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拥抱中,世界明亮而温暖。
秋郁浅闭着眼,小时候的记忆依旧萦绕在眼前,却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无尽黑暗,有人一把劈开地下室的门,温暖的阳光一瞬间洒满黑暗阴湿的世界,也洒在她瘦削弱小的身躯上。
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明明不再害怕,可是依靠在温暖的怀抱里,感觉到拍在脊背令人安心的触感,秋郁浅忍不住地鼻酸,声音软软的:
“星星,我好害怕……我刚刚以为,你、你要走了。”
不自觉地、偷偷地,又贴紧了一些。
“怎么会走呢?”星星语气很柔,平日里的天真烂漫消失得一干二净,柔和得像是一汪清澈潭水,“说了十秒,就是十秒。”
秋郁浅抽抽鼻涕,浅浅“嗯”了一声:“走吧,去找休息室,我没那么害怕了。”
秋郁浅走在前面,一脚踏进漆黑的走廊,依旧有些发虚。星星跟上她的步伐,双手很自然地掠过肩膀,揽在她身前,将她完完全全护在怀里。
靠着星星,秋郁浅心里踏实了点儿:“你不是也怕黑吗?”
“怕,”星星略带笑意的气息呵在秋郁浅耳畔,“但没有那么怕。秋郁浅,你胆小。”
“你……!”秋郁浅呵口气,承认,“好吧,我就是胆小。”
“胆小鬼。”星星笑意更盛。
“你才胆小鬼!”
“我不是,你是。”
“呵!算了,不和你玩小学生反弹的游戏。”秋郁浅抱起手臂,这下,彻底不怕了。
星星语气好奇:“什么反弹?和小学生有什么关系?”
“就你刚才那样。”转过走廊拐角,再往前走,到第二个通道右转,才终于看到一丝光亮。秋郁浅加快脚步,总算听到叽叽喳喳的人声,到休息室了。
推开大门,“吱嘎”的声音很刺耳,一下子吸引了里面所有人目光,纷纷抬头朝她们看来。
秋郁浅倒是一眼就注意到GAC的参赛选手,他们安静坐在角落,将近一半人戴着厚眼镜,双手还捧着亮着屏的手机,目光茫然地看了秋郁浅和星星一眼,又立马低头玩游戏。
秋郁浅脚步顿住:“……”
不用问了,他们不认识星星。
如果认识——就算只是见过星星几面,也不会对她没有印象。
“不去找他们了吗?”星星往前走几步,又退到秋郁浅身侧,小声问。
“不去了,他们不是你的同事。”秋郁浅摇头。
“……哦。”星星乖巧眨眼,语气听不出有没有失落。秋郁浅反而悄然松口气,还可以和星星相处一段时间,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星星会留下来”这个想法,让她觉得心安。
“你的手怎么了?”
转身离开时,借着休息室里明亮灯光,秋郁浅忽然发现星星白皙的手臂上,多出好几条红色划痕,还渗着血。秋郁浅眉头倏地皱起,牵起星星的手。
“没……”星星下意识想把手臂藏起来,可是被秋郁浅牵住,她犹豫片刻,乖乖坦白,“可能是刚刚爬大铁门的时候划伤了吧,没事儿,不疼。”
“怎么能没事儿!破伤风怎么办!”秋郁浅看着那一道道骇人的划痕,想到刚才那破烂的铁门,语气骤然焦急,“去医院打针!现在就去!”
“我……”
星星还想说什么,可是被秋郁浅不由分说地拉上手快步走,她呆愣愣地眨眨眼,乖巧地把话咽了回去。
秋郁浅走得风风火火,连自己怕黑都忘了似的。
不需要出门,产业园里有医务室,这个点儿了,还亮着灯,打工人不下班,医生也不下班。毕竟在这地方,突发心脏病猝死率可不低。
和别处暖色灯光不同,医务室里的灯是白灿灿的,冷清得有些可怕。这回,换做星星瑟瑟发抖地躲在秋郁浅身后,有些不情愿地往里边瞟,暗暗祈祷着里边没人。
“医生,有人受伤了,麻烦您看看,被铁门划伤的。”
星星的祈祷落空了,秋郁浅一出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便从里面走出来。星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秋郁浅推到椅子上坐下:“乖,把伤口给医生看看。”
哄小孩的语气,落在耳边,又有点儿甜丝丝的。
星星乖乖伸出手,依旧有些怕:“要抽血吗?”
她车祸住院的那些天,时不时就要抽血做检查,可疼了。
医生被星星样貌和语气的反差逗笑了,摆摆手:“放心,不抽血,伤口不大,只需要简单清个创——消消毒。还有以防万一,打个破伤风疫苗。”
“破伤风……打针,疼吗?”星星小声问。
秋郁浅:“不疼。”
医生:“破伤风是挺疼的。”
秋郁浅和医生同时出声。
“嗯……?”星星抬头,茫然看着秋郁浅,黑瞳里雾色水汽可怜巴巴地闪,“秋郁浅,医生说疼。”
秋郁浅立马给医生做个眼神。
只可惜医生丁点儿没听懂似的,笑着补充:“打手臂是挺疼的,打完了会酸好一会儿,这期间不能碰水啊。诶,秋组长,你也别愣着,抱着你女朋些,安慰安慰她嘛。”
女——朋友?
“诶,我,她……不是!”秋郁浅下意识想反驳,却被医生笑着堵了回去:“秋组长你不用解释,车组长闹出的乌龙我都知道,我懂,我都懂!”
懂什么啊懂!
让秋郁浅没有再继续解释的,不是医生的话,而是星星。星星一言不发地,乖巧无比地、小心翼翼地,贴近了她,一只手还乖乖放在诊台上,另一只手脆弱地揽住秋郁浅,脑袋埋着,靠在秋郁浅心口。
像只呼噜呼噜求摸摸的大猫猫。
秋郁浅没有再说话了,隔着发丝,她的手掌安抚地轻拍在星星耳侧,然后揽着她的后脑,揽紧了。就像星星在仓库里,保护她时那样。
秋郁浅心里很柔软地想,不是女朋友,但她们相互保护。
……
秋郁浅交钱时,忽然发现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是陌生号码,看时间,应该是刚才在仓库里没信号时打来的。
……来自粤城的电话。
秋郁浅眉头不安地皱起,本能地点出“拉黑”键,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看见连续打来的陌生电话,直接拉黑。
可这会儿,犹豫片刻,秋郁浅最终没有将这串号码拉黑,工作两年,秋郁浅不止一次因为拉黑领导、同事,被总监喊去教育,渐渐消磨了她对陌生来电的恐惧。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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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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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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