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沐商量过此事,得到她的认同后,姜雯便领着朱沐去书房和赵艳儿打声招呼。
毕竟现在庄子上的钱由赵艳儿管着。
要拿银子给庄里姐妹付工钱,还得找赵艳儿支。
书房里头,赵艳儿观房门被敲响,以为是饭点到了,有姐妹给送饭来。
她手上的活儿不停,低头应道:“进。”
姜雯一入书房,便瞅见帮赵沐云整理账本明细的赵艳儿正埋头干活。
姜雯轻声唤道:“艳儿姐,忙着呢。”
“嗯,太子妃,可是有事啊?”赵艳儿见来人是姜雯,忙用树叶夹在了所处理到账本的位置后,起身相迎。
姜雯知晓自己帮着自家二叔忙的很,无事是决计不会来打扰的。若来相寻,那定是有事。
姜雯略一点头,“一点小事。”
姜雯扫了眼书房,赵艳儿将书房以屏风隔断,撤去屋内几张椅子后,将屏风两边都设有书案,赵艳儿和赵沐云叔侄俩各自分开坐,互不打扰安心处理着各自的事。
赵沐云是个懂礼数的,观姜雯前来,也从屏风后头出来拜见。
姜雯将跟在后头进来的朱沐拉到身边,这才开口说道:“今日去定下了扩建地契还有20亩耕地的地契,大约后日可拿到地契,今日预付了一百两银子,还有一百八十两未付。这事现在由乐安姐管着,她回头会来找你支钱。还有,我同朱沐姐商量着,给做刺绣和务农的姐妹们发工钱,由朱沐姐管这事,到时找你支钱可好?”
赵艳儿无所谓道:“反正都是你的钱,随你定。”
而后看向了朱沐,“朱沐姐,工钱需核算清楚了再向我支钱的。”
朱沐赶紧应道:“这个我晓得的,就和之前在绣坊用绣品换馒头是一样的。”
姜雯同赵艳儿闻言对视一眼,想到当时在朱沐跟前,用刺绣换馒头后,迅速蹲到角落里,狼吞虎咽吃馒头的狼狈画面,莫名一同笑出了声,同时肯定道:“是,差不多。”
赵艳儿是个半吊子的商户大小姐,行商多年的赵沐云却觉出味来,开口询问:“太子妃这举措是想习南方那边招女工开商铺?”
姜雯点头,“确实是想试试,若庄子上能够自给自足就无需由我供养,这里的女子自己便能供养自己。”
“这投入可不小。”
“确实不小,但愿一试。”
赵沐云观姜雯兴致勃勃,犹疑片刻还是提醒道:“太子妃殿下,大洲士农工商,商户最贱。”
姜雯勾唇一笑,“赵公子怎的还用我问你的话,来问我了?那日赵公子不是答说养家糊口,安身立命的活计,也无甚好排斥的,我的想法与赵公子一样。”
赵沐云轻笑摇头,“太子妃,赵某是不排斥自己商户贱籍,但不代表您庄子上的姑娘们不在意。且大洲招女工的地方还是少的,您这真要这般发展,赵某还真不敢断言此事能成。”
姜雯还未出言,一旁极认可此事的朱沐便出头反驳道:“庄子里大部分都是被家人抛弃的女子,不是靠着太子妃我们这些人根本活不下来。本是将死人,谁还在意什么行商贱不贱!总不能让庄上的女子享受着太子妃制造出的温床,渐渐将太子妃的家底拖垮吧。”
姜雯给各地被剿地牢据点寄去银票,供无处归家女子一个去处的事情,赵家两叔侄也有所耳闻。
赵沐云闻言饶有兴趣的认真瞧了朱沐一眼,惭愧道:“好一句本是将死人,这位朱小姐,赵某佩服,是赵某心胸狭隘了。太子妃殿下也实为为生民立命的大英雄。”
姜雯不好意思忙摆手否认,“我哪里算是为生民立命,又怎堪被看做英雄,不过是为有相同遭遇的女子寻一个生机罢了。”
赵沐云:“太子妃谦虚了。”
赵沐云被朱沐给怼了一通,朱沐都预备掀起一场口舌之战了,未成想这男子文质彬彬的承认错误,还倒夸了自己一番,倒让朱沐犯了尴尬。
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就哑了声。
此事敲定,姜雯便打算走了。
回头瞧了眼门口瞧不见秦泽安的身影,便忙告辞道:“艳儿姐,赵公子,你二人事务繁忙,我便不多打扰了。”
“好。”
赵沐云这人精明,上回被他看出秦泽安的不对劲之处,这次来书房姜雯便让秦泽安在外头候着。
现在瞧不见秦泽安,姜雯到有点空落落的。
姜雯快步出门,朱沐自也跟着出来。
姜雯目光在门口扫视一圈,瞧见站在一边屋檐下带着人皮面具的秦泽安,姜雯才缓下脚步,慢慢走出院子。
屋檐之下,秦泽安在后头默默跟上姜雯的脚步。
朱沐在姜雯耳边吐槽道:“太子妃,那艳儿的二叔怎么奇奇怪怪的,原本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为商贱不贱的,转头就彬彬有礼的认错了?”
姜雯无甚奇怪道:“意识到错误就认错,没什么问题呀。”
“不,”朱沐解释道:“他身为男子,不该辩驳我的话,然后百般说辞,让我认同他吗?”
姜雯脚步一顿,转身朝朱沐道:“朱沐姐,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人,男子,也有不一样的男子。”
姜雯说罢便走,也没管怔愣在原地的朱沐,“朱沐姐,庄子上没啥事,我就先回府了,明天再来。”
姜雯远去的声音遥遥传入耳中,朱沐愣愣的应了一声,在原地站了半晌。
直到有人瞧见朱沐,向她打招呼,朱沐才回过神来,瞧着姜雯早已不见踪影的方向,朱沐喃喃道:“是我见过的人太少,还是赵沐云这种人少见?我竟是头一回遇见。”
马车之上,锦绣瞧着步入马车车厢的秦泽安,默默的走到马车前板去驾车。
马鞭悠悠一晃,锦绣长长叹气,“小姐这夫婿嫁的,整日窝在娘家不说,比小姐还难伺候。”
锦绣觉得难伺候的秦泽安,入了马车车厢却一把将姜雯抱起圈在怀里抱着,一双纤细修长却布有习武老茧的手轻柔的给姜雯揉捏着小腿,小心伺候着。
“今日腿可走酸了?”
姜雯奇怪摇头,“今日行路不多,并未啊。”
秦泽安浅笑道:“那你今日还频频看我。我还以为是你累着呢!”
“我哪有频频看你!”姜雯面色一红,瞧出秦泽安这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呢。
“嗯?没有吗?”
姜雯心虚摇头,“没有没有。”
秦泽安搂着姜雯哈哈大笑,“那你说没有,便没有吧。”
姜雯指尖轻点在秦泽安胸口,“子沐。”
“嗯?”
“今日你逼问被你擒住的那陈妮父亲,可是察觉到有何不对之处?”
秦泽安亲昵的摸了摸姜雯头发,“我家洛汐可真聪慧。”
“那陈妮父亲所说的吴中郎将名唤吴横,是吴氏嫡系子辈,年纪轻轻位冠中郎将,且若无行差踏错,想来再过两年便又可高升。他是吴氏子辈中,最出挑的一位,可谓文武双全,从未听说过有何异症,且我一年前见过他,那时还是个生龙活虎的少年郎,现在竟在高价寻妾陪葬。”
姜雯眉头一皱,“他是吴氏为吴柳准备的替罪羊!”
秦泽安点头,“大抵是的。”
“用如此年轻优秀的子辈来做吴柳的替死鬼,吴氏竟也甘愿?”
秦泽安:“吴氏嫡系子辈多的是,优不优秀吴氏照样能再扶一个年轻的中郎将起来,但丞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稳的。”
“而且不准备一个让吴氏损失惨重的替死鬼,父皇又怎会甘愿揭过此事。”
姜雯闻言嗤笑一声:“难怪爹爹厌烦朝堂。”
秦泽安将姜雯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安慰的吻住她的额头。
马车渐行回了府里,一入府,姜雯便察觉不对劲。
平日姜雯回府,一到自己的院子,丫鬟婆子都会凑上来尽心伺候着,今日却远远瞧见便赶紧走开。
姜雯一开始还未发现不对,直到姜雯入了屋内,总是跟着自己的锦绣突然没打招呼就径自退下。
姜雯还以为是府内出了什么事,回身喊道:“锦绣,怎么了?”
“无碍,”回答姜雯的,是从身后将姜雯拥入怀里的秦泽安,“府内无碍,是我命她们下去歇着的,放心吧。”
姜雯诧异抬头,知晓秦泽安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怎么了?”
这一抬头才发现,刚刚进屋这一会儿的功夫,秦泽安已经卸了脸上的假面,一张精致大气的脸映入姜雯眼帘,一个吻轻落在抬头的姜雯额头上。
一吻落罢,秦泽安拉着姜雯走到桌前。
那桌边竟不知何时,放着一口大箱子。
秦泽安让姜雯坐着,自己弯腰打开了箱子的栓头。
今日天气正好,窗外有阳光洒进。
箱子打开,金灿灿的金银珠宝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正当缺钱之际,欠了一屁股债的姜雯顿时激动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子沐!这些,这些,一大箱子都是?钱!”
钱之一字,姜雯咬音极重,声音格外洪亮,由于太激动一不小心给喊破音了,本就难听的嗓音被喊的格外刺耳。
姜雯连忙捂住自己这张臭嘴,可怜巴巴的看向秦泽安。
秦泽安一把将姜雯捞入怀中,“你的声音我怎样的没听过?不必遮挡,我倒不觉你声音可怖,反而还挺可爱的。”
“可爱?”姜雯抬手捏了捏秦泽安的耳朵,“你耳朵是不是... ...”有问题。
但瞧着秦泽安在自己手下迅速变的绯红的耳垂,最后那几字,姜雯到底没说出口。
“你在我眼里,就是又漂亮、又可爱、又聪慧、又坚韧... ...”
秦泽安认真的指出他眼中的姜雯,姜雯却垫起脚尖堵住了他絮叨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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