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一瞬间引得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周锋震惊地瞪着洛昱,洛昱则得意地悠然地瞥向他。
“你,”周锋瞬间气馁。
洛昱:
“看样子,周学弟也不是很想坐我的车,算了。”
“听阑,我们走吧。”
说着,他想去牵听阑的手,但意料之中,听阑有意无意地躲开了他的手,只是转身,欲跟他一起离开。
这时,周锋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在两人身后响起:
“谁说我不想坐学长的车啦,学长想让我这种人占个便宜那我就占喽!”
说着,周锋很快跟了上来,与他们并肩而行。
洛昱,周锋两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洛昱:“居然不上当,哼——”
——周锋:“想激我没门,呵——”
两个人一左一右,跟护法似的走在听阑身侧,感觉到异样的听阑抬头左右各看了一下,不解又无语地向前走着。
这两个人在较什么劲呢……
算了,这不是该他关心的事情。
来到地下停车场,洛昱又差点因为座位分配问题跟周锋吵起来。
洛昱:“听阑,你坐前面,可能不会那么晕车。”
周锋:“你把车窗都打开,坐后面也是一样的,洛学长。”
听阑眨了眨眼,思忖了一下,回答:
“我有点困了,洛昱,我可以在后面睡一小会儿吗?周锋,你坐前面吧,和洛昱坐一起,好好相处,洛昱他人其实很好的。”
听阑都这么说了,两个人再怎么看不惯对方,都只好去做。
听阑坐在洛昱的新车后面,先用纸巾在真皮车座上铺了厚厚一层,然后才脱鞋,将穿了白色袜子的脚放在纸巾上,弯曲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整个人蜷缩着躺在后座上,并慢慢闭上眼睛。
“和上一次一样。”
洛昱开着车,一边瞥向后视镜一边默默地想。
他的目光从放在白色纸巾的双脚掠到听阑环抱的双臂,和别过去的脸。
看了个遍后,他继续看路。
周锋坐在他旁边,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盯着他的车左瞧右瞧,艳羡又鄙夷这两种矛盾的情绪此时却和谐地体现在他的微表情里。
很快,回到了学校。
洛昱望着后视镜里似乎已经睡着的听阑,毫不客气对着周锋说:
“到了,下车。”
周锋毫无防备地下了车,似乎也是受够了他。
双脚落地,合上车门,周锋正想打开后面车门,叫醒正在打盹的听阑时——
车子忽然启动,向前开去,伴随着洛昱漫不经心地声音:
“我会送他到宿舍楼下,你就不必操心了。”
“唉!”
周锋瞪眼,一时呆在校门口,并且心里暗骂洛昱,好有心机的男人!一个人心里怎么会打那么多小九九!
小心机得逞的洛昱暗喜地盯着后视镜,嘴角微扬。
就该他和听阑,两个人独处才对。
车子稳稳地停在宿舍楼下。
洛昱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来到车后门。
他打开车门,目光幽幽地由下往上,最后落在听阑合眼而垂下,浓密睫毛在琼玉般的脸上,一小片浅浅的阴影——
他伸出一只手,激动又忐忑地微微颤抖地向前,身子向前一倾,无限靠近听阑:
“听阑,醒醒,到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轻,轻得好像不想叫醒眼前之人。
单手轻抚上眼前之人熟睡的脸,一瞬间,温热的呼吸,掠过他的指尖,差点就让他退缩。
洛昱克制又随心地触碰着听阑,目光炙热,又放肆地注视着正在熟睡的听阑。
听阑身上,浅浅地散发着熟悉的,诱人的香气,萦绕在他们之间狭窄的,越来越窄的空间中……
猛然间,听阑那双沉沉合上的眼睛毫无征兆地睁开了,乌黑明亮的瞳仁掠过面前的人的慌乱,飘忽地转向车窗外的夜色。
“谢谢你送我。”
听阑起身,踩上鞋子,跳下了车。
他面无表情,睡意朦胧,似乎并未看到刚刚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而洛昱沉着脸,内心却已乱了分寸。
那不是谢谢,更像是警告。
所以,他缩回了身子,站在车外,看着听阑跳下了他的车。
夜色阑珊,昏黄的路灯下,浓浓地树影与星星点点的灯光的摇晃在一起,如同一个人摇摆的心,一样地不宁静。
“听……”
洛昱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听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入那栋楼,没看他一眼。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洛昱也沒收回目光。
委屈,哀求……再逐渐冷静,渐渐执拗,笃定,他很快就振作起来。
回头,望向车座上那层听阑忘记带走的纸巾,洛昱知道,听阑也慌了神。
来日方长,机会还很多。
他安慰着自己,不由地捡起一张听阑刚才垫过脚的纸巾——
花香隐隐的洁白纸巾被他攥在掌心,被紧紧地束缚着,紧紧不放。
树下,他的影子,似乎永远也挥之不去。
很晚,晚到所有男生都在酣睡中,打呼的声音此起彼伏,除此之外一片的宿舍,听阑喘着息,毫无意识地回到自己的宿舍,爬上了自己的床躺下。
沉默地黑暗中,月光穿过的天花板,被听阑乱成一团的思绪和呼吸吸引了。
“……刚刚……”
“……洛昱……”
“……要吻……”
“……我……”
随着呼吸一下一下地,听阑的想法也断断续续地逐渐完整——
“啊!”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盖上被子,蒙住脸,但强烈的羞耻感隔着被子折磨着他。
他未婚夫才刚过世三年,他是个鳏夫,他要克守夫道……
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
他今天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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