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之所以被称之为禁区,是因为环境十分地恶劣,而且还有一个十分变态的硬性规定,就是修士如果踏足此地,就会被封住所有灵脉,管你是什么修仙大能,在它的面前都是普通人。
修仙者对灵力的依赖就如同凡人对金钱的依赖,不过就算是灵力全封,修仙者的体质也会比普通人要好很多,但即使是这样,也不会有几个修仙者肯来这里吃苦,可眼前的这个人,偏偏是个凡人。
连修仙者都不愿意来的地方,为什么一个凡人要拔山涉水来到这里?
银川不明白,但它知道,这个人快要死了。
龙站在屏障内,人跪在屏障外,他们冷冷地静立在各自的世界,良久,一只被冻得僵硬的手触摸上面前的屏障,那人的手指下泛起一道如水般的波纹,他抬起了眼,灰色的眸子望向屏障内,那只冻得僵硬的手握成拳用力往下一砸,屏障纹丝未动,龙的心却泛起了涟漪。
这是它经年累月以来,见过的最坚韧的灵魂,银川突然想看看如果这个人能活下去的话,他到底能做到怎样的程度,又会活成什么样子。
于是,那一天,有着生命禁区的雪山上多了一个普通人,龙没有故意为难他,但也没有给他提供多么好的条件,这个人类依然活得艰难。
他们在这座雪山上冷漠相伴,人类在龙的身上学会了如何修炼,以及如何保护自己,龙在人类的身上也学会了一些东西——比如说,藏拙能避免很多麻烦。
后来,人类离开了雪山,龙也离开了雪山。
银川抬眸,眼睛里尽是嗜血和暴戾,它的尾巴用力一拍海面,海水飞溅而起,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喷泉,在五块巨石碎裂的那一刻,龙自由了,但在它自由的同时,一道汹涌的灵力朝他砸来,等近到跟前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柄水色长枪。
那长枪直直贯穿龙的身体,如果仔细观看的话,就能发现长□□入的地方和之前锁链穿过的地方没有丝毫偏差。
司渔揣着交易来的钱袋子传送到了芭蕉叶小船上,她飞速提溜起系舟,掌心团起一团风暴往后一推,小船疯了般飞起来直接“嗖”地一下扎进了大山里。
她们跌跌撞撞冲向大山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地震般的巨响,司渔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被长枪贯穿的龙轰然倒下,倒下后整只龙连带着长枪一起消失了。
系舟面目狰狞地死死抓住司渔的绑眼丝带,这东西到底还是比较脆弱,被这“小风”一吹,就立马摆烂得要自由远去了。
它拽着丝带,听见那巨响的后下意识地和司渔一起默契回头,看见那条龙就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它感叹了一句:“真可惜啊……”
司渔回头,刚想习惯性地怼它一句,结果一回头就发现她们坐的这条飞船马上就要撞上那参天大树了,那浓密的绿意简直晃得眼花,那一刻司渔才发现,原来不晕船的人也是可以晕船的。
……
“yue……”
司渔和系舟以同样的姿势扶着大树开始狂吐,连吐的频率都差不多,鱼和猫又十分默契地同步了,这二位即使晕船晕到要吐了,仍然身残志坚地要一边吐一边互相吐槽对方,一点都不想放过对方,也没放过自己。
系舟:“yue……不是,你……你到底……yue……到底有没有安全……yue……安全驾驶的意识啊!”
开船乱窜进山里就算了,怎么这家伙还尽跟眼瞎了一样直直地往树上撞?!撞就算了,司渔反手一个极致挣扎意图扭转撞船命运,将飞船驾驶成海盗船,但最后还是带着大家一起撞上了树……当时系舟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四个字——
死鱼受死!
比起系舟一边呕一边哔哔,司渔要优雅得多,她吐完一波后直接开嘴炮,哒哒哒喷完一顿之后再继续吐,敬业精神杠杠的。
“嘿,小猫崽子到底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啊,还有,真不是我说,你明明知道那前面有龙在虎视眈眈,估计要打一波大的,你居然还敢蹲在那里,是等着被拎着后脖子填牙缝吗?”
只能填牙缝的小猫:“……”这破破烂烂的生活,果然稀碎。
二位吵完后,嘴里能吐的也就吐完了,她们又成了天下第一好的塑料闺蜜,大手拉着猫爪子找了一棵距离呕吐物超级远的大树一屁股坐了下来,当背靠在树上的时候,二位齐齐吐出一口气。
司渔将自己嘴边冒了一半的魂儿给手动收了回来,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随口一问:“当时你回头看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说话了,风太大没听清楚。”
小白瘫在司渔的旁边像一张猫猫地毯,闻言懒懒地道:“我说有点可惜。”
司渔挑眉,“怎么?心忧天下的猫殿下这是觉得我把事情做得太狠了?”
从前司渔被系统带着去完成任务的时候,被系统口中念念叨叨的“爱与和平”给烦得恨不得拆了系统这破玩意儿,所以每次系统出来提建议的时候,她老是会刺系统,说它是超级圣父,嘴里说着爱与和平,其实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众生疾苦。
不过她从前的语气是嘲讽居多,而现在司渔再次说这样的话,语境换了,说这话的人和听这话的人的心态也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的嘲讽更多的成为了一种玩笑般的调侃。
系舟将两只爪子放在脑后枕着,无所谓地道:“我可惜的可不是那只消失的龙,而是消失的钱。”
司渔瞬间意会,系舟的意思是这龙这么轻易地跑了,没能多坑一点有点可惜,毕竟龙有钱,且喜欢囤物资这一点是天下皆知的,她笑了笑,将手中的乾坤袋抛了一抛,意味深长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从被系统选中进入任务世界去完成所谓“维护爱与和平”的傻叉任务开始,司渔就坚信一个道理——人永远不要去美化一条你未选择的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表面鲜花围绕的康庄大道底下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污浊泥泞。
系舟没有回答,它懒懒地晒了一会儿太阳,然后突然问:“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司渔伸出手,朝空中挥了一下,九州地域志在她们的面前铺展开来,那张地图上面的红点闪烁在了一座山头上,那红点代表的就是她们现在的位置,但看到那山头的名字时,司渔和系舟都是一顿。
“未遮山?”
司渔和系舟面面相觑,猫猫有些恍惚,“这什么运气,咱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到达了目的地?”
司渔也有些懵,她看着系舟,有些不太确定地问:“当时大长老说要我去未遮山找大师兄的时候,好像是说我要经历很多阻碍的来着?”
“没错。”系舟无比肯定地点头,它当时是作为灵宠躲在灵兽袋里和司渔一起去的无尘殿,它确定自己听得清清楚楚,那群长老们对司渔恩威并施,甚至还特别提醒司渔要小心,路上一定有很多阻碍,但绝对不要放弃。
那个时候长老们的表情其实有点一言难尽,虽然是在嘱咐司渔小心,但又不像是担心她会在找大师兄的路上直接寄掉。
难道……
“长老他们其实是想要你的小命,但又碍于名门正派的名声,只好借刀杀人?”系舟一脸的若有所思,最后语出惊人。
司渔:“……”
“我发现日常推崇爱与和平的你,自从黑化后就跟中了病毒似的,思想那叫一个极端。”
系舟十分冷静地道:“我这不叫走极端,我这是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任何人。”
司渔给它比了个赞,“果然,有文化的猫说起话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吼。”
系舟没有再理她,将话题拉了回去,它说:“大长老说到了未遮山,我们自然就会知道怎么找大师兄,现在已经到达,怎么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它的话音刚落,一只白毛红眼的兔子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兔子的三瓣嘴动了动,司渔能看见对方嘴巴里的草叶一耸一耸的,显得这只兔子十分呆萌。
表面无害呆萌的兔子盯着一人一猫看了一会儿,然后用屁股对着她们往前蹦,蹦了大概有三米远的样子,那只兔子停了下来,蹲在那里回头看,那双红眼睛里似乎透露出了几分冷然。
系舟居然能从这兔子的毛脸上读出嫌弃来,感觉没有发声的呆萌兔子似乎在用脸骂人,但奈何这只是它一只猫的第六感,它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真实性。
“这剧情,莫名的有些眼熟啊……”司渔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摸下巴,一只兔子给人类带路往森林深处走去,这开场真的与她之前看过的某个童话故事可谓是十分地雷同。
系舟认同了她的猜测,举了举它的猫爪子,道:“爱丽丝梦游仙境,一个十分奇幻又大胆的冒险类童话故事。”它说完后顿了顿,又心情复杂地补了一句,“我真的很意外,你在任务期间不是忙着搞破坏吗?居然在百忙之中还能抽得出时间去看童话故事,稀奇,实在稀奇。”
司渔一脸理所当然,道:“我就是这样爱好学习的好学生,指不定下一个任务世界里缺钱的时候,就能靠着这些童话故事变成票子的搬运工。”
系舟:“你想当银行运钞员?”
司渔面无表情地敲了一下猫的头,道:“我想吃爆炒猫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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