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久久面无表情地大步朝门外走去。
沈清昀也起身出门。行至门槛时，他突然顿住脚步，问道：“你知道尘徽宗第一条宗规是什么吗？”
赵澜生摇摇头。
“永不背弃。无论是师门还是同门。”说完这句话，他大步朝外走去。
赵澜生呆愣片刻，也抬腿跟了上去。
*
暮色降临。
奈奈呆坐在门槛，望向被暮色与雨丝笼罩的小院。
天气有些凉，鸡笼里的“一家老小”窝在一块相互取暖，安静得不像话。
奈奈忍不住回头，朝屋里看去。
自从用完晚饭后，她的“愿望”还坐在桌前看书。关于她提出要养他的事儿，他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是不同意吗？
屋里暗沉沉地，奈奈怕他伤眼睛，起身去把汽灯点亮。
炙热的白光很快填满了小屋，也照亮了他雪白的脸颊。
正再认真看书的男人眼皮低垂，浓黑纤长的眼睫歇落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翳。
奈奈傻愣愣地盯着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侧颜。
“看什么？”他头也未抬。
“数阿雪的眼睫毛！”她脱口而出。
徐渡雪抬起眼来。
她立刻低下头去，细白的手指扭着自己的衣襟，耳尖红得滴血。
徐渡雪：“数出来了？”
她摇摇头：“还没有。”
徐渡雪：“那，继续吧。”
她“啊”了一声，抬起头来，对方像是为方便她，垂下眼皮继续看书。
奈奈真就认真数了起来，可数来数去都数乱了，最主要她心乱。
她想要问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但这会儿又完全没有了勇气。
要不要直接说“既然阿雪都是我的愿望，那我们今晚就睡一觉吧。”
他会不会觉得她太不矜持了？
还是说先培养一段时间的感情？
万一他是个慢热的人，要和她培养个一年半载，那她不就没戏了？
奈奈突然有些后悔，应该买酒的。两个人拿酒灌一灌，指不定就“热”起来了……
奈奈满脑子胡思乱想，正愣神，徐渡雪再次抬起眼：“数完了？”
她实话实说：“我忘记数了。”
徐渡雪：“有话要说？”
他说话总是这么简洁，奈奈不敢说，瞟了一眼他手里的书，转移话题：“阿雪看什么书？”
他道：“爱情动作故事。”
奈奈好奇不已：“居然还有这种故事，阿雪能不能给我讲一讲？”
其实她就是随便问一问，他一点儿也不爱讲话，更别提给人讲书。
谁知他竟点了点头，开口讲了起来。
书里讲的是关于一个书生和一个小尼姑的爱情动作故事。
故事的开头是书生深夜在一家庵堂借宿，却对庵堂里一个小尼姑一见钟情。但是因为自己那儿长得小，生怕被喜欢的女子嫌弃，于是像魔神祈愿，愿意把自己的灵魂献祭给魔神，请魔神帮他换个大的。魔神成全了他，他征服了心爱之人，可就在俩人相亲相爱时，魔神却要来取他的灵魂，最后书生和心爱的女子凭借自己的爱情打动了魔神，魔神答应八十年后再来取他的魂魄的故事。
奈奈越听越不对劲，一脸错愕地盯着那两片一开一合的红润的嘴唇吐出来的话。
“那书生一把捉住小尼姑纤细的脚踝，搭在臂弯里……”
这哪里是什么正经的故事，分明是小黄文啊。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死心地往他手里的书瞟了一眼，只见书皮上书写着四个大字：《风月艳史》
他竟然看的是小黄文！！!
可他却像是在讲什么无关痛痒的故事，整个过程脸不红还心不跳。
奈奈的眸光不自觉地地往他腰下瞟去。
他身上银白的袍子宽大，将他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什么。
□*□
他突然停下来：“我讲得不好？”
奈奈几乎是立刻收回视线，脸红得滴血，结结巴巴：“好，很好！阿雪觉得呢？”
徐渡雪点评：“故事着实一般。”
奈奈不解：“为何？”
他都认真看一天了，她还以为他在看什么典籍。
徐渡雪：“既献祭灵魂，从献祭的那一刻，他的命就不属于他。魔最恨出尔反尔之人！”
他说这话时神情懒散，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可奈奈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迟疑：“可阿雪难道不觉得这种为爱献祭的故事很动人吗？”
徐渡雪睨她一眼：“动人？”
奈奈点点头。
黄是真黄，但故事还是很感人的。
徐渡雪这回没说话。
奈奈又挪到门槛坐下观雨，时不时地回头偷偷瞟一眼徐渡雪。
他又从头看那本小黄文，似乎要从里面找出感动的点在哪儿。
奈奈心想他那么喜欢看小黄文，要不要她主动问问他，“有没有兴趣睡一晚？”
反正命都快没了，脸皮算什么！
他本来就是她的“愿望”啊！
可实在问不出口！
花无奈啊花无奈，你有勇气许下那种愿望，龙兄人都给你弄来了，就差临门一脚，你怎么反而不行了呢！
奈奈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谁叫她没这个命呢。这么漂亮的人只能看着解解馋了。
她叹了一口气，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徐渡雪的嗓音：“去哪儿？”
奈奈回过头看他：“我有些困，想要去睡觉，”小龙精都在药庐里睡一天了，她有些想要和“他”说说话，顺便让“他”把“愿望”送回去。
徐渡雪：“过来。”
奈奈也不知道他叫自己做什么，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腿不受控制地走到他跟前：“阿雪，还有事？”
徐渡雪把手里的书放在桌上，极其自然地把她拉坐在腿上，热烫的大手覆在她后颈处：“今晚就睡在这儿。”
他主动邀请她！
奈奈的心都要跳出来，试探着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把头靠在他肩上。
徐渡雪垂下眼睫，审视缩在怀里柔软的少女。
她小脸通红，黑漆漆的眼瞳湿漉漉的，眼睫也颤个不停。
她在害羞，还很紧张。
徐渡雪忽然觉得，书里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秽东西，倒不如她现在这个模样有意思。
徐渡雪一把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我允许你和我结契。”
女宝：我只是想要养他，他居然要和我结婚？
龙美美：老婆她向我求婚，她好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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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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