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么？”白霈身子往周离那边歪了一下。
周离笑：“我知道他们失联那段时间到哪儿去了。”
“我也是。”
两人转头，相视一笑。
牛伯期听两人说话，好像在猜哑谜：“两位大人，你们在说什么呢？”
“不见天不见地，到处都是奇珍异兽的人间仙境，你说这会是什么地方呢？”
白霈说着，状似不经意地往周离手腕上瞥了一眼。
“山……山海境？”牛伯期惊讶地用口型回答。
白霈勾了勾嘴角，算是默认。
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刚刚居然没有想明白：周离画的符是避难符没错，但他却是用自己的血画的符，以血画就的避难符必然会将被保护的人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而施法者周离作为与《山海经》签订了血契的山海境主，又有什么地方比山海境更安全呢？
“你救了他们一命。”
一下车，白霈便对周离说。
周离不解：“什么意思？”
“那支救援队所走的路上发生过一次滑坡，而时间本该是在他们经过的时候。”
周离先是一怔，随后长出了一口气，转惊为喜：“所以我真的救了他们？”
白霈看着他兴奋的神情，不自觉的笑了笑：“是的。”
知道自己救了十几条人命，周离心情不错，要来白霈和牛伯期的身份证，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进了高铁站：“我去买票！”
白霈盯着已经跑远的背影看了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
牛伯期跟在他身边，好几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白霈余光扫了他一眼。
“嗨，也没什么，”牛伯期顿了顿：“就是觉得大人您，这次来变了很多。”
早些年白霈来人间游历的时候，牛伯期也接待过他，那时候的白霈淡漠无情，仿佛世间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与人相处时冷淡的样子甚至让牛伯期恍然间觉得看到了主神。
可是这一次，白霈好像突然有些人气儿了，尤其是今天，在周离面前时，一向习惯了面无表情的白大人居然笑了好几次。
白霈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所以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问：“那你觉得，是好是坏？”
“那当然是好了！”牛伯期扯开了嗓子，有些不屑地指了指天：“我不管上面那些家伙怎么想，但我觉得，人间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没什么不好，主神他老人家能断情绝爱，可咱们这些人，何必呢，您说是吧？”
白霈挑眉：“在我面前编排主神，你好大的胆子。”
诸天仙神，谁不知道神兽白泽是最尊崇主神昊天的古神之一，牛伯期自然也明白，只是这一次，他直觉白霈应该不会动气。
不得不说，他这次押对了，白霈果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叹了口气：“就算是神，又有谁能真正断情绝爱呢？无非是身不由己罢了。”
这般感叹，牛伯期一时不知他说的是自己，还是在替主神感慨。
周离在窗口买完票，一回头正好看见站在队伍最后，朝自己招手的白霈。
“我今天好幸运啊，来的时候正好买的最后一班票，现在，又正好赶上最后一班回程票！”周离拿着票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开心的笑弯了眼。
白霈看着周离的笑脸，接过自己的车票，突然觉得刚刚牛伯期说的有道理：人间的喜怒哀乐也没什么不好。
周离跟张文斌来时，为了省钱，坐的是最普通的二等座，这次回去刷的是牛伯期的卡，周离毫不犹豫的选了商务舱。
晚上回京的人本来就少，坐商务舱的人就更少了，所以毫无疑问的，他们三个人承包了整个商务舱。
“啊，有钱真好——”周离感叹着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白霈跟着坐到他旁边，问道：“你缺钱？”
“当然了。”周离觉得他仿佛在说废话。
“姬弃对你不好？”
周离稍一皱眉，对他直呼自己师傅名字的行为有些不满，语气也淡了几分：“师傅对我很好，但是他也没钱呀。”
这话正好被刚在后面坐下的牛伯期听见，马上乐了：“不是吧，你师傅没钱？他当初可是……”
“咳咳！”
牛伯期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霈打断。
“我师傅当初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周离趴在椅背上朝后问。
牛伯期这哪还敢说，揪起刚脱下的外套往头上一蒙：“那个啥，我先睡了……”
周离知道牛伯期怕白霈，但没想到他能这么怂，有些失望地回身坐正，看向白霈：“就这，龙子？”
“囚牛，他性格温顺。”
“温顺和怂也就一念之差，”周离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紧接着，眼睛转了转，托着腮自说自话：“我总觉得，不管是你们还是师傅，都好像有事瞒着我似的。”
白霈闻言，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周离没有错过白霈眼中一瞬间的慌乱，足以见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至于他们究竟瞒了自己什么。
周离这么多年也没从姬弃嘴里套出一点话，更不会奢望白霈会说漏嘴了，最可能被套路的那个，还是个怂货，周离歇了一口气，还是决定睡觉。
三人从高铁上下来，已是深夜，就算是要拯救世界，也没有这个点开始的，于是暂时还是决定各回各家，明天再聚。
第二天，听说周离回来了的姬康成一早就赶了过来，因为小张没跟着回来，就又给周离暂时配了一个临时司机。
姬康成得知周离去了一趟沃安，便跟白霈、牛伯期混到了一起的消息后，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生怕他社会经验不足，被人坑骗，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见一下。
周离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一起去了昨晚约定好的咖啡厅。
白霈和牛伯期看到姬康成跟着一起来，却并不惊讶。
牛伯期主动上前问好：“姬总，好久不见。”
他特地没提上次在林宅门口姬康成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事，省的大家都尴尬。
至于姬康成，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最起码的和平还是要维持的，笑着上前回握：“好久不见。”
他们俩还在互相寒暄的功夫，白霈和周离早都坐下了。
周离吃了口甜点，叫了他俩一声：“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赶紧过来坐吧。”
两人这才落座，姬康成与周离坐在一边，看向对面两人的眼神里，依旧带着审视。
“我打算去一趟涂川，你要跟我一起吗？”周离说话依旧直接。
“可以。”白霈想也不想就答应。
姬康成听他们提到涂川，便问：“前辈，你们去涂川做什么？”
周离知道姬康成值得信任，这些事情没必要瞒他，便将事情原委说给了他。
谁知姬康成听完便笑了：“这么点小事儿，还用得着你们亲自去？涂川那可是老钱的地盘。”
“我打算去一趟涂川，你要跟我一起吗？”周离说话依旧直接。
“可以。”白霈想也不想就答应。
姬康成听他们提到涂川，便问：“前辈，你们去涂川做什么？”
周离知道姬康成值得信任，这些事情没必要瞒他，便将事情原委说给了他。
谁知姬康成听完便笑了：“这么点小事儿，还用得着你们亲自去？涂川那可是老钱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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