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裴霁擒住手腕的手游走到领口,指尖一挑,脖颈间的盘扣轻而易举地被解开,露出一片雪白。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沿着玲珑的曲线缓缓下滑。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宛若正在描摹一幅山水,先绘云岫,后探幽谷。勾、皴、擦、点、擢、摔,不同笔法,不同滋味。

“嗯~”声音自喉间泄出,宴苓羞涩地用手背捂住嘴唇,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红润。

裴霁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透过薄汗观察她的一颦一笑。

暮色渐浓,帷帐低垂。

裴霁撑着下颌斜躺在靠枕上,满脸餍足。而宴苓则疲软无力地躺在锦被上,脸颊旁的两朵红云久久未散。

宴苓揉了揉发酸的腕关节,她此时比殷太医更需要中药热奄包。本来她只是好心,结果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怎么同样是手部关节运动,怎么裴霁没有半分不适,只有她一个人在承受痛苦!

越想越不爽,她踢了脚枕边的裴霁,恶狠狠地说了句。

“我饿了。”

裴霁挑了挑眉,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饿了?”

他附身靠近,眼瞧着帐中的氛围又要变得旖旎,宴苓一脚踹开裴霁,“肚子饿了!”

被踹得往后一仰的裴霁不怒反笑,抓住她仍想再踹的脚踝,指腹在踝骨上摩挲两下。

“别的地方饱了,是得照顾照顾肚子。”他说完便披着外衣走到门外,让店小二送些吃食上来。

宴苓看着裴霁脸上得意的表情,气得牙痒痒,他居然还想要!

——

越往北走,风越凌冽。北风像钝刀子般割在脸上,裴霁把狐裘不由分说裹到宴苓肩上。

“北边的风烈,别受寒了。”有一种冷是男朋友觉得你冷,宴苓将头从窗边收回,摸了摸毛茸茸的领子。

离京已有十日,马车驶过的地点越来越荒凉,官家的驿站也相隔得愈来愈远。他们一行人有时甚至要日夜兼程,才能在日暮前赶到下一个驿站落脚。

“按照我们的速度,下午便能赶到雄北县。”裴霁探进宴苓的袖筒里试温,她手里的汤婆子已然变得冰凉,“怎么冷了也不告诉我?”

“嘿嘿,没注意到。”宴苓缩了缩脖子,“那你终于能有个安静的地儿处理政务。”赶路的这段日子,裴霁每次都要在马车上看京城送来的书信,眼睛都花了。

裴霁把宴苓缩在袖筒里的手捞出,搁在自己的手心。他将冷掉的汤婆子扔到一旁,担心地问:“到了雄北县可有一场硬仗要打,害怕吗?”

“不怕,我现在强得可怕!”宴苓的手比划着,眼睛亮晶晶的。

到嘴边的鸭子飞了,他控制住宴苓四处乱晃的手,“那是我怕,到了那不要逞能,知道吗?”他低声说,像在哄孩子。

她恬静地点了点头,指尖蜷了蜷,轻轻勾住他的袖口道:“保证不逞能,谁逞能谁是小狗!”

满嘴跑火车的宴苓在裴霁这没有一点可信度,但也拿她没辙,只能暗暗下决心日后要看好她。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大街小巷响起了阵阵童谣。

“龙椅坐了个瞌睡虫,睁不开眼,守不了宫;瘟神趁机敲大门,咚咚咚,咚咚咚。”

朝堂上的那一抹明黄在看清楚奏折上的内容后,狠狠地将其摔在地上,顿时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地。

“京城里的疫病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这群人还有什么不满意?”天子一怒,跪着的百官皆一言不发。摄政王秦宜年默默地看着失控的皇帝,过了良久才装模作样地安抚他。

皇上看了眼裴霁原本的位置,稍稍平复心情。他的利刃此时正在千里之外的北部边疆,他垂眸看着这满朝文武,竟都不如裴霁。他看向一旁的秦宜年,更是如鲠在喉。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挑战皇威。

一行人踏入雄北县境内,映入眼帘的就是数不清的患者。为了阻止疫病的传播,官员们下令封锁疫区,禁止人员进出。然而,这并没有阻止疫病的蔓延,反而让疫区内的百姓更加绝望。

他们躺在破旧的草席上,身体被高烧折磨得扭曲变形。眼神空洞而无助,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命的渴望。天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整个县城都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

大夫们戴着草药熏过的布巾穿梭在患者间,只透过眉眼便能发现他们的疲惫。尽管他们日夜不停地忙碌,但患者的数量不减反增。

无论是何人,都在这一场疫病中耗尽力气。

宴苓拧着眉,这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百倍,这才是任务六的真实难度吗?

县令安平特意出城迎接自京城而来的“救兵”,可在看清人手数量后,亮着的双眸变得黯淡。

远离权力中心的子民就不是国家的子民吗?

奇思朝他亮出铭牌,安平定睛一看忙得跪下行礼,“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首辅大人亲临。”

黯淡的眼神瞬间恢复明亮,在听到裴霁承诺说:接下来会有更多的物资送到雄北县,那眼神简直都黏在裴霁身上,恍若看见了救世主。

“下官替雄北县全体百姓感谢裴首辅的大恩大德。”说完便欲朝着裴霁磕头。

裴霁扶着他的胳膊制止他的举动,提醒道:“是叩谢皇恩。”

安平愣愣地点头,“是下官失言。”随后朝着京城的方向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才重新起身。

“这位是?”安平不解看向站在裴霁身后的宴苓,随行之人皆为男子,就只有宴苓和她的侍女两人是女子。

难道首辅大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要带上爱侣?

“这位是宴苓,宴大夫。”裴霁将她往前推,既是介绍给安平,亦是介绍给一城的百姓。

“宴大夫?”这女子也能行医?为官多年的安平自是不会如此呆傻地直接问,只是宴苓能察觉到他的言外之意。

没关系,不影响我治病救人就行。

宴苓没有心思听他们文官间的拉扯,开门见山地询问雄北县的抗疫的情况。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到官府详细说说。”

在安平的讲解中,宴苓了解到雄北县的抗疫工作存在很多问题,眉头越来越紧。

一是物资、人手相对不足;二是病患与健康者混住,增加传染机会;三是舆情控制和引导工作不到位,百姓认为一旦患病就是等死;四是防护不到位,前线人员患病率高,使得物资、人手更加不足。

宴苓洋洋洒洒地抛出一系列问题,安平和其他大夫脸上有茫然、有麻木、有不屑。

唯有认识宴苓的人才知道她的厉害,裴霁的目光明亮而专注,仿佛一束光,紧紧地锁定在宴苓身上。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敷衍,只有深深的欣赏。

“那你说怎么办?”有胆大者站在后排质问道:“我们大伙能不知道有问题吗,要怎么解决?”他们自发现疫病后费时费力诊治,难道就是为了听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妮子讲大道理的?

更有心思恶毒者揣测:宴苓不过是靠着裴霁上位,是来这镀金的。

打破质疑的最好方法就是事实。

宴苓站出来,直视那人的双眼,“不巧,我能提出问题自然也能解决问题。”

她当着众人面写下一条条解决方法及注意事项,细致有理,每一个问题都有相应的应对之策。

宴苓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今日齐聚在这此,共同面对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这是一场关乎生命、关乎责任、关乎使命的战斗……而我们,作为这场战斗的主力军,肩负着守护百姓生命健康的重任。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关乎着这场战斗的成败。”

宴苓小词一串接一串,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众人听得热血沸腾。就连年纪稍长的安平都重新燃起斗志。她边动员边庆幸:好在从前院领导发表长篇大论时她没打瞌睡,不然如今面对这一线人员,引导工作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情绪激昂时,宴苓发出最后的呐喊:“疫情无情,人间有爱;众志成城,共克时艰。”

“众志成城,共克时艰!”

“众志成城,共克时艰!”

……

一众大夫在没有休整的情况下直接投入到工作中,谁来了不得夸一句:“太牛了!”

宴苓最先解决的是第四个问题,保障一线人员的安全问题。若是这零星几个大夫病倒了,只会加剧问题。

她在患者集中处划分出清洁区、污染区、半污染区的相对区域,未被病气污染的区域是清洁区;患者能直接接触和间接接触的区域则是污染区;一线人员换防护服的地方则是半污染区。

同时宴苓还改良了防护工具,将原本简单的布巾替换为防护面积更广的头面巾,未换外袍者不能进入清洁区。穿过的衣物由专人统一高温杀菌,自此一线人员的感染率大大下降。

人们有了安全保障,干活也更加投入,无后顾之忧。

忙完一天的宴苓瘫倒在床上,坐在床边的裴霁帮她揉捏大腿,放松肌肉。

“这劳动强度可不是盖的,都快赶上我之前了。”

裴霁挑眉,“之前你也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宴苓机敏地察觉到不对劲,赶忙坐起辩解道:“怎么会?我不是那种人。”她眨巴着眼睛,表情认真,仿佛这样就能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

殊不知在裴霁这,她越是这样,话越不可信。裴霁一张嘴便抓住她的命门,“那你是如何来到这的?‘宴苓’是因为心疾,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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