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雯突然想到什么,忙喊道:“等等!回来一下。”
鸽子急急刹车掉头,又落回枕头上,与姜雯面面相觑。
“咕咕,”怎么了?
“啄我手,啄,”姜雯眼睛向下瞥,努力动弹下手,却只小范围移动了一下。
鸽子听懂了姜雯的意思,跳动几步蹦到姜雯手边用喙轻轻蹭了蹭姜雯手心。
“不是这样!就像你啄秦泽安那样,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抢你信的家伙,就像那天你们打架那样啄我,听懂了嘛!”
鸽子听懂了,但不明白为何要伤害饲养自己的主子,脑袋一歪,瞧向姜雯。
姜雯突然福至心灵,与这鸽子心意短暂相通,姜雯耐心解释道:“我中药了,现在完全不能动,这里太危险了,我不能这样,我必须保证自己有行动能力,明白吗?你必须把我啄痛,用疼感刺激我的控制能力,明白嘛!”
姜雯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但鸽子依旧睁着黑豆眼睛静静瞧着姜雯。
姜雯深叹一口气,无奈闭目,自嘲道:“我为什么要和一只鸽子讲这么多。”
姜雯睁眼,声音低沉道:“你快去送好你的信就行了,我... ...嗷!”
鸽子突然在姜雯手心啄了一口,虽然没有啄下肉来,但也开了道红色口子,痛的姜雯不行。毫无防备突然被啄的姜雯,硬生生将呼痛声咽下,以防惊扰他人。
鸽子走到姜雯脑袋前,软乎乎的头贴上姜雯脸颊,似在安慰。
“我没事,我好多了,你做的很棒,你很聪明,”姜雯尝试动弹手脚,感觉能抬动起手脚后,欣喜的向鸽子表达赞美。
只可惜姜雯现下手边没有鸽食,无法奖励于它。
姜雯撑着身体,缓缓坐起身来,靠在床榻上,手轻柔划过鸽子的羽毛,“好啦,多谢啦,还麻烦你赶紧去帮我送信吧,我的小命今日可交到你鸽大爷的手上了,事成之后,我定在你鸽笼里堆上一座小谷山。”
鸽子听后,激动的咕咕叫唤。
把姜雯吓的赶紧捂住它的嘴,“小声点啊,别将人招来了,快去送信吧。”
鸽子聪慧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姜雯这才松开它的嘴。
姜雯一松手,鸽子便立刻展翅向窗外飞去。
瞧它那卖力狂舞翅膀的模样,逗得姜雯不免失笑。
但笑容过后,鸽子已飞的不见了踪影,姜雯也渐渐静下心来,仔细注意外头动静,时刻警惕有人前来。
夜半朗月升空,清风从窗口徐徐吹进屋内,姜雯只覆一层薄云纱的手臂冷的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自被拐后,姜雯许久未睡过柔软的床榻,加之中了迷香,姜雯只感觉两只眼睛在打架。
“爷,恭喜爷了,今夜这个美人,容貌可比天仙,方才拍卖落幕都有人为未及时加价而悔之晚矣,爷今儿可真是有福了。”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若不是这次的姑娘长的像个仙女一样,我也不能花一千万两黄金拍下这姑娘的头夜啊。”
“是,爷今儿豪气,那叫价的劲儿也是令人艳羡呐。”
“嘿,别油腔滑调了,”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一把将旁人推开,“小仙女该等急了,可别误了我洞房花烛夜!”
“是是是,您请,您请,”被推开的小厮也不恼,弯腰恭敬的将门打开,请男子进去。
屋门外有了响动,姜雯猛地睁开眼睛,脑子一下清醒过来。
姜雯右手手执一根从头上拔下来的凤钗,捏在手心,手心处滴滴鲜血一点点躺进枕头下。
目光幽深望向窗口外的无尽黑夜,心底一沉。
怎么还不见姜家有人来?那鸽儿是否明白了意思,回家将人带来?
大门敞开,清风将醇厚的酒香带进屋内,姜雯细眉紧蹙,心跳猛烈在胸腔跳动。
脑内闪过大哥曾说过的一句话:人的脖颈处有一条大动脉,只要找准位置一刀下去,甭管能不能将他脑袋砍下,这人都不可能活了。洛汐,哥不是吹,哥在战场上,就是靠这招大杀四方,砍下成片成片敌人的头颅。
门被迅速关上,虚浮的脚步声迅速靠近姜雯,“小仙女,你睡了吗?”
酒气扑面而来,姜雯下意识往后一挪。
“哟,还没睡呢。”
身形微胖,身材高挑,中人之姿的男子留着小胡子,缓缓凑近床边,似一眼便看呆了,喃喃道:“你长的可真美呀。”
“美人,久等了,爷现在就来陪你,哈哈哈哈,”男子色急褪衣。
姜雯突然柔柔一笑,伸出左手去牵男子上床来。
男子一时衣服也不着急褪了,立刻色眯眯的握上姜雯柔软的小手,坐到床边。
“美人,你的手可真嫩啊。”
待男子坐到床榻上,姜雯这才缓缓起身。
“你怎么... ...”男子正惊奇姜雯竟然未中迷香,姜雯便突然开口道:“嘘,别出声。”
阴寒诡异的声线一出,男子便被惊到,意识到不对,张嘴便要大叫。
姜雯眼疾手快抽出右手,一凤钗插在男子脖颈动脉上。
“我说了,不要出声!”
凤钗深深插进脖颈中,男子嗓音顿时哑声。
方才十分慌张的姜雯,此刻心里却突然异常平静,忧心此人再要出声闹大动静。姜雯立即抽出了他脖颈上的凤钗,又狠狠朝他心口刺去。
失了堵塞源的脖颈血液瞬间涌出,溅在姜雯脸侧。
温热的血液缓缓从下巴处滑落,姜雯目光森寒,面无表情瞧着眼前男子咽气,缓缓闭上眼睛。
意识到他死后,姜雯呆坐在床上良久,都无力动弹。
倒不是因迷香缘故,而是突然不知如何面对眼前景况,故而呆愣住了。
姜雯听哥哥们讲过许多战场上的事,如何快速收割人头,如何打赢一场战役,路过村庄的村民们如何感激的千里相送,可战场上的尸体该由人打扫收集后,堆成一堆烧了。
自己现下显然不能将人在这里烧了。
头回杀人的姜雯只觉浑身彻骨的寒意,只有脸上的血是温热的,滚烫的。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姜雯惊的身形一颤。
难道是被人发现了?
姜雯下意识便将男子尸体心口处的凤钗拔下,握在手心。
一道身影一晃,姜雯手持凤钗便直接刺去。
过于慌张,只刺入了来者的手臂。
“夫人。”
姜雯一愣,这个声音... ...
“夫人,别怕。”
姜雯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雯不可置信,在他怀中微微转头,“秦泽安!”
“我在,夫人,别怕。”
“秦泽安,”姜雯又唤了一句,生怕眼前人只是自己的一场幻梦,不是真实,忍不住的就想再确认一遍。
“夫人,我在,”秦泽安轻抚姜雯后背,哄道:“夫人累了,一切皆有我来处理,夫人不必忧心。夫人可有受伤?”
姜雯摇了摇头,眼睛瞬间泛红,一下便湿润了,忍不住落下泪来。
姜府中人看不惯柔弱性子,因此姜雯自小便养成了哭起来悄无声息的习惯,只静静的淌眼泪。但秦泽安很快察觉到,撤身一瞧,姜雯已是泪流满面。
姜雯抬眼看向秦泽安,虽才过一月不足,但感觉已是很久不见这张脸了,这么近距离一瞧,这位太子殿下可真够气宇轩昂的。
一张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轻柔拭去姜雯脸上的泪珠,秦泽安满眼怜惜道:“没事了,想哭便哭吧,我为你拭泪。”
秦泽安此言一出,姜雯便立刻绷不住了,放声大哭。
一下将近日来所有的委屈和恐慌都发泄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秦泽安便在一旁,适时递上手帕。
不知哭了有多久,眼睛有些发涩,喉咙也干,姜雯渐渐停止了眼泪,身体却还止不住的一抽一抽,鼻腔带着哭音。
秦泽安见式差不多了,这才坐到床沿上,替姜雯擦干眼泪,端上茶水润嗓。
“可好些了?”
姜雯点了点头。
方才哭的太专注,这会儿才注意到先前被自己用凤钗杀死的男子已不见了踪影,而自己那凤钗,姜雯搜寻一圈... ...还插在秦泽安手臂上... ...
一直时刻关注着姜雯的秦泽安这才随手将凤钗拔下,反手藏在身后,轻声道:“这个没事。”
秦泽安穿的黑色衣服,有事没事也看不出血迹,但姜雯知晓自己刚刚使了多大力,一点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伸手去摸,果然入手一片血迹。
“你傻不傻,钗子拔下来,一声不吭的,我能不知道自己刺的有多深嘛!”
靠得太近,没躲过姜雯摸来的手,秦泽安也不装淡然了,可怜兮兮凑近姜雯笑道:“夫人力气了得,可疼死为夫了。”
“贫嘴,怎么又将这个称呼换回来了。”
秦泽安伸手将姜雯搂入怀中,认真道:“夫人失踪,我才认清了自己的心,夫人,我是愿的,无论我是否失忆,无论我们那场婚宴成或未成,我是愿的,愿做你的夫,陪你、护你,与你一生一世。”
姜雯心脏一颤,窝在秦泽安怀中,倍感安宁。
但旋即便觉出不对味来,辩驳道:“婚宴都未成,唤什么夫人!太子殿下还是唤我姜小姐吧。”
秦泽安灿然一笑,问道:“姜小姐可是想要我再八抬大轿娶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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