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伊利斯总算甩开普瑞赛斯、赶到凯尔希办公室里的时候，凯尔希正在办公室里等她，见她来了，起身接了一把，注意到伊利斯表情不太对，便问：“出什么事了？”
“欸？”伊利斯倒是不意外会被发现，但有点惊讶于凯尔希这么快就注意到了，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凯尔希。把饭盒递给凯尔希之后，伊利斯回手关了办公室的门，说：“其实刚才在外面遇到前任了，可能是还没死心吧。和她说了两句话，我觉得她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嗯。”凯尔希略一点头，坐回位置上打开饭盒慢慢吃了起来。
她反应这么平淡，伊利斯倒有点微妙的不高兴了，她挪了个椅子坐到凯尔希身边，上半身没骨头似的塌下来，下巴搁在凯尔希手肘边的桌子上，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你也不问问我们都说了什么，你就不怕我一见到前任，搞出什么旧情复燃？”
“你会吗？”凯尔希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曲起手指敲了敲她脑袋，而伊利斯配合地发出惨叫，脑袋一歪假装自己被凯尔希敲死了。
成年人演这一出有点幼稚。
但是有趣。
但伊利斯还是总觉得有点寂寞，黏黏糊糊地把毛茸茸的脑袋伸进凯尔希臂弯，嘀嘀咕咕地抱怨：“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根本不关心我，问问嘛问问嘛，你就没有好奇心吗？”
凯尔希身体和桌子之间平白多出了个乱动的脑袋，凯尔希失笑，这家伙也不嫌姿势别扭。捏捏伊利斯耳朵，凯尔希正色说：“但是你已经告诉过我，你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我相信你的判断，这还不够好吗？”
伊利斯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发现自己被凯尔希信任好像也挺不错的，于是马上乖了不再闹腾，安安静静等着凯尔希把饭吃完才往她腿上趴：“我被前女友吓着了，哄我。”
于是得到了凯尔希的顺毛摸摸服务。
“嗯——万一她真的还不死心来纠缠你，别理她。实在甩不掉就给我打电话，我来处理。”
“你都被前任吓得往我身上躲了。”凯尔希轻弹了下伊利斯脑袋。
“我还上树啦。”伊利斯还挺骄傲似的。
“对了，”伊利斯从凯尔希腿上爬起来坐直了：“周末你有别的安排吗？陪我去个地方吧？”
“幼儿园？”周末，凯尔希穿了件浅色风衣，和伊利斯十指相扣站在一座外墙漆得五颜六色的建筑外。
凯尔希对幼儿园没什么概念，虽然她也在教育领域工作，但这两者差异太大，完全没有交集。
她想不出伊利斯神神秘秘把她带到这里来的理由。
凯尔希正准备发问，伊利斯神神秘秘地用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嘘了一声，然后就牵着她进了幼儿园的门。
这会儿是上午，小孩儿们都乖乖地在教室里上课，一扇扇紧闭的教室门里传出朗读字母的稚嫩声音。
不过伊利斯的目标并不在此，她径直穿过走廊，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上坐着个黑衣带着大兜帽的女人，几乎完全隐藏在阴影里，如果不是两人经过的时候，这个女人站了起来的话，凯尔希完全没注意到这里还藏了个人。
“你来我是欢迎的，但她是谁？”女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双鲜红色的眼睛，头顶的双角和伊利斯的角一模一样，显然她也是个魅魔。她带着审视的意味打量着凯尔希，瞳孔幽深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伊利斯往前挪了一步，挡住女人的视线，说：“这是我的——”她说了个提卡兹语言中特有的词汇。
凯尔希紧贴着伊利斯，那个词汇她听得一清二楚，她自学过古老的提卡兹语，知道这个词通常会被译为“未婚妻”，还没等凯尔希赧然，那个黑衣女人的眼珠又盯住了凯尔希，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她。
“不许看，不然我生气了。”伊利斯伸手去挡女人的眼睛，两人显然相当熟悉。
女人哼了一声，移开目光：“跟我还护上食了，我至于和你抢这一口？”
“这么说的话，过段时间你就该回老家了？”女人问。
伊利斯偷眼瞄了一下凯尔希，不确定地说：“是有这个打算，等定下来再和你们说。”
“那也行。”女人点点头：“虽然有点意外，但既然是你，那也很正常了。”
“你们上去吧。”女人重新扣上兜帽坐回去，又像是隐没在阴影了一样了。
凯尔希听得云里雾里，这事儿好像和她有关，她却不太懂。伊利斯牵着她走上楼梯，回头对着她歉意地一笑：“因为想着等你看见了再和你解释来着。”
二层也是一样的陈设，几间教室、一些简单的儿童游乐设施。但和一层不同的是，这里的孩子没有在读书，而是在老师的看管下各自玩自己手里的东西。
而仔细一看，二层的老师都有着提卡兹人的外貌特征，那些孩子们也都长着形状各异的双角和尾巴。
“这是——”
“是提卡兹自己的幼儿园。”伊利斯悄声说：“也会招收其他种族的学生，但平时会把孩子们隔开。”
由于提卡兹普遍寿命更长的缘故，她们的生长周期相比于其他种族缓慢得多，心智发展也更慢，需要更多照料。而工作单位是不可能给提卡兹家庭太多假期的，因此需要特殊的幼儿园为这样的家庭提供帮助。
孩子们会在提卡兹教师的看护下首先学习如何与提卡兹各族的儿童相处，等到孩子们发育到能够理解课程、也逐渐习惯和异种族接触之后，才会被送下楼和其他孩子一起上课。
说话间，走廊尽头的厕所门开了，走出来一名女教师，经过两人身边时，女教师朝伊利斯点了点头，越过她们准备下楼。
“等等。”伊利斯忽然吸了吸鼻子，开口叫住她，而这一声好像激活了什么开关似的，女教师突然提速，躲开伊利斯想抓住她的手，灵活得完全不像个成年人，绕开她们两个蹿下了楼梯。
“别让她跑出去！”伊利斯来不及解释，正要跟着追下去，但守在楼梯下面的那个女性魅魔反应比她快得多，在那个女教师要从她身边逃走之前，一把拎住女教师衣领，把她拽了回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凯尔希都没来得及反应。
“那是个小孩儿，身上的气味和成年人不一样。你听说过变形者吗？”伊利斯悄声向她解释。
凯尔希也只在书上读到过这个分支，但从没见过，据说变形者可以随意变化成任何人的样貌，也因此政府对这一分支的监管更严格些。
“女教师”被逮了回来，委委屈屈地变回小男孩蹲在地上，小孩儿显然还不太服气，梗着脖子大吵大闹：“我也要下楼！好朋友都下楼去了，我也要去！”
“什么时候你能老老实实不乱用你的能力了，我就让你下去。”女性魅魔弹了下小孩儿脑袋：“回你的教室去。”
“你看，这就是为什么要先隔开教育。”伊利斯贴在凯尔希耳边：“普通教师很难应付这些不知道控制能力的孩子，会造成不少困扰。”
“我在老家那边长到差不多能理解语言的年纪，之后也在这样的幼儿园里长大。”伊利斯拉着凯尔希，两人一起趴在教室侧面的窗台上往里看：“我时不时会来做义工，和这里的人都很熟悉了。”
“我想带你来看看我长大的地方，凯尔希。”
孩子们中间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原来是一个石像鬼小孩儿摆弄着小石块拼成了歪歪扭扭的人形，而且它还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在一群小孩艳羡的目光中在桌子上跳起了舞。
孩子堆里挤着个小女孩，眨着好奇的眼睛看小石头跳舞。
凯尔希的目光不自觉地聚焦在那个小女孩脸上，那个孩子头顶的角还只有一点点，只是稍微高过头发，但从弧度和形状来看，显然她也是个魅魔。
一想到伊利斯也有这么年幼稚嫩的时候，凯尔希不自觉地笑起来，靠到身边女友肩膀上，伊利斯很自然地展臂把她搂进怀里。
几个月后，伊利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凯尔希办公室里，单膝跪地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白金的对戒。
她没什么存款，算来算去钱还是不够，帮着月见夜代班赚了点小钱，再加上自己几个月的工资才勉强买了对满意的戒指。
伊利斯一向脸皮厚，这会儿难得有点羞赧，嗫嚅着说等到正式结婚的时候一定给凯尔希买更好的。
凯尔希怔了怔，旋即一笑，回手从抽屉底部抽了本专利证书出来，翻开来给她看。
伊利斯脑袋这会儿有点乱，一时没明白凯尔希的意思，凯尔希的代餐项目这段时间在申请专利，这个她是知道的。
“这里。”凯尔希的手指引导着伊利斯的视线，在专利申请人一栏点了点。
上面同时签着凯尔希和伊利斯两个人的名字。
“前几天就批下来了，一直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凯尔希不太自然地扭了扭耳朵，说：“也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就当作订婚礼物吧。有点仓促，过段时间一起补给你。”
凯尔希把手伸给伊利斯，由伊利斯给她戴上戒指，伊利斯近乎于虔诚地吻了吻凯尔希那根戴着戒指的手指。
凯尔希拉起伊利斯，从她手里拿走戒指盒，也一样给伊利斯戴上戒指，同样亲吻了她。
正文这里就完结啦，后面还有甜甜小番外[竖耳兔头]
第一次写小甜文节奏不是太好，大家多担待哇[求你了]
明天起来搞个预收吧，是日本阴阳师题材的，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来捧场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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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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