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走得早,娘亲还没来得及给他俩准备早餐就出发了。
还没走到镇上,苏辰肚子就开始咕咕叫起来:“哥,我饿了。”
“就快到了。”苏堰道,“到时候给你买邻摊家包的肉包子给你吃。”
“好诶!”苏辰一听这话,立马就打起精神来了,步伐一下子快了许多,“他们包的包子可好吃了。”
来到镇上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一路上就见不到几个人,整个镇子如同摇篮里还没睡醒的婴孩一般,昏昏欲睡。
苏堰和苏辰一前一后地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一个背着包袱的少年猛地撞上了苏堰。
“哥,你没事吧?!”苏辰在后面三步并两步地跑上来,然后又转向那少年道,“你这人走路不看路吗?”
“对不住对不住。”那少年嘴角长了一颗硕大的黑痣,发现自己撞到人之后连忙去拉苏堰,“我着急给人送东西。”
苏堰最先去看自己箩筐里的东西有没有损坏,检查了一通发现没有坏也没有少之后,就摆摆手道:“没事。”
那少年又道了一次歉,就着急忙慌地走了。
来到属于自己的摊位处时,邻摊的夫妇已经早早把摊位给摆好了,今天他们身边还多了个孩子,眼瞅着年龄就比苏辰小几岁。
“你们来了啊。”中年男子和善地笑道,揽过了自己身边的孩子,“这小子昨天在家里待不住,今天非要跟来。”
那孩子比苏辰矮一个头,脸圆圆的,笑起来看着特别老实。
他看到这里还有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很是高兴,当即递给了苏辰一个肉包子:“请你吃包子。”
苏辰也很高兴,也给他倒了一碗柠檬水,还抓了几个杨梅给他:“请你喝柠檬水,还有杨梅。”
这样一来一回,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就坐一块喋喋不休地聊起来了。
今天苏堰摊子的生意照常火热,试喝过的人都说味道好,大多都愿意再来一杯,也有些熟面孔,昨天才来买过一次,今天又来了。
没过多久,集会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苏堰摊位跟前也慢慢排起了队。
至于邻摊也是卖香饮的瘦高男子,虽说事情已经过了一天,生意不像昨天那么冷清,可他和苏堰的摊子挨得那么近,除非是熟客,其他人都是看谁家热闹就上谁家去。
可他今天安安分分的,一点也不生事,就算没啥生意也只是老实待在自己摊位上没精打采地吆喝。
到了晌午的时候集会上人少了,苏辰和邻摊那对夫妇的孩子依旧聊得火热,苏堰索性也拎着壶刚冲好的杨梅渴水,拉了凳子过去,上他们那蹭包子去了。
中年男子自然也是欢迎,自家孩子今天一点不闹,省了他们好多事,直接端了一笼热乎乎的包子过来摆在中间大家伙一起吃。
苏堰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那中年男子聊着天,就听脑海里响起小狐狸的传音:“苏堰,我也要吃。”
苏堰:“……”
真是只馋狐狸,这众目睽睽的,就要他拿包子给他吃。
苏堰被他闹得没办法,就悄悄留了一个包子,等吃完晌午饭,各自回自己摊位之后,找了个机会,偷偷把那包子迅速塞进了箩筐里。
包子被塞进去之后,箩筐里传来一声哼笑。
苏辰以为是苏堰在笑,就问:“哥,你突然笑什么?”
“我这是高兴。”苏堰是哑巴吃黄连,只得认下了,“今天生意好,我高兴。”
“哦,我也高兴。”苏辰不疑有他,也嘿嘿笑了一声。
吃过晌午饭没多久,集会上就来了几位巡逻的街史,正依次检查有没有摊位牌。
苏堰的摊位牌就挂在自己摊位上,他自己的那个放在身上,出门的时候他都检查过一遍,需要准备的东西一样没少。
可轮到苏堰的时候,街史让他出示自己身上的那个摊位牌,苏堰一摸身上,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没有这摊位牌,还来这儿摆摊?”街史的脸拉了下来。
“不应该啊,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在的。”苏堰在自己身上没找到摊位牌,又去自己背来的那个箩筐里找,依然没有找到。
“依照大誉律法,不付租金私自摆摊的人,要重罚。”街史语气强硬道。
“我付了租金的。你还记得我吗?我昨天去续租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的。”苏堰从几位街史当中认出了一个熟面孔,“摊位牌我有,应该是忘了放哪了,一时半会找不着。”
“对,我记得——”苏堰提到的那位街史站在后头,刚点了点头,却话还没说完就被前面的人打断了。
“休要狡辩,没交租金就是没交租金!现在快把你这摊位给撤了。”可为首的那个街史根本不听苏堰解释,拔高了声调,一张口就要苏堰把摊位撤了。
站在后头的那位街史见状就不吭声了。
“他昨天就在这儿摆摊了。”隔壁卖包子的中年男子过来道,“这里的摊位都是提前划分好的,若是他没付租金占了人家的,早就有人来闹了,哪能摆到现在。”
“是啊。”苏辰也附和道,“我哥生意那么好,至于不付租金嘛。”
“那你就是把摊位牌给搞丢了。”为首的街史话被堵了回去,仍然趾高气昂道,“这么马马虎虎的摆什么摊!弄丢了摊位牌照样要罚。”
“现在就把摊位给我撤了,什么时候把那摊位牌找到了,再什么时候回来摆!”
苏堰找了半天仍是没找到,忽然想起今天刚走到镇上的时候被一个少年撞了一下。
难不成那少年是个扒手?
可自己身上的钱袋子并没有丢,他为什么不偷钱袋子偷摊位牌?
若真是那个少年干的,这个世界里可没有监控这种东西,上哪去找摊位牌?
苏堰有些着急,只能问问能不能暂缓一下:“我昨天去交租金的时候你们中有人看着的,要我现在把剩下的租金交了也行。”
“我记得大誉的历法,规定的是弄丢摊位牌的人赔偿一个就行了,我结束之后去找人补做一个成吗?”
“不行!”为首的街史语气蛮横,“要么你现在把摊位牌交出来,要么你现在就把摊位给撤了。”
“今天这街史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也记得弄丢了摊位牌,赔偿一个就行了,怎么非要人把摊位给撤了。”旁边看着的有人小声嘀咕道。
对面摆摊的摊主凑过去低声道:“我昨天听另一个卖香饮得说,街史是他表亲戚,这人该不会就是他让来故意找茬的吧?”
苏堰这时察觉到不对劲了,道:“出门前我才检查过,那摊位牌还在我身上。到镇上以后我被一个少年给撞了,摊位牌应该是那时候丢的。”
“口说无凭,你可拿得出什么证据?”为首的街史一撇嘴,“没有证据,你就是在狡辩,罪加一等!”
“他没有狡辩。”一个抱着猫的人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他看向了苏堰,问道,“你说的那个少年是不是嘴角长了一颗黑痣?”
苏堰认出了那人,正是之间去云山村出手除妖的李晃,连忙点头道:“对。”
“那就是了,我都看见了。”李晃抱着猫走了过来,抬手一指在苏堰邻摊卖香饮的瘦高男子,“今早他给了那少年一吊铜钱,让他去偷东西。”
“你们要找摊位牌,得去他身上找才行。”
瘦高男子原本打算一直置身事外,现在突然被扯了进来,顿时急眼了:“你谁啊?凭什么平白无故让人搜我身啊?”
李晃并不多话,直接亮出了系在自己身上的身份腰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周围是浅红色枫叶纹路,显示着他是百卯司正式成员的身份。
为首的街史见到这块腰牌,先前的嚣张气焰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拍站自己旁边的那位街史,对着李晃点头哈腰道:“我们马上就去搜他的身。”
被他拍了一下的那人有点呆:“你刚才不是说口说无凭吗,这就要去搜别人身啊?”
“你傻啊。”为首的街史恨铁不成钢地拧了他一把,“那可是百卯司的大人,那一手机关术用的,连朝廷最厉害的铁骑见了都得敬他们几分,寻常人哪敢在他们面前闹啊,当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别废话,快点去搜!”
不管那瘦高男子如何反抗,那人只得照做,果然就在他身上搜出了属于苏堰的摊位牌。
“我说的没错吧,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要撤摊位也该是他撤。”李晃摸着手里那只独眼猫毛茸茸的背,笑眯眯道。
“是,大人说得对。”
为首的街史对上那瘦高男子后就逛了一副面孔,因着李晃就在跟前,他有意讨好,特意往狠了罚:“听到没有,现在就把你那摊位给撤了,以后都不许到这集会上来摆摊了。否则我见你一次,撵你一次!”
一旁看热闹的人就纳闷了:“他俩不是表亲戚么,怎么罚这么狠?”
瘦高男子一听到让自己撤摊位,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扯着为首那街史的袖子道:“不能这样啊,大人你忘了——”
为首的街史一把甩开了瘦高男子的手,压低声音道:“别给我提那茬!不就是给我送了两壶酒吗,我不要了,都还给你,你以后别来这了!”
这话被旁边看热闹的人给听了去,顿时引起一阵哄笑:“我当是什么亲戚,原来不过就是送了两壶酒的关系!他可真会打肿脸充胖子。”
“竟然会这么巧又碰上大人。”苏堰真心实意地给李晃道了谢,“这次多亏了您。”
“不用这么客气。”李晃状似不经意地说,“你要想谢我,给我一壶香饮作谢礼就行了。”
“行啊,我给你现做一壶。”苏堰当即答应下来。
“不是现在。”李晃却道,“我还有个妹妹住在这边的客栈里,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做了香饮给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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