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阵剧烈震动,那德乌揉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死神的陡然降临令那德乌猝不及防,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被拧断脖子的痛感似乎还留在身上。
新闻主播的话再次在脑海里响起:
“本次地震波及范围广泛,灾情严重,范围从里斯本横跨地中海直至印度尼西亚,给当地居民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与恐慌……”
昨天…我记得我在家里看书,然后有人敲门……
不对,自己昨天在城堡里和人跳舞.......灰白色的怪物......我的脖子......
那德乌红着眼看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装潢,又是那间卧室,被砸碎的玫瑰花窗恢复了原状,她控制着自己断断续续的呼吸声,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怀表。
现在是12号下午13点05分。
那德乌起身离开了床,那种被人监视的不适感再一次传来,她走到窗边向外面望去,远处的深林里似乎多了一些墓碑?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这一次她下定决心要躲过那个怪物,或者干脆抢先弄死它。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袖珍望远镜,那德乌认真的观测着之前看到的那个蔷薇花园,终于她在花园深处的一棵苹果树下发现了一个土包,看上去上面的泥土还是潮湿的。
“我敢打赌那个怪物肯定在那个土包底下。”
那果树长得异常茂盛,上面挂着的果子也红得令人垂涎欲滴,那德乌打算等那个怪物找上门来,“只要它敢进来,我就开枪打断它的手脚,再打下这个吊灯将它砸死。”那德乌暗自下定决心道,她专注地看着远处那个湿润的土包,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怪响。
这声音很像有人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木制大门,轻轻地踩着年久失修的地板发出的吱呀声,那德乌感到一阵恶寒,由不得伸手搂紧自己来让自己变得更暖和一些,似乎有人伏在她身旁呼吸,冰凉的气体喷涌到她脸上,再顺着脸颊钻进脖子里。
“谁?”那德乌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别着的枪转身大喝道,身后空无一人,刚刚产生的可能只是幻觉,她将手/枪握在胸前寻找着目标,一步一步的向被幔帐包裹的床移去,用枪挑开了幔帐,床上空无一人。
她屏住呼吸下意识地转头,依旧什么也没看到,可是墙上那幅画——为什么它只剩下了一个画框?
画中那个没有双眼的女人去哪儿了?
那德乌顿时寒毛竖起,一股凉意顺着她的背脊钻进她的脑子,她环顾四周却依旧一无所获,被冷汗打湿的衣衫糊在身上,那种来源于未知的恐惧终于将她击溃,她慌乱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大门,顺着这楼梯一路向下,慌不择路地埋头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筋疲力尽。
那德乌一头栽在昏暗潮湿的一个小房间里,那阵冷意顺着她的裤腿不断向上,她再也跑不动了,从口袋里拿出火柴“嚓”的一声点燃,这小小的昏黄的光给了她一点慰籍,就着这小小的光亮,那德乌很快发现了旁边桌上有个白色的蜡烛,连忙将它点亮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
这似乎是一个地下室,房间里挂着一些火腿和熏肉,靠墙根上还放着几桶白葡萄酒。
“这酒酿的属是不怎么样。”那德乌起身来到酒桶旁边,这葡萄酒散发着一股霉味,酒上面附着一层乳白色的物质,像是没化开的粉末。
就在她检查墙边情况的时候,一个长手长脚的东西悄悄爬近她的身后,那东西没有眼睛,咧着嘴冲着正拿着一个玻璃瓶看得起劲的那德乌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两排阴森惨白的牙齿在烛光下格外瘆人,它挪动着自己搬来的小推车上面的砖块混合着水泥一点一点的在那德乌身后搭着。
砖块与地面的摩擦声很快引起了那德乌的注意,她回头一看,背后竟多出了半面墙,这墙竟还一块砖一块砖的往上长着。
那德乌踩着酒桶爬上了墙,低头往下一看,一个看不见正脸的家伙正专心致志地砌着墙,它背后有两个白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德乌终于看清了那白点的主人,原来是那个细长怪影控制着自己不和谐的四肢向这边挪来。
那德乌屏住呼吸躲在墙后,细影很快挪动到了砌墙者的身后,咯吱,咯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细影嗅到了气味张着嘴问到:“我美吗?”
砌墙者没有回话,依旧专心砌墙。细影又一次问到:“我美吗?”
那家伙将手里的砖抹上水泥糊到了墙上,细影有些失去耐心,又一次开口问到:“我美吗?”
它每一次问出这个问题,气体涌出气管形成的吱呀声就会越大。终于,它放下了手里的砖回头看向细影。
“我看不见你的脸,为什么你不去找一个有眼睛的家伙问问,或者去照镜子呢?”
细影沉思了一会,转身离开了这里。它转过头接着砌墙,“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您说是吧。”
它似乎在和自己说话?那德乌正思考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开口,一个老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呀,波朗德,你在做什么?”
波朗德将最后一块砖头塞进了最顶上那个缝隙里,它在那德乌看不见的地方咧嘴一笑,“在做我的藏品。”
那德乌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关在了这里,周围的一切都在消耗着氧气,包括手里照亮的蜡烛,这墙好像已经存在了很久一样,水泥干涸的很快,她伸手拼命的砸着这砖墙却无济于事。
不断发酵的酒桶和肉干不断消耗着氧气,蜡烛也很快暗了下来。
滴水声逐渐响起,那德乌抬头一看这房梁上吊着许多两米左右长的熏肉,上方有许多光点,或许爬上去就能找到出路。
波朗德靠在墙边喝着猩红的葡萄酒,墙里面的家伙没有动静它便懒得再管,那德乌叼着蜡烛底座抓着这油腻腻的肉不断向上攀爬,蜡黄色的油脂糊了她一身,油腻腥臭的味道顺着鼻腔钻进大脑,但她顾不上这一切了,活着比任何事都重要。
那德乌不断往上爬着,蜡烛烧焦了她的发尾,终于她看到了房顶与墙的连接处,她伸手死死地抓着这根粗糙的绳子,另一只手拿下了蜡烛,抬头一瞧,一张黑色的人脸正对着她,突然天花板上其他的白色亮光都变大了。
原来那竟然是一双双眼睛。
正对着那德乌的脸的家伙晃了晃它的尖脸,咧开嘴冲她笑着,空洞洞的嘴里什么也没有。突然那德乌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低头一看,自己刚才攀爬的晾肉竟是个人。
他所剩不多的头发下面白灿灿的头皮正冒着亮晶晶的油脂,那人抱住了那德乌的腿抬头正对着她的下巴,自己皮包骨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
那德乌吓得手一松,直接掉了下去,咔哒一声,她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觉。
噗叽噗叽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房顶上的东西们伸出了手脚,像无数只蜘蛛一样,顺着墙壁爬了下来。
那晾肉的头被挂在绳子上,两条腿直愣愣地伸着,已经消失的眼珠却紧随着那德乌的动作,那德乌顾不上掉在一旁的蜡烛是否会熄灭,她两只手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爬着,可惜她去无可去。
蜡烛终于受够了这稀薄的氧气,那德乌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快,大口大口地呼吸却也无济于事。
“请你来尝我的美酒芬芳,请你来尝我的美酒芬芳。
黑暗的屋檐下挂着巨像,不要直视它的眼睛逃离忧伤。
倘若你不愿离开这景象,轻轻叩击门板告诉我你心之所向。
陌生的人儿请你不要悲伤,共赴晚宴让我为你歌唱,不要直视不要恐慌。
是谁杀害了窗外的夜莺,那灵巧的歌声中浸透哀伤……”
不知道那里传来的歌声,那德乌两手扒着墙壁重重地敲打着,期望有人能听到声音前来救她。
头顶上传来了呲呲声,像是气体从牙缝中挤出嘴唇所发出的声音,那德乌抬头一看,墙上趴着个人正看着她对她摆手。
“救我。“那德乌微弱的声音从嗓眼里挤了出来,那人似乎听到了那德乌的回应,将一个绳索贴着墙根送了下来。
那德乌看着眼前的绳索,那人很贴心的将尾端系成了一个圈,那德乌将手伸了进去拉了两下绳子,那人向上一拽绳索瞬间收紧。
那德乌的双手被绳子吊着,整个人也不断向上。终于她的手碰到了房顶,奋力一荡。她的脚提到了墙面,结实的墙面的触感传来。
“怎么这墙原来是没有缝隙的吗?”那德乌再次踹向墙面,仍是一无所获。
她后知后觉的抬头一看,和其他晾肉的绳子一样,这绳子竟是从天花板上伸出来的。
那德乌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这绳子越来越紧,刚刚熄灭的蜡烛突然亮了起来,橘黄色的烛火瞬间点燃了不远处的酒桶,被点燃的木桶不堪重负,将里面的酒水漏了出来,整个地面成了一片火海。
正在燃烧的酒桶里有许多肉条,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人的舌头。被炙烤的感觉从那德乌的腿上传来,那德乌觉得自己难以控制自己的视线。
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起来,湿润的液体顺着她的毛孔不断往外流出,被火炙烤的滋滋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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