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

夏枯看着手上的表。

好奇怪的地方,简直是一座沉入水底的现代都市。

B级的污染物可以形成自己的领域,但到了A级之后,才会有这样具有逻辑性的完整领域出现。

所以自己是掉入了一个A级污染物的老巢。

不知道白芨去了哪里。

这里人太多了,每个人都埋头大步向前走,就像污染前一座普通的繁忙大都市。

不过还是有奇怪的地方。

这座城市没有一个休息的人。

身后的同学拍了拍夏枯的肩,“夏枯,你怎么站在这里?还不去考试?”

考试?

夏枯饶有兴趣看着面前的人,就是一个普通青年人的样子,满脸粉刺,黑眼圈很重,嘴唇泛白,明明是最青春活力的年纪,却疲惫地如同打了十年工,“什么考试?”

“高考啊。”男同学诧异,“你不会要疯了吧,连这个都能忘?前几天才发疯跳了一个,你要是想跳楼记得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想受刺激影响考试。”

“我没忘,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夏枯对这个污染区多了一层认识。

高考。

好陌生的词语。

看起来这是一个污染前死者的执念领域。

七区的这条河和外面的大河是连在一起的,后来建立居住区的时候为了防止外来污染才斩断,形成了绕城河。

河底深邃,泥沙堆积,以至于这个建区之前的污染竟然一直存活到了现在,等到七区污染扩散时,忽然迎来了蓬勃生长的机会,成为一个A级的污染区。

夏枯跟着男同学走向考场。

她不擅长考试,但是擅长爆炸,实在不行,炸了考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不能考到第一名,就让所有人都成为最后一名。

*

“喵?”小猫侧头看着扣在自己手腕上的表。

好奇怪。

但最奇怪的是它居然真的像一只猫一样叫了!!

小猫急得原地踱步,自从因为贪心咬了白芨一口被反噬后,小猫就发现自己衰弱了很多,只有呆在白芨身边才能稳住身形不会化掉。

就像风筝和线的关系。

它飞得越远,失控的风险就越高。

可是小猫又害怕白芨的影子,那些黑色的,不成型,会流动的影子,总是在白芨转身时看向自己,就像看一个可口的小蛋糕。

猫委屈,猫愤怒,猫狂踩影子。

但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会真要变成一只猫了吧?

小猫有些不解。

它小小的脑袋里暂时无法处理这么多信息。

猫趴在地上,试图流淌成其他的样子,然而身体却僵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改变形状。

“吧唧,你怎么站在这里?还不去考试?”一个青年男人拍了拍猫的肩。

猫抬头。

什么考试?

男同学有些不耐烦,“你愣着干什么,难道是考试压力太大?告诉你个好消息,第一名前几天自杀了,我们的竞争对手又少一个。”

猫茫然地跟着男同学走了。

爪子上的表滴答作响,撞击着耳膜。

当猫还需要考试,倒是头一回听说。

而且,它的名字怎么真变成吧唧了。

*

白芨在看见考场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找人的希望破灭了。

这考场太大了。

一眼望不到边际,全部都是土黄色的桌椅,桌子上面贴着名字和考号,每张桌子间隔二十厘米左右,排列地整整齐齐,人坐上去后,就像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渺小,普通,淹没于人海。

如果考不上该怎么办呢?

白芨脑海中再次闪过这个念头,她连高考要考哪几门都不知道,要怎么考试?而且究竟是什么变态的污染区会让人连轴转做题?

试卷哗啦啦发下来,从前传到后,雪白的纸张散发着油墨的味道,看上去是刚刚印刷出来的样子。

还真是题。

试卷是大综合,高考七门学科一门不落全都挤在同一张卷子里,最先出来的就是数学题。

白芨看着一连串的数字愣住了,糟了,还真是一点都不会,只有语文能够勉强答出来一点的样子,其他都只能靠蒙。

她转头看着旁边的人,有些人和她一样茫然,捏着笔不知所措,有些人已经开始做题,笔在试卷上划出沙沙的声音,听上去很流畅,却只会让旁边人更焦虑。

做题的时候手腕露出,白芨更清晰地看见了每个人手上的表,虽然在同一个考场,但并不是每个人的手表都一样大小,有些和白芨一样是正常大小,有些人的手上的表却大得如同龟壳,只能垂下一只手,侧着身子写字。

而这些人的表情也更为焦虑痛苦一些。

难道手表真的是倒计时?如果没有考上就不会不停变大然后爆炸?

白芨没有看见失败者的下场,并不确定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反正这莫名出现的手表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指针转动的声音更响了一些。

滴答滴答滴答。

让人心烦意乱。

上一次心烦还是听见电话铃声。

一想起电话,白芨就想起红衣女人给自己的硬币,她一直揣在衣兜里。

硬币看上去平平无奇,是最为普通的货币,摸上去坚硬冰凉。

白芨摸了出来。

遇事不决就抛硬币决定答案。

硬币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准备无误落入白芨的手中。

两次正选A,先正后反选B,先反后正选C,两次反选D。

完美的计划。

然而就在白芨准备松开手心时,意外却出现了。

她抬起头看着前面忽然出现的红色电话亭,笑容僵在脸上。

在一个污染区看见另一个污染是什么样的感受?

关键是也没有人告诉她原来抛硬币是召唤电话亭的方法啊?

白芨听着电话响起,和手腕上的表形成二重奏,似乎在比谁响得更大声。

考场有监考老师,却对这忽然出现的电话亭视若无睹。

白芨犹豫片刻后,接起了电话,那一头没有声音,一片死寂,但完全能够想象红衣女人握着电话的样子。

“抱歉,我不是有意打电话的,我只是在考试,你不用过来,对了,你上次说你见过我,是真的吗?什么时候?”

电话被挂断。

没人回答白芨的问题。

她低下头继续看着空白的试卷。

一场考试120分钟,此刻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她还一个字没有写。

没有想到要在污染区里经历真的考试,不是什么虚头巴脑的死亡测试,也不是什么脑筋急转弯,而是实打实的数学题。

白芨拿起笔在大题边上写下一个解字。

红衣女人出现在考场另一边。

她的污染规则是只要接听电话就一定会来到那人身边。

白芨接了电话,所以她来了。

考场所有的监考老师都看了过来,一个污染物出现在另一个污染物的领域里是明晃晃的挑衅,可是红衣女人又没有作战的意思,因此考场只是观望。

等到白芨再抬头,就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一大圈人,监考老师,红衣女人,刚好形成一个圆圈。

红衣女人拿起试卷,下一秒正确答案就出现在空白的纸页上,她看了白芨一眼,眼神里没有污染物常有的执念与茫然,而是清澈的。

“硬币不是这么用的。”

红衣女人放下试卷,消失在原地,只有空气中泛起的一阵水波状涟漪证明着她来过。

白芨看着写满的试卷和放在上面的硬币,有些发愣。

红衣女人真的是污染物吗?为什么还能做出高考题?

白芨忽然想起夏枯说的话,在失踪前,红衣女人曾经是一区的心理学教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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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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