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柳逸川的生母就是柳家现任家主在一个小村里找的妾，那个女人在生柳逸川时一命呜呼了，所以柳逸川对她没有一点印象。唯一至亲就是一个同父同母的哥哥，那是他这么多年唯一感受过的温情。柳逸川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哥哥叫什么他也不清楚，只记得前面两个字也是“柳逸”，因为他死后没人再提起他。在柳逸川小的时候哥哥总会抱着他坐在小院的秋千上晃啊晃，有时还会讲点民间流传的恐怖故事逗柳逸川玩。每当柳逸川被故事吓的掉眼泪时哥哥总是带着笑拍拍他的脑袋用温和的语气安慰他，‘别怕，有哥哥在。'哥哥在的时候没有兄弟姐妹会明面欺负柳逸川，他也不会缺衣少食，可哥哥死后柳逸川基本就没吃过饱饭，因为哥哥不在了，没人再去替柳逸川出头。年级尚小的柳逸川不明白什么是针对，他只明白大家对他不好。主母总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对柳逸川非打即骂。父亲对他几乎不闻不问，除了□□晚辈剑法的时候柳逸川就没见过父亲。主母的一儿一女看不起柳逸川是庶出，总用白眼对着他。后来哥哥出门，说好两天后就回来。那一天柳逸川在正门口等了哥哥一整天，可哥哥没有回来。一周，一月，一年，哥哥一直没有回来。所有人都说哥哥在路上得了病死了，回不来了。哥哥的样貌在柳逸川的记忆里渐渐淡去，那令人感到温暖的东西也找不到了。哥哥死后的三个月，所有人都开始叫他丧门星，说他丧死了母亲克死了哥哥。没有哪怕一个人给过他好脸色。哥哥死后柳逸川一直拼命的练剑，他希望父亲能因为他的好剑法多看他几眼。但父亲对他依旧不理会。其他子嗣也只会嘲笑他“丧门星，我说你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啊？你觉得你努力能改变你丧门星的事实吗？真是笑死个人。”“诶，理我远点，我可不想像你的好哥哥一样被你克出个病。”“靠近丧门星是会死的！”
柳逸川孤零零的活了13年之后决定出门去闯荡一番。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于是他背上剑跨出了家门。他离家后没多久就去了月香楼听曲，他听不懂，但是月香楼的秘酿倒是对他的胃口。本来他喝酒喝的好好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莫名走到他背后，突然伸出手扯住了柳逸川的发尾。柳逸川蹙眉看他，额角青筋暴起，那汉子却更加兴奋，笑了起来。“小相公，长的不赖嘛，多少钱一晚啊？哈哈哈哈哈哈，今晚，跟我快活，嗯？哈哈哈哈。”那人笑的猥琐恶心，柳逸川听的心里烦躁。他也不是什么宽容大度之人。抄起放在桌面上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身。又从左向后转身顺势一记肘击打在那人脸上。趁那人不及反应右手握剑用剑鞘在那汉子肩膀上狠狠一击。那汉子捂脸往后退了数步，撞翻了一桌酒菜。“他娘的，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能看上你是你修来的福气！”说完那汉子环顾四周随手捡起一个酒壶朝着柳逸川扔过来。柳逸川用剑鞘将酒壶挡下，酒壶将要落地时又一脚把酒壶踹向那汉子。酒壶砸到了汉子大腿，汉子疼的惨叫一声。柳逸川本来是想让那人断子绝孙的，但没掌握好方向错砸到了大腿。汉子起的抓着桌腿就把一旁倒在地上的桌子扔向柳逸川。柳逸川足见点地向旁一个闪身灵巧躲过扔过来的桌子。汉子抓起凳子就朝柳逸川冲了过来。当头一扫，柳逸川见身右边是登子左边是汉子刚扔过来的桌子便后仰躲过。又趁空隙踩上身侧凳子跃起，对着汉子的头往下劈。汉子往后急退几步躲过这一劈。又一个扫堂腿扫翻柳逸川脚下的凳子。柳逸川还没站稳就脚下一空差点踩到凳子腿崴到脚。不待柳逸川落地站稳汉子就又拿着凳子朝柳逸川扫来。柳逸川侧身踹了凳子一脚从汉子身侧空隙钻了出来，他落地时左腿曲起轻点地，右腿在地面一滑作缓冲，后以右腿为着力点站直身子。汉子似乎是一直打不中发了急，不管不顾的抓起能够到的桌椅板凳碟碗盘就往柳逸川身上扔。人群见这边打了起来纷纷避让，楼上闻声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柳逸川只想快点解决，只拿剑鞘作格挡。汉子似终于扔累了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放狠话“你他娘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随后就骂骂咧咧的往人群里挤。柳逸川没再管他自己出了门。本来柳逸川觉得这就是个小插曲，但将近两月后柳逸川在茶馆听到了领桌正在谈论这件事。这件事被杜撰一番传的人尽皆知，说柳逸川看上一不卖身的歌女，非要仗着武功高强抢，一个好心汉子出来替歌女解围，却被柳逸川打了一顿。柳逸川刚开始还以为是汉子报复，但转念一想，这事本就是汉子有错在先。汉子又明显是不认识他的，就算查清楚自己是谁也因武功不及不敢轻易报复。最关键的是这谣言只提到了“柳逸川”对那汉子是谁只字未提。汉子如果有胆报复就会有胆会加上自己的名号，而且如果是汉子主导谣言这传来传去只会往汉子善良自己恶的方面传。但这谣言只是一味的突出自己的恶。估计又是那个想让自己臭名昭著的人干的。思即此柳逸川抿了口茶。那个到底是谁？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柳逸川几口喝完茶水，戴上纱帏冒丢下几块碎银就走出了茶馆。
柳逸川还没再在这块地方待几天就被家里派来的人接了回去。主母大发雷霆，将他禁足。柳逸川没有反抗，他知道他就算再怎么据理力争结果不会变，甚至再扣上一个不敬重长辈的帽子。
禁足期终于过了，柳逸川再次离家。这次他掐着时间赶来杭州就是为了武林大会。这次来杭州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和和气气的说话，还对他露出厌恶讥讽以外的表情。他刚发觉莫衍灼躲在树上偷看时还以为是跟踪他好造谣的人。没想到莫衍灼居然在树上还能避开他的剑，可见是个习武之人。他明显就不是本地人，应该也是特地来武林大会的。听说他好像是莫家少家主，莫家派他来的？但就派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太少了？肯定另有隐情。晚上趁喝酒去问问。柳逸川翻了个身盖上被子准备先小睡一会。
柳逸川再次醒来是被莫衍灼的大嗓门喊醒的。柳逸川用木簪挽起头发就推开了门。莫衍灼又立马凑了上来。眼前是莫衍灼贱兮兮的笑容，柳逸川看着莫名有些心情愉悦“柳公子！”柳逸川见他还叫着‘柳公子’听的有些膈应“衍灼兄叫我逸川便好。”“逸川哥。”柳逸川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让让，你挡着门了。”“哦。”莫衍灼侧身让开，柳逸川一眼就看到了靠在窗框边的阎梓盎。阎梓盎朝他露出标志性的坏狐狸般的笑容“晚上好啊，逸川兄。”柳逸川礼貌性的回了一句“晚上好。”
三人结伴前去了阎梓盎上次耍酒疯的那家酒楼，刚进门满头插着花的妇人就小跑了过来。满脸堆笑“哎，嘿嘿呵，啊，几位大爷啊，上次阎大爷的酒钱。”莫衍灼“哦。”了一声拿出几块碎银掂量几下递给妇人“您看这些够吗？”老妇人脸都快笑开了花“诶呀，够了够了，几位大爷，里头请！”柳逸川不经意间看到了阎梓盎脸色不大好看，眉心微蹙。一副失望加嫌弃的样子。阎梓盎捕捉到柳逸川的眼神朝他眨眨眼，眼里满是委屈。柳逸川又扭过头去继续若无其事的跟着莫衍灼走。几人找了个隔间刚坐下阎梓盎就开始诉苦“这家店本来说好我以后来喝酒不用给钱的，现在这张氏接管了就开始出尔反尔。”柳逸川扭头看他“为什么免你酒钱。”莫衍灼又接着问“是不是人家刚接管不知道？”阎梓盎叹了口气，“他儿子下学路上被人推水里上不来了，那池子离我家近，我看见了就去见义勇为。本来我不想着有回报，但过几天我来这喝酒，他爹，也就掌柜，带着他老婆张氏和孩来向我道谢，还说以后酒钱全面，我随便喝随便吃，一分也不收。可现在他儿子赶考还没回来，他又去走亲访友了。现在轮到张氏管事就出尔反尔。我给不起酒钱我可以不喝，也不会死缠烂打。但她出尔反尔就是不对！”柳逸川点点头没再吭声。莫衍灼倒是撇撇嘴“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我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等两个人消停下来柳逸川才把话题往莫衍灼身上上引。“衍灼兄你带的盘缠好像挺多的啊。”莫衍灼挠挠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都不算我的，家里给的。”柳逸川挑挑眉“家里给你这么多干什么？”阎梓盎在一旁看透不说透笑呵呵的看热闹。莫衍灼思索片刻才回答柳逸川“家里派我来的，怕我没钱丢家里的脸。”莫家给莫衍灼这么多钱除了不丢脸还有就是想让他干点别的事情……柳逸川继续发问“武林大会各大家不都是派三个以上的人吗？莫家就派了你一个吗？”莫衍灼集中生智编出个幌子“啊？我暗中保护他们。”柳逸川看他一眼沉默了下来。莫衍灼思索片刻，突然看了看阎梓盎又看了看柳逸川。这俩人关系似乎变好了一点。要不然就是柳逸川今天心情好。他今天看阎大哥不像昨天和早上那么冷冰冰了。他们……密谋了什么？对了，早上他俩打了那么久哑谜肯定是在密谋还不想让我知道。阎大哥又笑的那么诡异，柳逸川这明显是想知道我来干什么。阎大哥不可能害我，所以他俩这是合计拉我一起在武林大会干些事吗？阎大哥既然信任他，那我也信，全抖落出了得了。柳逸川见他思考还以为他不想说，刚准备暂时放弃他居然自己抖落了出来“莫家典籍失踪，武林大会聚集的江湖人多，为了打探消息长辈们就派了两拨人，三个去参加武林大会，以莫家的身份。而我就以小门派想要偷学莫家枪的人的身份去打听莫家典籍的下落。因为名正言顺的参加武林大会肯定会露脸，所以就分成两拨人了。长辈们给的钱多也是怕那些人是卖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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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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