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我想应对的策略,那木伞面长出了藤蔓。在瞬间变大的茎蔓穿过沙层后变得格外粗壮,将沙壁整个挤碎。
“小道士,我们已经都到屋内了!”那边响起了刘大叔的声音。
喂!这种时候关大门是什么意思?是要我一人留在这里和这沙怪决斗到死吗?不过,手中有此宝器,倒也不是不可一试。我的想法刚闪过脑袋,那天蓬尺已经又化作了一把桃木宝剑。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将剑口对着那沙怪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刺入他的身体,三条红蛇却绊住了我的脚,让我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这些红蛇——竟是刚刚冲突中那些人流的血集结而成了血蛇。
我欲用桃木剑刺那些红蛇,却没想到三条红蛇却主动跑向了木剑,沿着剑身缠绕上来。本来还是剑形的天蓬尺在染上了血色后又恢复成了戒尺形。
不好,这血蛇攻击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就这么把这法器给封印了。刚刚都不需要全神贯注地念完完整经文就能发动的法器,这下却如何念咒都不为我所用。偏偏这边让人心急,那边砂石又向我攻来。
这一次的手臂化作了蛇身,拳头化作了蛇头,千百条沙蛇向我凭空游来,各个都对我大张血口。
不能再依靠这天蓬尺了,我的口袋里还有刚刚小甘蔗给我的玉剑。
“三十万兵,卫我九重。辟尸千里,扫却不祥!”
雷声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有些雷电打到我身边打散了沙蛇,剩下的沙蛇在电光之间来回游走闪躲,可已无法再对我形成包围之势。我趁着这机会重新跑向了沙人的本体,手中的玉佩已经化作剑柄,雷电的光已经化作了一把长剑。
“神刀一下,万鬼自溃!急急如北帝明威口敕律令!”
我将那电刀猛地扎入那沙人的胸口,竟没受到他的一点抵抗。就在我从施法的专心劲中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扎入的分明是个沙人,这会儿却成了一座假石山。坚硬的石头以剑锋扎出的口子为中心散出了一道道裂纹,然后化作千万碎片倒落在地上。
“深砂童子,我们逼那些小妖出狱的目的已经达到,莫让**坏了计划。”
“可大王,那天蓬尺本是张道士自我手中夺走!”
“我已拿到手!先撤!”
天空中的对话形成了回声,可也只有这几句,四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天空恢复了晴色,没有了人的操场格外安静。我举目四望,眼中就只有刚刚一战留下的狼籍,对了,道观的天蓬尺。我赶紧跑回去刨那一堆沙土,刚刚把它落在了这里,难道就像那声音所说的,那尺已经被他们拿走了吗?
“喂!快进来!”我还想再在找找四周好好找找的时候,那边传来了警哨声。刘大叔已经重新打开了楼栋的门,朝我挥手。
事已至此,只有求他放我出去才能追击那些妖怪找回木尺。我只好走回了楼宇之中,他们见我回来后把我像英雄一样簇拥欢呼,可我只想尽快出去。
“没事,道长交代过有此一劫。监察院已经针对你的案子在走流程了,大约明后天便能从此处出去,在这之前别再生出什么枝节。”
道长交代过?他是早就料到了会失此木尺?不过刘大叔既然说他会再向道长通报此事,刚刚那妖怪连真身都没有露出,恐我也不是它们的对手。看来道长自会处理。
刘大叔把我送到监室的时候,我又一次受到了伙伴们的欢呼。他们把我当作英雄吹嘘了好一阵,还一个劲地给我肉干零食。我倒是要多谢小甘蔗,因为不知会发生何事不知从何准备,于是拜托了他。倒是他像是在阴差阳错中找到了最有用的玉器,让我在关键时刻施展了法术。只是他人呢?
我刚问到他,他就被狱警们送了进来。腰上的伤已经得到了包扎,据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本来这程度的伤是要送去医院的,但一下子受伤的人太多了。他们只能提高标准让不得不到外面治疗的人先出去,能在监室里养伤的就只能先留在监室里。”
还没接受审判的人,在这高墙之内漫漫度日甚至连个确切的时间都没有。本可以靠伤痛去外面放放风,这下做空了自然满是郁闷。只是……
他们说的目的,这下确实就达到了。白鼠早就说过那些狱中妖怪的目的,纵使丧失自由也要主动躲进这里。这样一来,可见他们都只能被迫出狱,在外面的医院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他们。他们不惜犯罪的努力,也化为一旦。
因为这一难,大家身上满是尘灰。可不仅三餐不让出监室,因为人手不足,连洗澡都不让人出去。打听来的消息,说是接下来的几日都要让人在监室里度过了。不过狱警对我们几个孩子格外开恩,让我们单独去澡堂洗了个热水澡。
如之前的纷争没把我们几个孩子牵扯进去一样,这一次也只有小甘蔗一人受了伤。黄大仙帮不能沾水的小甘蔗擦了身子,一边高谈阔论着我刚刚的那些招数,把我描述得格外伟大。谦虚争辩了一天的我,到了这会儿也懒得再用谦词,只想洗洗干净身子,然后早些躺床上睡上一觉。毕竟那一大战耗尽了我的体力,而看守所里严格的纪律又不允许人在不是睡觉的点躺床上。
到这地方也有好多天了,却第一次觉得这床板太硬,本就腰酸背痛的身子……
这里又是哪里?虽然知道是梦境之中,但好像是外面的操场。我们只会在白天出来放风,所以还是第一次见到操场的夜景。因为连日困在那铁窗里,倒是有些期盼见到这星空,这月光。
“听说你今天把道观里重要的宝器给弄丢了。”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这空旷的操场上终于不再只有我一人。从那边走来的人是——道长?
“你不是说了有此一劫吗?”
“诶?我哪里说过了?你是从谁那里听到什么妄言了吧?”他说,“啊,没事,外面的事张道长会搞定的,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吧,不要瞎操心。莫不是那个刘老头是这么跟你说的?”
“你的意思是,刘大叔是为了骗我才这么说的?”
“当然了,你如果一时冲动越狱出去,是谁的麻烦,谁来背锅?人这种物种啊,就是喜欢推脱责任。”
“既然这样,在外面追击那些妖怪,尽快找回天蓬尺,不是你该做的事吗?”
“不是你该做的事吗?”道长阴阳怪气地重复了我的话说,“喂!我刚说了现在的人都太没责任感了,没想到你小子也一样这么没责任感。”
“你不给我交保释金,把我关在这里完成你的春秋之计。你就负责任了吗?”
“唉,你好歹也是我的徒弟,一定要跟我争个是非吗?罢,我给你找了个重新负责的机会。从这妖怪手里,拿回天蓬尺怎么样?”
原本平静一片的操场上又起了一阵风,虽然没有白天那阵风来得大,但一样在他身后形成了回旋。随着这旋风黄沙也重新凝结起来,成了白天所见那巨人形。只是这一次,他一手中举着一条青蛇,另一手中举着白天遗失那天蓬尺。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举着天蓬尺的手就向我飞来,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那木尺已经化作了利剑,向我直冲而来。没有武器可以隔挡,我能做的就只有伸出手来,光凭空手自然力量有限,虽然看准了那握手而来抓住了它,可那手力量强大,而那手中的剑也只是稍稍减了一些速度,很快插入了我的胸口。
这疼痛,痛得真切,不像是在梦中。
“你小子!想干嘛?”
我睁开眼睛来,一把匕首已经插入了我的胸口,而那匕首的主人是……黄大仙?熄灯后留给看守用的幽暗灯光之中,他的眼珠子格外闪亮。而看起来无缚鸡之力的手臂,这时用的力道也出奇得大。
那刀尖已经没入了我的胸口,刺痛伴随着鲜血很快使得双手使不出力来。他看准了我的心脏而来,只要刀口再推进一分,我无疑会没命,可越是用力,血也如泉水一样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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