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薄清澜被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吵醒,他有些艰难地将双眼睁开,屋内还黑漆漆的一片,他想要回应一声,结果撑起身子,却感觉头晕目眩,又重重地砸回床上。
他是生病了?
到底是谁在敲他家的门,总不会是他的同事发现他没去上班找上门来了吧?
薄清澜这么想着,后又觉得有些不对,这声音分明是从自己房门外传来的。
怎么会有人敲他卧室的门,大概是听错了吧......
眼皮越来越重,被子好像也厚重了些,薄清澜半梦半醒间将被子掀开,如同解脱般地长叹了口气。
“清清!你开门......”
“清清!”
隐约又有哭喊声传进耳朵,薄清澜努力睁开眼睛,可眼皮上像是坠了铅似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勉强睁开一条小缝。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眼睛睁开之后,周围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清清,你快起来!”
“你没事吧,快开门啊!”
“怎么办,清清,怎么办......”
外边哭喊和砸门的声音愈发清晰,薄清澜缓了好一会,才回忆起来外边的人是谁。
是霍铭。
“我......”
他开口想要说话,可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半天发不出声音。
耳边哭声喊话声还有敲门声混在一起,他努力发出的声音被淹没在里边,根本无法传到外边。
很快,他就在漆黑的房间内寻找到了目标。
瘫软的身体几乎使不上力气,薄清澜努力蹭到床边,伸手将床头柜上一个颇有分量的金属摆件推到了地上。
摆件落地,发出巨大的一声闷响。
恰巧外边的声音歇了一刻,听到这道声响,霍铭的声音显然带上了喜意,“你醒了?你没事了?”
薄清澜尽量大声回答了他。
虽然他觉得自己声音很大,但耳朵能听到的仍然很小。
可隔着厚重的卧室大门,霍铭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又问他:“你快把门开开,你声音怎么这么小,是生病了吗?”
“大概吧,”薄清澜吞咽了口唾液,嗓子干涩的厉害,他现在头昏昏沉沉,浑身的温度肯定也低不到哪去,应该是发烧了,“我可能起不来了。”
“那怎么办?我开不了门,”霍铭在外边扭动门把手,但这只能做无用功。
昨晚上他害怕出什么问题,干脆把房门都反锁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这么想着,他加大音量冲着外边喊话:“你去客厅电视柜下边的金属盒子里把钥匙拿过来。”
“好!”
薄清澜就听着外边隐约传来跑动的声音。
声音远了又近,霍铭把金属盒子一整个拿了过来,拿在手里边的东西稀里哗啦乱撞。
“是哪个钥匙啊?”
里头的钥匙还不少,霍铭看着拿不准又继续问。
“里边单独一串的那个,”霍铭仔细想了想,给出答案。
紧接着门上传来插钥匙和扭动门把手的声音。
一番操作后,霍铭终于推开了门。
“你没事吧?”
一进门,霍铭就冲着床上的人扑了过来。
薄清澜躺在床上,努力冲着他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发烧有点没力气。”
“那怎么办啊?”霍铭有些手足无措地蹲在床边,想伸手过来摸摸薄清澜的脸,又有些不敢。
万一,万一弄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没事,等会就好了,”薄清澜缓了口气,努力半坐了起来。
看样子情况还没有特别糟,可能稍微再休息一下他就有力气起来了。
霍铭看着他的模样,又觉得卧室里边光线太暗,厚重的窗帘将光线遮的严严实实。
他快步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了开来。
薄清澜想要阻止,可根本来不及,只好侧过脸避开即将照到身上的光线。
窗帘拉开,室内的黑暗顿时一扫而空,薄清澜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发生。
他好了?
薄清澜将头扭回去,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窗外的天空飘着大片的乌云,虽然光线还不错,但很显然,现在太阳还没出来。
是因为阴天的原因吗?
薄清澜这么想着,又舒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现在他在床上不能动弹,要真不能见光,现在恐怕就得要了他的命。
拉了窗帘,霍铭又凑到薄清澜的床边来问他:“你怎么样,难受吗?”
有了光线,薄清澜这才看清楚霍铭此刻的模样。
大概是起床就跑到他门前喊他了,霍铭此刻还穿着昨晚上的睡衣,头上乱七八糟地翘着,脸上满是泪痕,也没来得及擦。
瞧见薄清澜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脸,霍铭才意识到了什么,在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下胡乱拿衣袖把脸擦干净。
“你先去洗漱吧,我休息一会就好了,”薄清澜把人赶走。
“真的?”霍铭半信半疑,但薄清澜连着说了两次,他还是听从了嘱咐,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卫生间洗漱。
期间也没敢因为惦念着薄清澜而敷衍,主要是因为他准备糊弄过去的时候,听到房间里传来要他认真点的声音。
洗漱完毕,霍铭正准备返回卧室,路过餐厅的时候正巧看到桌上的水壶,想到电视里照顾人的画面,抬高声音冲着卧室喊了一句,“我给你倒杯水吧!”
薄清澜不是很放心他,想要拒绝,但喉咙里像塞了把沙子一样,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由他去吧,总归倒个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霍铭确实也没出什么岔子,他拿了薄清澜平时喝水的玻璃杯,在水壶里倒了满满一杯子水,走出去才觉得不妥,这手一晃,水就从边缘洒了出去。
这样肯定不好端过去。
霍铭想了想,最后凑到杯子边,喝掉了小半杯水,这样端过去就不会洒了。
薄清澜瞧着霍铭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杯过来,心里还颇有几分欣慰,用力坐直身体,靠在床的靠背上,想要接过霍铭递过来的水杯。
可他刚伸手,就被躲开了。
“我喂你,”霍铭将水杯放在床头柜,又坐到床边,然后再把水杯端起来凑到薄清澜的身前。
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薄清澜也就不再坚持,就着他的手,嘴唇凑到杯子边缘。
原本还没觉得,这下嘴唇沾到了水,心底的那股渴意便想浪潮一般涌了上来,他近乎贪婪地将杯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可因为霍铭端着的原因,杯底还有些水没能喝到,薄清澜便伸手握住杯子,将它往下倒了些。
霍铭一下没握住杯子,准备伸手去接,可下一秒,握在薄清澜手中的玻璃杯就瞬间碎成了碎片。
“啊,”霍铭手足无措地看着被子上散落的玻璃碎渣。
薄清澜更是迷茫,他头上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锤,整个人无力地往后倒去,等他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只见到身前的玻璃碎渣,还有沾满鲜血的手。
明明倒的是冷水,按道理玻璃杯不会爆炸的。
薄清澜闭着眼睛缓了缓,对自己还在想着这些感到有些好笑,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小心地抓住,然后有什么柔软的覆上了他的手指。
薄清澜猛地睁开眼,却只瞧见一个金灿灿的后脑勺。
霍铭在舔他的手。
薄清澜有些迟钝地想。
上次,是不是也是这样?
薄清澜回想起他上次切到手的时候,霍铭好像也是过来把他的伤口舔干净的。
他难道有什么怪癖?
这么想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搡了下,“别舔,不卫生。”
霍铭抬起头,薄清澜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已经干干净净,看不到血迹了。
要不是指尖还有被玻璃割破的痛感,他都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他又看了眼另一只手,昨天他自己动刀子割伤的口子,现在竟然也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薄清澜看着被子上的玻璃渣,有些头疼。
“可以帮我把被子折过去挪开吗?”
本来喝完水感觉有些好转,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又没了力气,薄清澜靠在靠垫上,有气无力地开口。
霍铭自然是依言照做,他小心翼翼地拎起薄清澜这一侧的被子边缘,翻折过去,将玻璃渣全包在被子里,又将被子折好搬到房间的另一角。
清理玻璃渣的事情薄清澜就不让他做了,主要是害怕他做不好还把手弄伤。
紧接着,霍铭又顺其自然地打开衣柜将里边的一张毯子抱了出来,给薄清澜裹了个严严实实。
薄清澜:其实我挺热的。
做完霍铭还觉得有些不够,又挤上了床,跟薄清澜靠在一起,“我陪你一起。”
薄清澜本来就烧得厉害,霍铭凑过来,他只觉得对方像个冷飕飕的大冰块,控制不住想要往他身边凑近些。
但薄清澜好歹还有理智,问他帮忙,“能帮我把医疗箱拿来吗?我想测下温度。”
他现在的温度肯定很高,但具体的数值不清楚,不过他猜测可能已经四十度左右了。
发热的原因说不清楚,也不能确定是好或者是坏的征兆。
霍铭很快下床把医疗箱拿了过来,薄清澜指挥着他把里边的耳温枪拿出来,等他接到手的时候,就听到咔嚓一声。
耳温枪裂开了。
薄清澜:裂开.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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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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