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最后这位师傅的顶喷也没能推销出去。
毕竟装顶喷比换个龙头要麻烦不少,霍铭虽然对那个头顶的淋浴效果很感兴趣,但薄清澜最后还是拒绝了。
等到送走维修的师傅,再把脏乱的卫生间清扫完,也该到准备晚饭的时间了。
只有晚上一餐,薄清澜也不打算多做,他刚去冰箱里把菜拿出来,回过头胸口就被撞了一下。
似乎是还在记恨薄清澜之前趁他看电视的时候离开,他现在是真的做到了寸步不离。
薄清澜不免有些头疼,之前没想那么多,今天是请假没上班,霍铭可以一直黏在他身边,可他也只请了一天的假,明天还是要照例去上班的,那到时候霍铭要怎么安排才比较合适?
不过这是明天的事情,他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晚饭。
一边想着解决办法,薄清澜一边将米淘好放进电饭锅。
霍铭黏得太紧,以至于他回身都开始下意识地观察他在哪里,以防撞在一起。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薄清澜将刚买的四季豆拆开,拿了几根掐去头尾之后放到了霍铭身前的小盆里。
“跟我一起学,”薄清澜又拿起一根掐好,然后比着半指长的距离将四季豆掰成几段。
霍铭跟着他的动作,很快也掰完一根,薄清澜点头示意,“继续。”
霍铭上手的很快,薄清澜便着手将剩下的四季豆掐去头尾,再挑拣坏了的,然后都交给旁边的霍铭去完成剩下的任务。
晚上主要做的还是猪血旺。
猪血需要先煮一道,薄清澜将葱姜放进烧好水的锅里,再小心翼翼地用大勺将猪血舀起来,准备倒进锅。
但那道黏在猪血上的视线实在太有存在感,薄清澜忍不往旁边一瞥,果然,霍铭只顾着往这边凑,手上的任务早被忘了个干净。
薄清澜伸手拦住他快要钻进锅里的动作,一边搅动手中的勺子。
原本还鲜红嫩滑的猪血落进翻滚的沸水里,转瞬间就变成了暗红色,霍铭一直紧盯着锅里,瞧见这番变化,不由得惊讶出声,“啊。”
“这是正常现象,”薄清澜一边解释,一边将锅里的浮沫捞起,猪血不用煮太久,很快他就捞了出来,放在一旁装了水的大盆里。
大块的暗红色血块灰扑扑的毫不起眼,霍铭却仍然十分有兴趣,如果不是薄清澜倒水回来及时阻止,他可能已经咬上一口了。
“做好了再吃,”薄清澜等猪血冷却之后将它放在案板上改刀。
既然是要做猪血旺,薄清澜便下刀将它改成薄片。
猪血煮熟之后又滑又韧,即使有着多年下厨经验,薄清澜下刀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歪了几刀之后才稍微掌握到手感,而后也没敢大意,一直小心翼翼地下刀。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瞟见什么,扭头去看,就见霍铭伸着手,目标正是被他切好放在盘子里备用的猪血。
发觉自己的小动作败露,霍铭也没收手,反倒又向前伸了一些,一边试探着薄清澜的反应。
结果下一秒,他的视线就转向了薄清澜的手上。
薄清澜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刚刚因为分心,摁住猪血的左手滑动了一下,被刀刃切开了一个口子。
前两天才磨过的刀,刃口锋利异常,加上动作太快,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痛感。
薄清澜看着指尖渗出的血珠,鲜红的颜色竟让他觉得有些刺眼,晃神之后打算去处理一下伤口,谁知他刚把刀放下,旁边就有手伸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臂,紧接着,将他那只受伤的手指含入了口中。
作为一名牙医,薄清澜对舌头的触感非常熟悉,但此刻,他却感觉无比陌生。
温软的触感覆上他的指尖,略带些粗糙的舌面舔舐过上边摇摇欲坠的血珠。
只是这样,它还并不太满足。
纠缠的动作逐渐用力,配合着上颚将手指绞紧。
薄清澜感觉到自己那个细小的伤口正在被人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索取着,怔神间,那种失去血液的感觉逐渐清晰起来。
他用力将手指抽出,对上霍铭抬起的脸。
那张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怪异,迷茫,兴奋,仿佛还有一丝餍足。
在厨房白炽灯的照射下,他原本白皙到不见半点血色的脸颊,也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慢慢晕出几分浅粉的颜色。
偏偏他人却毫无所觉,眨眨眼睛看向薄清澜收回的手指,舔了舔嘴唇,露出几分可惜的神情。
薄清澜看着他探出的舌尖在唇边转瞬即逝,不知怎么的又回想起刚刚手指上感受到的触觉。
不对。
薄清澜在心里反驳,他察觉到其中的区别,但又无法回忆起来。
手指无意识摩挲,濡湿的感觉突然像是触电一般,薄清澜匆匆出了厨房,翻出家里备用的医疗包。
消毒之后,薄清澜将手指凑到眼前,刚刚他竟没发现伤口只有一道浅浅的印子,要不是捏上去还有些刺痛,看上去几乎像是没有受伤一样。
但因为待会还要沾水,薄清澜还是给自己贴了个创口贴。
接下来,他也不敢再给霍铭交代什么任务了,干脆利落地把晚饭做好。
和早上一样,霍铭尤其钟爱那盘猪血旺。
薄清澜用的火锅料不算太辣,霍铭吃到后边还是难免被辣的斯哈斯哈,可是又放不下,只能一边大口吸气,等到口里的辣意散去,又就着饭吃上满满一大口。
没有哪个人会不希望自己的手艺得到这样的认同,薄清澜最后看不下去只好又给他倒了杯牛奶。
因为一时的纵容,晚饭过后,霍铭就摸着鼓鼓的肚子又蹭了过来。
看他熟练地伸手过来,薄清澜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清清,”霍铭讨巧卖乖,抓着薄清澜的手贴到自己的肚子上。
确实吃的有些多了。
薄清澜感受到掌下凸起的弧度,顺着霍铭的动作揉了几下,又将手抽了回来,“吃撑了的话,还是下去散散步吧。”
霍铭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仍然想要伸手过来抓他,“清清?”
薄清澜这次很自然地避开了,将手扣在他的肩膀上,推了出去。
霍铭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换鞋出门。
薄清澜这次没再让他抱住手,而是走在了他的身后。
霍铭不太理解为什么吃完饭两人的距离就变了,他只好一边走,一边不停回头。
薄清澜却没有任何放任他的意思,只是伸手抵住他的后肩,“眼睛看着前边。”
薄清澜住的老房子没有装楼梯,所以两人只能走下去。
他一边下楼,一边紧盯着霍铭,脑袋里边又忍不住回忆起这一整天的经历。
意识到自己的底线在被一点点磨尽,薄清澜不由得有些哑然。
他竟然能纵容霍铭跟他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这很不对劲。
薄清澜自小起大多的时间都是个独行侠,虽然相熟的朋友并不少,但达到亲密程度的几乎没有。
他今天能答应收留霍铭已经是件叫人意外的事情,更别说放纵到这种程度。
难道有亲密关系了之后真的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薄清澜漫无边际地想着,突然察觉一道视线转过来,当即伸手一捞,“小心!”
霍铭已经一只脚踩空,差点直接滚下楼梯,此时他卫衣的帽子被一只手死死抓住,紧接着,另一只手横抱住了他的胸口,将人稳稳放在了台阶上。
“Papa.”
这一抱差点把薄清澜撞坐在地上,好在他很快抓住了扶手,才堪堪稳住身形。
紧接着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才刚提出要跟霍铭拉开距离,这会甚至连下个楼梯的功夫都没有,两人就又黏一块了。
而且,那个叫他头疼的称呼又出现了。
薄清澜猜测这是霍铭受到惊吓或者害怕的时候下意识反应,想到他如今失忆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残忍了。
回想起自己同事家三四岁的小朋友,虽然模样长得虎头虎脑很讨人喜欢,但哭闹起来就几乎跟变了个人一样。
再看看这一个,至少还算挺乖的?
薄清澜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应付起霍铭来也轻松了不少,他学着之前给他摸头的样子,伸手揉了揉那头乱翘的卷毛,露出个温和的笑容,“走吧。”
霍铭:啊?
他呆愣地看着薄清澜的表情,随后被拉着手,两人一起下了楼梯,直到到了楼下,还有些不可置信。
“清清?”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霍铭吸了吸鼻子,突然又一股脑地钻到薄清澜的胸口一阵乱蹭。
薄清澜不得不又板起脸来,带着人在小区附近转了两圈,把鼓胀的小肚子消下去才回家。
一路上薄清澜试图让霍铭多看看周边的建筑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但他一路上的回答只有摇头。
知道自己不应该着急,薄清澜也放平了心态。
不过很显然,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的心态就没法这么平了。
虽然有两间卧室,但因为家里从没留过人过夜,另一间卧室就被闲置到了现在,临时收拾已经来不及。
因此,晚上他们两人还是得睡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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