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周围静悄悄的,她连滴滴答答的水声也听不见了。
司渔叹了一口气:“以魔纹覆棺,又压着一枚仙门的封禁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魔族培养出来的,你在这棺椁里面待了多少年?”
魔族培养出了她,将她封在了棺椁内,大概是还有什么后续操作,但被仙门中人发现,于是培养计划中道崩俎,这个可能会危害世人的棺椁就被封在了这个隔绝世外的空间里。
这是司渔的猜测,但具体是什么样子,还得继续试探下去才能知道,但那花妖却一直不声。
司渔继续刺激,她道:“好吧,这时间轮转你也感受不到,大概也是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的。”
外面终于有了回应,对方幽幽地说:“你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吗?居然还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套我的话,就不怕到时候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司渔挑眉,有些懒懒地道:“你困不住我的。”
“哼,我已经困住你了。”
司渔刚想笑这家伙实在是有些太天真,下一秒就发现藤蔓茧子里似乎是进了水,司渔伸手抹了一下,这并不是植物的汁液,确实是水,而且是有些脏的水。
她有些嫌弃地将手上沾到的水抹在藤蔓上,问:“怎么回事?山洞发大水了?”
下一秒,藤蔓茧子突然松开,司渔还没反应过来,水就直冲她而来,差点猛呛一口水,她这个时候才知道刚刚藤蔓包得到底有多紧密。
这可是被整个扔进水里也才进一点点水的程度啊,能看得出来花妖确实是真的不想让她逃走了。
司渔紧急掐了避水诀,给自己弄出了大水泡,看见在水里艰难游着的花妖,她乐了,朝对方招手:“嘿!你过来给姐姐认个错,姐姐就给你也捏个大水泡。”
对方沉默了两秒,然后向某人扔出一枚木刺,司渔灵活躲开,然后在躲开的过程中亲眼见证花妖是如何掐诀,也捏出一个大水泡把自己包进去的。
司渔:“......”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家伙掐的诀和自己掐的分毫不差,连捏出来的大水泡大小都一模一样。
起猛了,看见复制人了。
司渔下意识手上摆弄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或者是记错了,但是有一点是绝对无法辩驳的——这家伙用的,就是她们宗门教的那种避水诀啊!
虽然同样避水的术法每个宗门都有,但各个宗门掐的诀都不一样,就像是同样是做一道函数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法一样。
司渔抬头:“你只看我用了一遍就学会了?”
花妖说:“我觉得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的时候,感觉眼前的情况有点糟糕。”
司渔看见了,刚跳进水里差点被呛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不过就算是眼前有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也无法阻止她一颗想要耍宝的心。
她思考了一下,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干嘛要把我和你自己一起扔进水里?”
花妖挑眉,乐了:“哦,因为我想和你同归于尽啊~”说完还冲司渔眨了眨眼,端得一副魅惑万千的姿态。
司渔:“......”一句话里面有一句半都是假的,还要随时随地散发魅力,身段软,衣服乱,像是个永远懒得动的软骨头。
她真的很想说,现在这个情况,真的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里。
在这浑浊的水里往下望,能看见下面是一片怪石嶙峋,石头之间萦绕着十分显而易见的黑气,中间部分凝结成一团精纯的魔气,现在是暂时是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
但是也不算完全没动,毕竟她们现在会出现在水里,大概就是因为这下面的魔气在作怪,以她对花妖的粗略了解推断,这家伙是绝对干不出俩人一起跳进水里找罪受的事情的。
对方虽然不太讲武德,但还是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的,倒也不会那么傻。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她自己睡在棺材里面和这里的东西相处了不知多少年岁,比刚见识眼前场面的司渔要更加明白这里的东西到底有多么危险。
本来想着控制住司渔就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想到事故来得这么快,她还没准备好拖着司渔跑路呢,那个死水一般的潭突然喷出一股巨大水流直接把整个山洞都给灌满了。
因为山洞被水流倒灌,于是本来立足在地上的二位直接被水流卷进了深潭中,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场面,看见那些魔气之后,这着实是有些进退两难了。
眼下的魔气看着稳定,但它要是真稳定的话,也就不会出现水流倒灌,直接把整个山洞都给淹掉的事情了。
司渔和花妖互相防备,在防备之余还要注意一下魔气会不会突然出击,为了不成为“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里面的鹬蚌,二位决定在解决魔气前先结盟。
君子盟约,击掌为誓。
“我们先联手对付这东西,事成之后,你我恩怨另算。”
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就游到魔气的一左一右,开始研究起这些怪石和魔气之间的联系。
司渔走近了看才发现,那团精纯的魔气有点怪,看着到不像是聚拢,反而有点被分散的意思,合理推测在自己看到这魔气之前,可能还要更加精纯一些。
周围的怪石上也散发着魔气,摆放看似散乱而又无规律,但仔细琢磨之下却能发现,这脉络似乎与聚灵阵有些许的相似。
到底是小心谨慎地拿出小本本记录研究,还是直接暴力输出破局呢?
司渔抬头看向对面的花妖,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妖愣了愣,她收回伸向那些石头的手,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在她的记忆里,名字似乎对于她,对于很多人都不是很重要。
试验品?花魁娘子?还是更久远的……囡囡?
司渔听到了那句囡囡,她微愣了一下,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对方正式的名字,毕竟不管是发音还是语气,这都是印象里长辈对小辈的称呼。
就像是,家长们看见婴儿的时候,一般都会夹着嗓子喊小宝宝一样。
司渔问:“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
“姜陶,生姜的姜,陶瓷的陶。”对方说,“我的名字。”
司渔点了点头:“好的,姜陶,我觉得我们现在大概需要开始动作了,以及……”
她顿了顿,抬头笑了笑:“司渔,司法的司,渔民的渔,这是我的名字。”
话落,俩人垂眸,手上一掌同时下落,灵力轰地落在了那片奇怪的石头上,水底掀起一片动荡,魔气围绕着两人卷成了龙卷风,气势骇人。
而在“龙卷风”的中心,司渔稳稳地定在原地,刚刚掌下的“怪石头”表面那层硬壳剥落,石头壳子被卷走,露出了被隐藏着的光景——那是人。
他们被包裹在黄色透明的晶体内,闭眼的,惊恐的,他们停留在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就像是琥珀里面的昆虫。
那些人在琥珀里面栩栩如生,司渔都能通过他们的表情而推断出对方生前遇见的是什么样的情况,相比起那些各种各样惊恐的表情,还是那些安详闭眼的要看起来更不会那么刺激。
但,这些人在这里存在的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觉得沉重了。
司渔垂眸,手中没有丝毫的停顿,红线在指尖缠绕着浮现,柔软的丝线从司渔的手指间飞出,直直向外发射出去,红线不像是线,倒像是一把坚硬锋锐的剑。
红线飞出将所有人性琥珀缠住,她本来想这些东西全部一起拔出来的,但没想到这些玩意儿在她的大力下依然纹丝不动,似乎没有一丝要被撼动的意思。
她皱了皱眉,手上继续发力,脚上临空踏出几米,裹着灵力的一脚直直朝那边引起龙卷风的核心而去。
而那处地方,正好就是一开始看到那团精纯魔气的所在地。
在司渔行动的同时,姜陶也动了,比起司渔那边又是拽又是踢的暴力行径,她看起来要温和得多,至少人家很具有观赏性。
姜陶手中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蝴蝶刀,指尖灵活地转着刀柄,身体十分灵活,翻转跳跃间,手中的刀刺入人形琥珀的某一位置,握紧刀柄往下一拉,直接拉出了一个大口子。
划开的那一刻,姜陶也微顿了一下,因为她解剖开琥珀黄色的透明外壳后,出来的不是人类的尸体,而是一捧灰烬。
这些人的躯体被留在这里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死后永困水底受人摆布,连最后一点存在的证明也被彻底销毁,连灰烬都留在了这个罪恶的地方。
挺可悲的,姜陶啧了一声,她有点担心自己要是把这些人形琥珀都给开了,那他们都变成灰烬落在这里,会不会又再次开出另一个大阵来。
毕竟......
她抬起头看向一脚踹向魔气中心的司渔,那一团精纯的魔气好像淡了一点,水底下的这个瓜分魔气的阵法并没有被她们撼动,甚至没有任何影响,这些琥珀看来不是真正的阵法了。
在这些判断下,姜陶已经打算放弃这些琥珀,打算继续往下探查了,但还没等付诸行动,司渔那边的动作就打断了她。
只间司渔一脚踏上那团魔气,脚下灵力瞬间迸发,直接在瞬间包裹住了魔气,同时手上扯着红绳猛地一拉,这一次所有琥珀都被她扯了起来,那画面像极了游乐园里的高速旋转飞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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