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池淮(一)

江湖事迹,少不了那些门派。

仙家道教流传广,一系一流一分支,千门各派各有各的好,在充满斗争的江湖上,谁倒了,谁又起来了,早已司空见惯。能长久屹立不倒才是本事,要数百年宗门,也就广为流传的那几个,当中谁最猖狂,黟山苍峦宗当属第一。

百家各宗还在争谁最厉害,谁是天下第一的时候,苍峦宗隐在深山不出门,别人招贤纳才扩大宗门,他们就守着那些亲传弟子过日子,与众不同,不随主流,对别人来说就是猖狂。

流传的故事不少,见到的人不多,请求办事,得花重金,想要面谈,得等待,有人看不惯,联合起来想要从资源制裁,断绝一切交易,饿死他们。苍峦宗直接一个置之不理,该修炼就修炼,顺便收收祟气,打打小怪,铸个宝剑法器,一整个与世无争。别人就奇了怪了,资金断了他们怎么过来的?

这种方法对付小门小派刚好,可苍峦宗是谁,剑道第一宗,当百年宗门吃白饭的,谁还没个其他的买卖。收收邪祟,保一方平安,不用伸手自然有百姓来供奉。

发现这种方法行不通的时候,那些自作聪明的宗主在自家咬牙切齿:“好好好,还真行,这么与众不同,还叫什么苍峦宗,直接叫清高宗不就得了。”

苍峦宗现任宗主池观南听后撇撇嘴:“清高宗也不好听啊。”

行为与众不同外,苍峦宗也是人才辈出,修道难,还要有仙缘才行,在一群人还在为怎么聚气结丹愁破脑袋时,苍峦宗的金丹成群出。

听到传来的信,各宗主的牙又碎了:“有一个池莜还不够,又来了一个池淮,才几岁就结了金丹,现在怎么一下子又多了三个金丹,搞批发啊这是。”

这不符合修道的逻辑,难道时间百里挑一的天才都被池池观南捡到了?未免太独具慧眼了吧。

“弟子在精不在多,没办法,孩子大了,当师父的管不了。”池观南也想低调的,可禁不住别人打听,那怎么办,如实告知喽。

苍峦宗,一个带着神秘色彩的宗派,所在的位置也极具隐秘,在有着万年神山称呼的黟山顶建立,位置高了些,偏了些,好处就是鲜少有人光顾,清静也利于修炼。

山顶宗门内,晌午时,弟子百人,剑耍得如火如荼。

“师姐你看我新学的一招。”

池淮抱剑站立于山石上向下俯视,底下是习剑场地浮云台,池莜正把剑舞得哗哗作响,听到呼唤停下正要往上的脚步,将剑转了几个圈缓冲后立于身后,转身去寻声音的来源。

眨眼间池淮从石上跃下,霁青色的身影缓缓落到池莜的跟前,挺立的站姿配上高高挽起的发髻,利落干练是苍峦宗风格。刚站稳脚跟就要举剑起势,忍不住炫耀自己的所得,是少年意气风发模样。

“非晚,你又来扰乱我。”

非晚,池非晚,也是池淮,是池观南给他取的字。

池莜同样穿着霁青色束腰长袍,年长池淮几岁就有师姐的模样,嘴里说着抱怨的话,手上的剑已举起做好对招的准备。

“以师姐的功法即便不常加练习也胜过我们等人,今日的切磋正好也看看我的不足。”池淮不带犹豫脚尖蹬地而起,在空中施展一套乱影剑法,招招有力却不中要害。

池淮的说法毫不虚假,要说苍峦宗杰出的弟子必有池莜的存在,但他还是谦虚了,毕竟紧跟其后的就是他池淮,一个不足十三岁的少年练结金丹高调入住云中峰,这事就足以轰动各门派。

池莜侧身躲过追击,绕到他身后想等他落地再施展剑法,举剑顺势代发,池淮竟然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地面对面与她对视,开始正面对打,两支剑宛若飞龙游走在两人中间,剑穗摇摆速度愈加快。

舞剑对体态要求高,须要身轻如燕得以灵活,腰肢有力御剑方能行云流水。

池淮上飞下翻,腰肢看似纤细但出剑有力,速度之快让人看花眼,池莜只能防守为主,他击来挡,他刺来躲,一柱香已过未分胜负。

池莜这时看出了端倪,在池淮举剑未落时跃到凉亭檐上,双脚离开了浮云台就代表分出来胜负。

“你这剑法我看着生疏,可否是落雪剑法?我在书上领略过几招,此法对功底要求极高,师父说过不是你我这种道行尚浅的人该学的。”池莜握剑在手,随着一道绿光闪过,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发簪,是她从小到大不离身的发簪。

池淮笑得不自然,像偷腥的猫被发现那般,将利剑化为平安玉扣系在脖颈,坐在临近的山石上用衣袖擦汗含糊其辞道:

“师姐别说笑了,你道行可不浅。我前几日夜探师父寝卧,恰巧在书架上瞧见了落雪剑法,零零碎碎看了几节就跟着练了起来,但没师父指教透不到其根本,有些地方还是生涩。”

池莜翻身下来,将发簪插回发髻上,刚刚一战来得突然,运气不当导致现在周身不通,停云台云雾缭绕自然灵力充沛,她当即坐在台中运气,禁闭双眼放平思绪:

“要说你也是天赋异禀,落雪剑又不是谁都能练得,你无人知指导都能学到个七八,说不定师父还会奖赏你。说到师父还真是甚是想念,还不知师父身在何处,一路历练如何,离去至今都不知过了多少年。”

“师父下山时是我十二岁的生辰日,现在我十六岁的生辰日都过去一段时间了。”池淮剑术再怎么卓越也是少年模样,从小在深山宗门养着,心态稚嫩喜怒形于色,对池观南的感情就是为师如父,想到这处情绪低落。

池莜和池淮的情况相似,多年不见肯定也会想念,只是她看得开,不喜过多纠结一件事:“师父是为了宗门才会长途跋涉不辞辛苦,灵兽不好寻,只求师父一路平安。”

灵兽,简单讲就是兽人。普通的飞禽走兽无特别,而千百年的才能有灵,有灵后可化成人形,此物灵气十足,邪魅惧怕。剑本身无特别,就像铁片没什么好怕的,重要的是铸剑材料之一灵兽。

池淮垂着头闷闷恩了一声,把玩了一会胸前的玉扣,慢慢站起身甩了甩衣袖就要离开:“师姐好生练着,池淮先走一步了。”

道家仙法,一为人,二为法,人修到一定的境界,有了法便可操控器,人各不同,器也不同,但对于大多数修炼者来说,剑是最易上手的。想要好剑,必得降伏一灵兽。只是灵兽难寻,管从气息还是神识来说,都与人族无异,藏匿在人族中不好寻,即便寻到了,他们也不一定心甘情愿被人拿去打打杀杀。强扭的瓜不甜,蘸酱也没用,这能直接影响一个剑的威力。

当然,只要灵兽入剑,那铁片就不再死寂,有了灵如同活了过来,掌剑者要是境界高超可斩万物。剑认主,随主。

所以,池观南为一宗之主,留在宗门的日子屈指可数,不是去寻灵兽就是在去寻灵兽的路上,顺便助民为乐。从南到北,东奔西走,跋山涉水免不了,池观南不是好面子的人,应该说是没有宗主的架子,有人委托,他就替人驱邪解难,事后给点定金又让他济贫了。按他的话就是能拯救苍生又能名利双收,一箭双雕的事何乐不为。

大千世界纷纷扰扰,池观南来了一趟又一趟也不曾厌倦,也只有他靠游走世间来拯救当下的苦难,总是风尘仆仆脚踏各地,自此人间有了活神仙,尊称为“老仙主”。

“老仙主,听着显老,但我喜欢。”池观南一个包袱,一截树枝,轻装走过东南西北。摇摇晃晃走着,低头去问一个玉佩:“你觉得呢?老伙计?”玉佩没反应,挂在他身上一起摇摇晃晃。

“怎么没反应?虚无?”池观南皱着眉一脸疑惑,扔掉手里的树枝,撤下腰间的玉佩,拿到手用衣袖擦了擦,见还是没反应又拍了几下。

玉佩不是普通的玉,是一块活玉,如其名,玉是活的,在池观南一通动作后突然亮了起来,又突然暗淡,就这样快速闪了几下,最后归为平静,这像带着怒气的回应。

这玉佩就是池观南的法器,待用时可化为宝剑,寄托在里面的灵兽是一只白鹤,也是池观南降伏的第一只灵兽,后取名虚无。两者相伴多年,彼此心灵相通,与其说是法器,不知说虚无是池观南的分身。

感受到虚无的不满,池观南笑道:“老伙计消消气,我这是在担心你。”

虚无没有动,静静躺在池观南的手中,不言不语,池观南却能知道虚无的意思:“你说你回答我了,是我没有看见?晃动?我以为那是我走路时带起来的,真没想到你身上。”

虚无听后还是没有动,但池观南却感觉不出什么了。是无语了吗?池观南心虚笑了笑,把玉佩重新挂回腰上,既然虚无不想理他,他就不要打扰了。

继续走,有一城门,望里看人来人往,仔细听还有此起彼伏的吆喝,是集市没错了。池观南在绕开和进去瞧瞧两者间犹豫,永树枝划拉两下地上的尘土,又抬头眯着眼看天上的太阳,颠了颠腰间的钱袋,还算有些重量,也不枉他一路除魔降祟,挣的都是血汗钱。

最后决定进去瞧瞧,一来是找家铺子吃饭,二来他顺便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他想到在出门前自己答应池淮的事,还说出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之类的话,他这个当师父得守信,否则还怎么教育门下的弟子。想到离宗前池淮也才刚金丹入体,边走边自言自语:“还不知道莜儿和小淮儿这几年身高长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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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中人太猖狂
连载中秋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