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工作人员说：“那边准备好了，已经可以拍了。”
祝清回轻咬下唇，视线停在冰淇凌吻的电影截图，轻声问：“这个...拍么？”
策划笑了笑，保住了名场面：“噢，拍，改成借位就行。”
祝清回指尖蜷了蜷，点点头，配合地去做妆造。
服装都是霍浔代言的顶奢赞助，和电影中并不完全一样，他和霍浔面对面站着，能明显感觉出他就是霍浔，而不是电影中所饰演的角色。
时代在进步，纸刊也要与时俱进，VG从去年起就开设有电子刊，准备把冰淇凌吻做成下期的动态开屏画报。
祝清回对霍浔的评价没有错，他很专业，演技也好，在镜头下，霍浔望向他的眼神温柔缱绻，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他们正在相爱的错觉，霍浔低头时，祝清回睫毛不由自主地颤了颤，闭上眼睛，想象中的温润触感并没发生。
祝清回喉结轻动，睁开眼睛，霍浔维持着低头咬冰淇凌的姿势，导演喊“卡”时撩起眼皮，黑眸不带温度，一片冰冷。
林芥评价过，霍浔是天生的演员，永远不会沉浸在任何人设里，出戏对他而言毫不费力，轻而易举。
这和说好的借位吻不同，导演硬着头皮去交涉，霍浔抿了口助理递来的咖啡，声音低沉，敲定：“就这样。”
没人敢有异议。
祝清回安静站在角落里，清瘦的背脊绷得挺直如青竹，他能感觉到四周走动的工作人员朝他投来的目光，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霍浔在业内名声很好，几乎没出现过耍大牌的丑闻，说好借位又临时变卦，简直是在昭告天下：是他的问题。
祝清回指尖蜷进掌心，下唇咬出浅痕。
霍浔连“借位吻”都不愿和他拍。
更不可能想睡他。
霍浔的咖位摆在那里，除了双人海报，杂志有不少篇幅是单为霍浔一个人准备的。
工作人员忙着布置场地，调整打光......没人有空理会祝清回，杂志的准备工作时间短，任务重，很仓促，现场只有一个休息室，祝清回等待拍摄时就坐在空地的简易折叠椅上，摄影棚内空气不流通，闷热得要命，呆久了就出一身汗。
祝清回身体不好，太冷太热都受不住，没一会儿瓷白的皮肤就潮红一片，呼吸急促。
艾琳觉得自家老板太过分了，以前霍浔和祝清回谈恋爱时的一幕幕她都看在眼里，当时老板恨不得给人摘星星摘月亮，捧在手心都怕化了，不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两人到今天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反正这会儿霍浔不在，艾琳偷偷溜出来，问祝清回：“要不要去休息室待一会儿，里面有空调，放心，我帮你放风，霍...他回来了我告诉你。”
祝清回不愿意和霍浔产生太多额外的交集，免得他看见自己又不高兴，但外面热得他好难受，棉花小盒也蔫蔫的，快速掉电中。
祝清回咬唇犹豫两秒，轻声跟艾琳说：“谢谢。”
他路过拍摄片场时偷瞄了一眼，霍浔在《复燃》里饰演的是一名压抑情感克制理性的教授，穿搭很熟男风，绅士又禁欲，正装控天菜，他代言的顶奢品牌赞助了好多套秋冬新品，白衬衫、整套西服外搭风衣、皮质手套......S感拉满。
工作人员轻叩了叩门，说准备拍重头戏——“事后”的那一组照片了，让祝清回去换妆造。
他跟着工作人员走到化妆室，突然想起来，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有重要的东西忘拿了，一会儿就回来。”
他匆忙回到休息室，以为霍浔不在，没敲门就直接进去了，他的双肩包还在原来沙发上的位置，没被移动过，霍浔撩起眼皮，漠然冷淡的视线将他双腿钉在原地。
祝清回轻抿下唇，低着头走到沙发边拿回双肩包，小盒也好好地待在透明pvc娃包里，拉链松开一点，他难堪地小声道歉，怯生生地说：“对不起，不怪艾琳，是我......”
祝清回顿了顿，卡住了，是他主动要进霍浔休息室里来的，这么说听上去很不要脸，祝清回喉结滚了滚，怕霍浔嘲讽他...贱：“总之...对不起。”
他微微鞠了一躬，就匆匆关上门出去了。
“事后”这组照片，布景当然在床上，杂志给祝清回准备的服装就是霍浔刚穿过的白衬衫，简单，却足够暧昧有男友感。
白衬衫布料挺括，里面不能穿打底，否则很容易透出来，祝清回在换衣间里换上，想到这是霍浔刚穿过的，系扣子的指尖一蜷。
衣服上还残留着一点冷冽的淡香水味。
导演说会拍到他的腿，所以只能在宽大的衬衫下穿一个热裤打底。
当初在片场时也是这样。
只不过，在霍浔要求下，导演清了场，两人都为艺术献了身，霍浔都把上衣脱了，导演又嫌现场打光不好，找人来调试，还不许他们变换姿势，等戏的两人尴尬又无聊，祝清回面对霍浔跪坐着，一抬头，闯进视线的就是他清晰结实的腹肌，霍浔身材很好，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恰到好处，性-感却不过分夸张。
大概他盯着看太久，觉得不夸奖一下显得既不诚实也不礼貌。
他还在想怎么开口，霍浔先问他了。
“好看么？”
祝清回耳尖泛红，轻点点头，小声恭维霍浔：“您身材真好。”
霍浔轻笑了声，声音低沉，礼尚往来。
“祝老师的腿也很直，很漂亮。”
后来祝清回才知道，霍浔当时说的是真心话。
第一次的时候。
他的腿就没从霍浔肩上下来过。
霍浔试图把他折起来，发现他骨头真能软成这样。
四周工作人员的走动交谈声将祝清回拉回现实。
他低头盯着鞋尖，数道掠过他腿的视线中闪过惊艳。
祝清回和霍浔身高差得并不太多，不足10cm，但他骨架偏细，肩膀清瘦，同样的一件衣服穿在他和霍浔身上居然也能显出体型差，感觉全然不同。
霍浔只是看了眼，就冷淡地挪开。
视若无物。
祝清回攥着衣角的指尖一蜷，将白衬衫往下拉了拉。
漂亮只是娱乐圈的入场券。
见的人多了，自然就免疫了。
霍浔喜欢他时，这具身体才有吸引力。
否则也不过如此。
祝清回按导演要求地摆好姿势，记忆中的尴尬场景又重演。
“打光有问题，太黄了，赶紧再调一下。”
祝清回指尖攥紧被角，尽量将自己的重量撑起来，不碰到霍浔身上，他睫毛无措地轻动，往上是霍浔赤膊的胸膛，往下......
昨晚airdrop给他的共享视频画面一下占据脑海。
他睫毛颤了颤。
和霍浔离得太近了。
八年过去。
他以为自己忘了，可身体还记得。
“祝老师。”
祝清回怔了怔，从重逢到现在，霍浔终于开口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熟悉的称呼，却和记忆里温柔松懒的感觉截然相反，霍浔声音低沉冷淡，带着淡淡的嘲讽，明知故问。
“你用什么抵着我？”
祝清回一下没反应过来。
“…什么？”
霍浔黑眸冷淡掀起，唇角挑起一点讽刺的弧度。
“敏感成这样？昨晚没爽到？”
祝清回脑袋嗡一下空白，没有半点时间掩饰反应，他无措地咬了咬唇，没有想到他难以启齿的疑问，霍浔就这样直白挑明。
祝清回嘴巴张了张：“那你...你为什么...？”
“别想太多，不是发给你的，手滑选错了而已。”
祝清回指尖陷进掌心，睫毛轻轻垂落。
“你...有恋人了么？”
霍浔轻笑一声，音色低沉悦耳，落在祝清回耳膜上，却带着无比的讽刺。
“祝老师真清纯。没听过炮-友么？”
祝清回喉结滚动，眼尾微微垂下来，他不想表现地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喉咙被堵住了，连个哦字都发不出来。
怀疑和听霍浔亲口承认他和别人做过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最后一点点幻想也被人打碎。
祝清回睫毛垂落又抬起，盯着霍浔，轻声开口。
他音色清冷平静，甚至还很轻地弯了下眼尾。
“第一次听，有机会找人试试。”
导演跑过来说灯光调试好了，他设计的动作是让霍浔翻身，然后作势吻祝清回锁骨：“老师们自由发挥也可以。”
没有人尊重祝清回的意见。
祝清回疼得呜咽一声，挺腰。
他...咬人。
导演却满意得不行，一条过，还夸影帝就是影帝，自由发挥比他指导得有张力一百倍。
祝清回：“...”
祝清回负伤去换妆造，把双肩包和小盒委托给柯瑶看管。
柯瑶低头在手机上抓大鹅，突然有人叫了声她名字：“你是祝老师的助理吧？我叫艾琳，接下来应该会经常见面了，多指教。”
柯瑶放下手机，有些受宠若惊，按入行早晚，艾琳算她大前辈，还是霍影帝身边的人，跟她搞好关系总没错。
艾琳笑了笑，问她：“你喝咖啡吗？我点了祝老师和你的份，在休息室，我去帮你拿。”
柯瑶低头看了看祝清回的包，这里人来人往，还有监控，应该没人会拿，她站起来：“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跟你一起去吧。”
......
拍摄任务进行得还算顺利，傍晚时分就收工了。
虽然收工得早，但和前男友合作，祝清回被折磨得身心俱疲，拍摄一结束，他就背上包开溜，生怕多面对霍浔一秒。
他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没电，他要回酒店补觉。
祝清回脱掉外衣，抱着睡衣进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流划过皮肤，他低头一看，怔住。
前胸、大腿上多出好多莫名的指痕，红红的，横亘在瓷白细腻的肌肤上，纵横交错，十分刺眼，腰上也有。
好痛。
好...涩情。
祝清回突然想起什么，胡乱系上浴袍冲出去，他拎起透明pvc挂件，拉链大剌剌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小盒呢？！
祝清回轻咬下唇，让自己保持冷静。
为了防丢，他未雨绸缪在小盒身体里植入了芯片。
大概是不小心落在拍摄现场了，现在去找还来得及。
祝清回划开和他手机绑定的追踪app，屏幕显示。
【追踪对象「棉花小盒」距您：1m。】
他眨眨眼睛，嘴巴张了张，下意识仰头看向天花板。
祝清回咬唇：“...”
布豪。
炸茄盒：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QAQ。
小盒宝宝，坏消息：你老公想侵犯的也不是财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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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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