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之后,姜雯怔愣的瞧着榻上的纱帐,有些不敢置信昨夜的自己。
睡醒的秦泽安翻身抱住姜雯。
姜雯愣愣问道:“昨夜我... ...”
“昨夜夫人威风的很,”秦泽安嘴角笑的肆意,眼神亮晶晶盯着姜雯,似是很期待可以再来一回。
可他只是在笑,也并未实际做什么,却笑的姜雯脸皮子渐渐变红。
姜雯立即转过身去,否认道:“我没有!”
“哈哈哈,”秦泽安晓得姜雯不好意思,可她这副模样实在可爱,于是原本只是浮于脸上笑意在姜雯转身那一刻,借由声音传扬开来,只钻入姜雯耳畔。
姜雯羞的面红,可此事又不可怪秦泽安,皆是昨夜醉酒自己一时孟浪兴起。
姜雯慌张下床,鞋袜都未穿好,便朝外喊:“锦绣!备水。”
可回应姜雯的,却是几下沉闷的敲门声。
敲门声过后,从屋外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太子妃,您院中的丫鬟宿醉还未醒,属下这便去替您备水,只是男女有别,恐不便上前伺候太子妃。”
姜雯一愣,回望床榻上的秦泽安一眼,而后小心询问:“是墨初?”
“是属下。”
得到墨初肯定答复,姜雯这才松了口气。
“你去吧,太子妃自有人伺候,”秦泽安起身走向姜雯,缓缓将人圈在怀里。
“是,殿下。”
姜雯侧耳听的仔细,屋外似没了动静,可也未闻行走的脚步声。
“墨初使的轻功,且身轻如燕,动静极小,难以察觉,”秦泽安覆在姜雯耳边解释。
姜雯这才略一点头,不再关注屋外动向。
“吓着了?”秦泽安轻声问。
“是有些,我院里丫鬟没法伺候,按常理也该是唤府里其他院里临时调几个丫鬟来顶上,他那一个男子,在我屋外一出声,到把我搞懵了。”
姜雯反身瞧向秦泽安,“是你唤来候在门外伺候的?”
秦泽安摇了摇头,“怎会,我一人便可伺候好夫人,何须旁人。”
秦泽安说着,一把将姜雯抱起回床榻上坐好,然后蹲下身细心替姜雯穿起鞋袜。
而昨夜醉酒又被秦泽安抛下,昏昏沉沉一回府便陷入梦境的锦绣,即使在梦中嘟囔着的也是自家小姐。
昨夜稀里糊涂被锦绣嘱托,待她好好照顾自家小姐的墨初,此刻在浴室旁的小屋子里,充当小丫鬟的角色,烧火烧的贼麻利。
等秦泽安把姜雯收拾妥当,院里其他姑娘们也差不多渐渐醒了。
姜雯坐在院里的小桌上,正吃着秦泽安去厨房里弄出来的煎饼,配着一碗蛋花汤。
锦绣疾步走进姜雯院子,瞧见姜雯和站在秦泽安身后的墨初就瞪大了眼睛。
她僵硬了一下,才快步走到姜雯面前行了个礼。
锦绣的眼神在姜雯身上打量。
瞧着姜雯身上衣裳穿的板正,头发松松挽起别了一根翠玉钗子,桌上吃食虽然简单,但饼子未有煎糊迹象,蛋花汤颜色尚好,小姐也吃的津津有味,应当味道不错。
锦绣瞥了墨初一眼,倒未看出来,这家伙还真会伺候人。
墨初感知敏锐,下一秒与锦绣四目相接,瞧见她似是欣赏的表情后,就破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小口吃着秦泽安掰的煎饼的姜雯微微抬头,瞧着锦绣与墨初之间的眉来眼去,朝秦泽安挑了挑眉。
子沐,这两人不对劲... ...
秦泽安见状,只略点了点头,就继续替姜雯掰饼子。
这饼子煎的略大了些,姜雯不好下口,秦泽安徒手将饼子给姜雯撕成小块放进碗里,待堆了一碗,估摸着这量姜雯该吃饱了,才随意的拿起一张大饼直接啃。
锦绣走到姜雯身边略带歉意的小声道:“小姐,奴婢喝酒误事,竟脑子糊涂的唤了墨初来伺候,奴婢实在是喝酒喝晕乎了。”
“哦,原来墨初是从了你的命令,”姜雯眼睛瞬间晶亮,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锦绣颇有些尴尬的点头,“此事本是不该,但昨夜醉酒,奴婢脑子实在不清醒。”
姜雯连忙摆手,“无碍无碍,”要不是锦绣昨夜醉酒,姜雯今日还吃不着这瓜呢。
锦绣又偷摸瞧了墨初一眼,“但今日看,他好似还做的不错,这菜色虽然简单了些,但看着还算可口。”
被点名的墨初一愣,尴尬的抬起头,连忙对锦绣摆了摆手。
锦绣立刻意会,惊道:“这些不是你做的?”
墨初和吃瓜姜雯默默摇头。
瞧了许久戏的秦泽安,这才出声:“今日替洛汐宽衣时,按你说的系扣前先扯板正衣服,看来这回没出毛病。”
锦绣尴尬的摇头,“太子殿下聪慧,一点就通,未有出错。”
秦泽安这才满意的向姜雯挑了下眉。
姜雯笑眯眯瞧向明显心里偷着乐的秦泽安,夸赞又打趣道:“今日确实伺候的不错,比的上我院里的小丫鬟了。”
秦泽安眼神微暗,凑到姜雯耳畔小声言:“若是夫人日日都似昨夜,我屈尊日日照顾夫人又何妨”
姜雯面色一红,给突然不正经的秦泽安瞟去一记眼刀。
可姜雯生的貌美,红着脸儿即使给的是一记眼刀,也好似是盈盈秋水的一记媚眼,瞧的秦泽安心脏狂跳,愣了好半晌,才恬不知耻的在姜雯脸上夺了个吻。
可惜姜雯用过膳后,就赶着去庄子上,二人没个独处空间。
坐上马车的秦泽安悠悠叹气。
“这点时间你也要相争?”姜雯听见秦泽安的叹气声,好笑解释:“现在拐卖案告破,庄子上家乡在外地的女子便可回家了,我与她们相处已久已有感情,但她们总要回去,恐能相见的时日不多,我便想在庄子上多待会儿。”
秦泽安蹭了蹭姜雯的头发,“我知晓。”
“我们以后有着大把相伴的时间呢。”
“嗯,好。”
马车缓缓驶入庄子,庄子上昨日亦有不少人醉酒,但此刻已是下午未时,差不多都醒了酒。
热闹散去,庄子各处乱糟糟的。
三三两两的人在清理昨日庄子狂欢过后的场面。
许是醉酒晚睡的缘故,脸上都带着点疲色。
姜雯瞧见熟识的朱沐,走上前招呼问道:“朱沐姐,艳儿姐呢?起了吗?”
手里拿着扫帚的朱沐停下清扫的动作,下意识捏紧了扫帚木柄,“太子妃... ...”
朱沐欲言又止,姜雯一瞬间意识到什么,下意识便转身往门口跑去。
“这会儿已是追不上了!”
姜雯脚步一顿。
朱沐:“艳儿和他二叔大清早赶早乘着没人的时候走的,她说见不管离别的时候大伙要死要活的。”
姜雯气涌上胸膛,顿时有些出离的气愤,难得大喊道:“什么害怕离别,相处这么久,连个道别也没有,拍拍屁股就走了,她倒走的潇洒!”
姜雯一愣,扫眼过去,周围的人都朝自己看过来,似是有些被自己大声时的喑哑可怖的声音吓到。
一张张脸皆是熟识的脸,姜雯顿时闭了嘴。
秦泽安走上前来,一把将姜雯拥入怀里。
“没事,你们还可以来往通信,有空时可去巴郡看她,顺便一赏沿途风光。”
被秦泽安抱在怀里,瞬间有了相靠之人,姜雯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姜雯抬头拭泪时,有片刻失神,恍惚中,好似记起自己醉酒后,赵艳儿捧了碗酒和自己碰了一下碗,她很会喝酒,倒是一点醉意也没有,龇着大牙眼睛却红彤彤的对自己说,“太子妃... ...姜雯,以后常来信啊。”
常来信啊... ...
姜雯一愣。原来,昨日她与我已经告过别了。
只是,我醉酒了。
姜雯... ...
而且,她唤的是姜雯,是地牢里与她相遇的那个姜雯,而不是大洲的太子妃。
姜雯瞬间释然,止住了眼泪。
朱沐凑上前来安慰,“太子妃,我知晓你与艳儿关系匪浅,可人总有聚散离合,你看开一点,庄子里还有这么多姐妹们陪着你呢。”
姜雯转头看向朱沐,想到自己刚刚大声说话时或许很吓人,抱歉道:“我知晓的,只是一时有些太激动了,我刚刚说话是不是吓着你们了?对不住。”
朱沐看姜雯缓过劲来后,情绪似乎稳定一些,这才放心下来,“无碍,倒不是因为声音,你声音我们都听惯了也不觉的有什么,只是你生气起来,那股子气势令人胆寒。”
“哈?”气势??
这话一下把姜雯给说懵逼了。
从小被家里说胆子小,内向,敏感,变扭的姜雯从未被人说起过,自己身上有什么气势。
“哎呀,就是周身有些吓人,让人不敢靠近,别说这么多了,去坐会儿吧,我给你们倒碗茶,一会儿有的你口干的时候,就是你莫要再生气就是。”
朱沐把扫帚给了旁人,领着姜雯去院子里坐下,还端来茶水。
姜雯很快明了朱沐的意思。
昨日醉酒后清醒的人,这会儿收拾了东西,一个个在镇上买了马匹,准备回家去。
“太子妃,就此别过了。”
姜雯握着眼前人的手,郑重道:“珍重,路上一帆风顺。”
“嗯。”
送走这一位,下一位立马将手塞入姜雯手里,“太子妃,若不是家中来信催的紧,我是想在这多留一阵,等亲眼见到那吴横斩首示众再回去。”
姜雯脸上挂着笑容,“我理解。”
再下一位又伸出手来,姜雯已经熟练的握紧。
“太子妃,我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再也无法回去。”
姜雯安慰的拍拍对方肩膀,“都过去了,向前看。”
姜雯送行了两个时辰,这才堪堪结束。
姜雯口干舌燥,回头瞧见同样口干的直舔嘴唇的朱沐,姜雯笑道:“这下告别可是告够了。”
朱沐闻言哈哈大笑。
目光瞧向那群已经远去的声音,虽然已然口干舌燥,虽然告别的人数太多,导致废话量超标,但瞧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姜雯突然真诚的扯着嗓子大喊道:“姐妹们若在外受了欺负,大伙儿还可回这儿来!”
那远去的身影有人喊了几声,有人回头,有人头也不回朝后头摆了摆手。
但她们依旧向前,走向自己的道路。
姜雯忽然有点理解赵艳儿为何不愿同自己这般告别。
是真的会哭成泪人儿。
太难看,实在太难看。
秦泽安带着一张人皮面具,不顾周围人目光,反手将姜雯捞入怀里,替姜雯轻轻拭去脸上泪痕,却并不阻止姜雯继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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