀两断。
可惜，她此刻在这个世界，难道她只能顺应这个世界的规则吗？
“那你说的方法呢？”
宴苓并没有回答裴霁的问题，只是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也许一点点的改变就能让这个世界的人过得更好一些呢？就让她带着点私心，有一点主观能动性吧。
“威逼利诱”，既然宴苓想做，那他也只能支持。
宴苓扬起疑惑的小脸，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前些日子发现南阳赋税的数额有些不合理，便以考察减免赋税为由前去南阳。接下来的事情你也清楚，苏兴邦抓得太容易了，像是送到我眼前的障眼法。我将计就计换了个人当南阳巡抚，搜集了不少证据。”
宴苓听得认真，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裴霁说这些这必然有他的道理，齐侍郎身为户部侍郎，不会与此事有关吧！她眼神带着些敬佩，好像所有事情都在裴霁的把握中。
“前年齐侍郎以历练之名，将其子送到了南阳。”裴霁继续点明宴苓。
宴苓抬手扶额，“好痛苦，脑子要长出来了。”她不是只想救一个齐夫人吗，怎么还卷入上这些陈年旧案？
她！只是一个大夫！
“头痛？”裴霁脸上浮现出担心的表情，凑近她想查看她的情况。
“不是，只是一个戏谑的说法。”宴苓被裴霁逗笑，随后又将话题引到正事上。“所以齐侍郎和南阳贪污案有关系，甚至有可能是主谋。”
裴霁用手指戳了戳宴苓的脑袋瓜，顺势贴着她身侧坐下。“他还算不上主谋，只是个马前卒罢了。”
“那齐夫人岂不是更危险，她如今和齐侍郎是一条船上人。若是此事败露，她和她的孩子都不会有好结果。”宴苓一把抓住裴霁的胳膊，“这可怎么办？”
“所以我问你，你是真的想要救齐夫人吗？不惜任何代价。”裴霁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安抚的含义。
“呃——”
“代价是什么，我会死掉吗？”宴苓松开手指，有些退缩。比起救人，她好像更惜命。
“不会。”
“那代价是？”宴苓又重新活了过来。
“我背上欺君之罪。”
这么严重！她又死了。
裴霁观她变脸般，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捏了捏她的脸颊肉，语调微扬道：“唬你的”。
宴苓半眯着眼，狠狠地掐了一把裴霁的大腿，掐得他脸色一变。
“正经点！”
“好好好。”裴霁赶忙按住那只作乱的手，正色道：“我手上有齐侍郎作恶的证据，以此事要挟，他日后会安分许多。”
命门被他人抓住的感觉可不好受。
“若是齐夫人想离，可以此作为筹码交换放妻书；若她不想离，可以此为要挟换取今后的安生。”
进可攻退可守，裴霁，你也太厉害了吧！宴苓星星眼地望着裴霁，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霁抬手挡住她的双眼，暗爽道：“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这法子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这样一来齐侍郎所做的恶可都被一笔勾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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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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