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头晕吗?”

祝淮倚在墙上,静静地看着校医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检查。

男人闻言没有看向医生,也没有开口回答,反而侧过头,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似乎真的有点神志不清。

校医没得到回答,掀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说:“你看他有用吗?我才是医生。”

男人这才缓缓地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校医。

校医再一次问道:“头还有有眩晕感吗?”

男人回答:“嗯。”

“感觉恶心、想吐吗?”

“有些。”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周则笙。”

周则笙说着,好不容易看向医生的目光又开始往旁边飘,最后又重新黏到祝淮身上,就像是怕人翻窗跑了一样。

祝淮听到医生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地重复:“看我,别看他。”

周则笙回过头。

医生:“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则笙坐得端正,说话也一样端:“在下只记得有一个铁质的四轮车厢载我到了这里,其他人似乎称这里为‘A市传媒大学’,然后一人为我领路,将我带到了戏台底下。

他垂着眼思索:“我在台上看见了多年未见的旧友,于是离开位置去找他。”

周则笙说着,又看向了祝淮。

医生放弃了纠正这跟向日葵一样的人,指了指祝淮,问:“那这人你记得吗?”

“记得。”这次周则笙回答得非常迅速,几乎是瞬间说出了答案。

“可是,”祝淮的语气不咸不淡,“我不认识你。”

周则笙的眼睛瞬间暗下去,整个人都矮了一截儿。

医生看了看周则笙,又转头看了看祝淮,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爱恨纠葛。

她没兴趣听故事,便转头对祝淮道:“同学,要不你先出去等。”

祝淮看着周则笙如有实质的可怜目光,奇迹地读懂了这人的意思:他在求自己别走。

祝淮读懂了意思,但不代表他就有同理心,他转头对医生礼貌地笑笑,说:“好,辛苦您。”

然后,他顶着周则笙幽幽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祝淮走出门诊室,顺手带上了门。

门外走廊上,一道身影进入祝淮的视线。

来人长相清俊有少年气,却穿了一件纯白T恤,配一条破洞牛仔裤,头顶还挑染了几根,十分……五颜六色。

祝淮目移,实在不忍心看这张脸被这样造。

“树儿!”那人隔老远扬声喊他,喊得祝淮浑身一震。

……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见祝淮不理人,那人又喊了一声,成功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祝淮抿抿唇,只好回答道:“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他将身体侧过一点,似乎不想面对这大喇叭,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走。

大喇叭名叫任一诺,是祝淮的前室友,之所以是前室友,是因为祝淮这人觉浅,不习惯与人同睡一屋,大一的时候只在宿舍住了一个月,很早就从宿舍搬了出去。

至于为什么会叫祝淮“树儿”,是因为祝淮长了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却是个寡王之王。

任一诺给他御赐了个外号:祝铁树。

十分难听,祝淮反对过,但鉴于他吵架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水平,反对无效。

任一诺三步并两步跑到祝淮面前,用目光将人上下扫射了一遍,问:

“澜姐说你来校医院了?咋回事?哪里不舒服?我说刚刚看你下台的时候都不搭理我,我还以为是你没出戏呢?伤哪儿了?脑子坏没?”

祝淮本来反应就慢半拍,任一诺说三句话的功夫,祝淮只能吐出一个字。

此刻,他面对任一诺的连环发问,张了三次嘴都没能插上话,终于在任一诺换气的瞬间开了口。

“我没事。”祝淮说。

任一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对啊,没事那你来校医院干啥?”

祝淮:“不是……”

他的“我”字还没能说出来,任一诺又开始了下一轮发问:“我听澜姐说有人晕倒了?我吓死了妆都没卸干净就跑过来了。”

任一诺顿了顿,皱眉问道,“没晕啊你这不是醒着的?”

祝淮闭了闭眼,无奈道:“不是我。”

“那是——”

祝淮:“你先听我讲完!”

任一诺瞬间乖巧闭嘴:“哦。”

“不是我,”祝淮深吸一口气,“是吴里,我下台后在后台遇见了吴里他拦着我不让我走我们两个人僵持了一会然后一个路过的陌生人看见了就上来帮我他一掌把吴里拍晕了之后自己也晕了我想着不能欠人情就给人送来校医院!”

祝淮吊着一口气说完所有话,惊得任一诺下巴快落到了地上。

任一诺:“……树儿啊,你平时没少背着我偷连台词吧。”

祝淮没说话,一脸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任一诺自动找新话题,“吴里那傻逼没做什么吧?”

不怪任一诺担心,吴里实在是祝淮众多追求者中最神经的一个。

他一声不吭地“追”了祝淮大半年,也不管祝淮本人的意愿,借着追求的理由做了很多让别人无语,让自己感动的事情,还默认祝淮也对他有好感。

可祝淮是什么人?

祝淮可是一个人能孤立整个班、去办公室找辅导员都找不准、上一秒和人打招呼下一秒就转头问任一诺和林澜“这是谁”的顶级厌人症选手。

怎么可能因为吴里一个学期的选修课都坐他旁边,就会对这人有印象?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可这人要追人又好面子,和人打赌能追到祝淮又输不起,被祝淮一句“你是谁”驳了面子之后,就由爱生恨,在背后造谣祝淮。

任一诺想到这人拳头都捏紧了,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个傻逼,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去死一死。”

祝淮觉得好笑,但是笑出来似乎不太好。

他压住嘴角,回答道:“没事,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任一诺又问:“没来得及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了吗?”祝淮看向关上的门诊室,“有个人路过帮了我。”

说是路过,其实不太准确。

因为那人似乎是专门到后台来找自己的。

今天,是他们舞台剧正式汇演的日子。

祝淮在里面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忧国忧民,最后却惨死于敌军之手的臣子,戏份很少,很多人都不愿意出演这个人角色。

但祝淮是体验派,一但进入角色后,身体就像是一具容器,将自己本身的灵魂放空,全心全意地去感受角色的一言一行,他很想亲自感受这份不畏生死的勇气。

所以,他对这个角色很上心,演得也很快乐。

但他今天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因为他近几年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有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人,总是站在一棵桃树底下喊他“知岁”。

而前一天晚上,他梦见那人朝自己走了几步。

梦境突然的变化让祝淮久久不能平复心情,而到上台前,他忽然发觉自己的戏服竟然和梦中人的极其相似,就连腰间挂着的玉佩都如出一辙。

这样的巧合似乎是某件事情发生的预兆,让祝淮的情绪更加难以平复。

好在他一旦进入角色后就屏退所有自身的情绪,将身体交给出演的角色掌控,所以当幕布拉开,灯光拉暗时,他的心跳平静了下来。

祝淮缓步走上台,这场戏演的是城破之日。

文臣没有踏上撤退的马车,而是重新站上了城墙之上。

他道,城中百姓尚未撤离,我等如何能先行离开?

他选择留下与这座即将被攻破的城共存,与城中百姓共同面对凶残的敌军,最后被一支长箭射进胸口时,怀中还抱着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

祝淮身体后倾,睁瞪着的双眼表述着文臣的不甘,最终像是断线木偶般倒落在地。

他侧着头一动不动,等待着幕布合拢。

此刻,聚光灯还落在他身上,观众席的前排被舞台灯光照亮些许,祝淮的眼睛对上了一个端坐在前排的人。

那人的目光炽热又温和,带着用言语诉说不了的情意。

祝淮的心脏漏了一拍。

那样的目光,他只在一个地方见过。

——梦境中。

感谢你看到这里~

终于开文啦!第一次尝试这种题材,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

感谢喵梨宝贝的投雷!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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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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