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天大吼了一声,呐喊给他助了不少力。我的手再也坚持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木刀刺向我的脑袋。
“啪——”我的身体终究还是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响声。我重新睁开眼睛来看压在我身上的那人。他正用力地喘着气,眼中渗出的泪水似乎是在抱怨自己的不中用。
“没用!真没用!和我活着时一样没用!”恶鬼在他的身后愤怒地大叫了一声。
我眼前的那张脸嘴角抽动了起来,他又一次抽手向我的胸口刺来一刀。我的胸口虽然传来一阵剧痛但还好没并没有挂彩。刚刚那一击用了不少的力气,那也毕竟不是真正的木刀,在地上如此用力的一击后,棒口被重新磨平了不再那么的锋利,连我的衣服都没有刺破。
我趁着他惊愕的瞬间立即给了他一脚后翻起身来,眼前的人虽然还是那小哥,但也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恶鬼已经趁着他精神衰弱的时候附上了他的身子。等不及我想什么应对的策略,他已经拿着木棍向我攻来。
虽然力气一下子大了不少,身手也变得灵活。但毕竟是小孩子用武力打架的那几招,我一边闪避着一边顺势出手,没想到他的灵力变得这么大,受了几下重招,却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出手敏捷。
没办法了,想要不伤到他就只能先退魔。可念出的退魔咒和道长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出不了那样大的力量,反而让各种咒语变得混乱。对了!符咒!和真比起来我临摹符咒的能力没那么强,所以来了青羊宫后空下来就会练习。退魔咒是最基本的符咒,我的包中还有画好的符咒。
将符咒贴到了他的胸口后我原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可没想到符咒并没有生效,反倒是我专心飞符错过了防守的时机,他捡起了我为了找符咒而落到地上的剑向我刺来。
那时机不可能闪避开了,我抬起手来招架被剑刃割伤了手,可本该落到我胸口的那剑锋却在碰触到了我的衣服后没有继续刺入。
“再试一次!”他咬着牙说到。那挣扎的模样似乎是在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一张不起效!就再贴一张!”
符咒可不是什么药,不是加大了剂量就能有效的。可眼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只好照他的说法抽出另一张符咒贴到了他的脑门上。被剑割伤的手让符咒染上了一些血渍,还好那符文的图案还保持了完整。
一阵风将符咒吹着扬了一下尾巴,那赤面恶鬼从小哥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就在我想着接着该怎么化解这个魂魄的时候,他却害怕地看起了自己的身子。
“我的手呢?我手呢?”他慌张地看着自己已经消失的手叫了起来。
“只是附身了一次而已,我的灵力不可能这么弱的!”话是这么说,但红色已经从他的身上渐渐退去。他又化作了那普通孩子的模样,只是因为灵力的消耗,变得没那么容易看清。
“那和尚为我念经,把我进化成了这副灵力旺盛的模样。还告诉我只要能进食灰土,不仅能缓解我不断燥热饥渴的症状,还能让我有用不完的灵力。只是一次附身而已,我也不是第一次附身到活人的身上,不可能的。”
“是和尚把你变成了这副模样?是哪个和尚?”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没有听进我的问题,只是看着自己的身体。慌张让他的灵力消散起来更快了,鬼灵的模样变得越来越弱。
“冷静点!你先冷静下来!先告诉我是哪个和尚,我能帮你解开这些咒的。你还得留些灵力去见小甘蔗吧?小甘蔗还在等你呢!”
“我哥?我和我哥已经人鬼殊途,就算再相见了又能做什么?他为我坐了牢现在一定对我满是怨恨吧?我们这些什么都没有的人连律师都请不起,还不知道他会在那牢里要关上多久呢!”不给我插话的机会,他倒是镇定了下来说,“不过你们不要以为这样就完了!不要以为你们的秘密可以保存下来。而且那秘密在将来也不是多重要的事,这苦难的人间很快就要迎来尽头了!瘟鬼已经做好了准备!所有人在新甲子到来前都必须死!”
他丝毫不搭理我的问话,不断自言自语着,一直到灵魂的能量耗竭,渐渐地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甲子结束后,世界真的会毁灭吗?”趴在地上的小哥终于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然不会,世界当然只是继续进入下一个甲子而已。”
“那那个鬼呢?这样算是被你除去了吗?”
“不是我除去的,他只是自个耗尽了能量消散了。”
“那和被你除去的状况一样吗?他说的那个朋友会把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吗?我会怎么办?”
“你们自己种下的因,该如何解得由你们考量。”
“小仙人!救救我们吧,我刚刚拼了命从刀下救了你的命,你得报答我这份恩情吧?这事可不只有我一人而已,还牵扯到这么多同事的饭碗呢。我也是出于好心才带你进这个房间!结果你就让我的好心给我带来了祸水吗?”
他猛地跑到了房间门口拦住了我的去路后说:“不帮我解决问题,你就不要想从这里出去。”
“你……真的就一点反省都没有吗?和那些不得已的穷人不同,你而今的处境难道不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吗?你还不满足于自己的薪资,收受了那样的钱,就没想过那些死者的家人吗?”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言重了,可和小甘蔗兄弟遭遇的相比,他毕竟也曾享受过灿烂的人生。
我伸出手来抓了下他的肩膀,他不再使力轻易地被我推开。此事留下了太多的疑点,是什么样的和尚要在死灵身上下咒?他说的瘟鬼又是何妖?看来他死后会游荡的地界也就是这周围,只要能找到和他分享秘密的那位老人的灵魂,或许就能解开这些谜题。
“哦!都已经这个点了!得抓紧时间赶路让爸爸在天黑前安葬才行。”
听到身边人这么说,我赶紧看了眼走廊里的时钟。正巧这时候一阵喧闹的电子声传来,好像还是我身上发出来的。原来是BP机,道长说他已经帮我开通了,但因为一直都没有使用所以都忘了包里还带着这个小玩意儿。
这电话号码好像是道观里的,对了,都已经这个点了。今天是下元节,我答应了道长下午要去三官堂帮忙的来着。这会儿回城还有不少路,正当我有些犯难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到了我的跟前。
这没有马牵着的车子我曾跟着道长坐过一回,看到车上贴的符咒就更是熟悉。看来他真是等我等得急了,用这种方式来催我。
我毕竟不是属于道观里的人,虽被人称赞但道行其实也没有那么高深。来青羊宫后也过了不少大小节日,每一次也没有怎么参与。我也知道道观现在人手不足,但是什么活动一定差我一人不可?
我一边想着一边摆弄着手里的Walkman。今天的经历让我意识到了这小玩意儿还有这种妙用,来这里后我也没什么时间去逛什么磁带店买新歌所以塞在包底下好久没有拿来听了。能录下经文来让凡人使用,道长是怎么想到如此精妙的手段呢?这也算是传播福音了吧。
正当我听着音乐胡思乱想着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虽然上车后不曾关心车外的情况,我倒是没有见过他因为红绿灯而暂停,料想凡人应该也不会看到此车,不然看到一辆没有马拉的车在路上乱跑不被吓到也会引起议论吧?
我感觉这就是目的地了,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下车。我面前就是三官堂的小庙,可真是奇怪,这儿虽然在护城河外,可而今也是闹市中心,今天是下元节,道士会在庙中画符赠送乡亲,乡亲不用说也会趁着今天来庙中祭拜祈福。可这会儿马路上竟没有车马也没有行人,明明还是白天却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或许又是道长的什么恶趣味,我看着三官堂的牌匾犹豫片刻,推门走进庙去。
耳边不再是安静一片,法事念经的声音组成了一段音乐缭绕在我的耳边。可我却见不到做法的人,因为院子里是一片雾色。那雾和我前日在人狼之村中见到的一模一样,纯白的颜色间露出一些身影,都是倒在地上的乡亲。每一个都露着病色,看起来的模样像是在呻d吟,可却听不到他们的一句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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