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景璃看着被牵着的手,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另一只手莹莹玉色,触感细腻温润,有些偏凉,摸起来十分舒服。
不自觉的微微动了下指尖轻蹭。
长曦似有所感,回头看她,‘落雪’依旧如故。
吃饭时长曦不时看她,她低头吃饭,夹菜慢条斯理,只是拿筷子的左手看起来生疏许多。
萧景璃眼观鼻鼻观心,许久未曾好好吃过饭,意外的有些合胃口,不由多吃了些,饭后端了些甜点,长曦捻起一颗点心如往常一样送到她唇边。
长曦:“尝尝这个。”
点心是软糯米糕,沾了些糖粉,萧景璃微不可察地皱眉,即便她嫌恶甜食,仍旧张口吃下,舌头卷过指尖,除了刚入口时带了些那人手上的香味,其他只觉得甜腻,如同嚼蜡。
再喂时‘落雪’头扭向一边,说什么都不肯吃,长曦寻思许是吃饱了,没有再勉强。
不知是不是错觉,长曦总觉得她有些不太一样。
比如睡觉时,‘落雪’侧身背对着她。
长曦燃好香,吹熄火折子,看着床内侧模糊不清的背影,黑发泼墨,长长了许多。平日里落雪能穿衣洗漱,唯独不会束发,只会草草绑起来放在一边。
今日是自己束发的吗?
萧景璃脸朝里,睁着眼听背后一阵悉疏作响,那人掀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下,旁边的褥子陷进去。
床很舒服,熏的香好闻,只是…
背后像是有人盯着她,让人如坐针毡。
萧景璃捏紧镯子,指腹在镯子复杂的纹路上摩挲,她们已有妻妻之实,睡一起也正常。
虽然不是跟她。
想着便有些犯困,想必香炉中燃的有安神香,能让人放松,也不知落雪何时能醒来,或者明日醒的便不是她了,下次她再醒来不知是何年何月。
半梦半醒之间,萧景璃只觉得腰间一只手伸过来环住。
意识到是谁,她心里一惊,身体紧绷僵硬,后背那个人已经贴上来,能清晰地感受到玲珑曲线,还有温热的呼吸在脖颈。
“落落?”
长曦以为她做了什么噩梦,出声安抚:“落落乖,我在,别怕。”
她身上温度略高,抱着舒服,熟练的撩开亵衣下摆伸进去。
腰上的手抚摸着腹部的柔软,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脖颈让她枕着,整个人被长曦侧身抱在怀中。
“……”
萧景璃半睁了下眼睛,最终没睁开,脑中有些混沌,困顿麻意散开,只觉手脚无力,挣扎不动,由着长曦抱。
索性她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萧景璃抵挡不住困意,沉入漫漫潮水之中。
宫中一切如故,远远望去,湖心小筑门窗紧闭,窗棱上挂的铃静止不动,四方吐水兽不再吐水,湖水平静无波。
萧景璃立于大殿前,身穿黑色蟒纹袍,长发玉冠,束腰旁垂着一枚玉佩,居高临下地看着广场中央那一隅天地。
这是她的世界。
她复刻封都皇城,还原所有建筑,用了许多年。皇城内除了没有人,别的应有尽有。
醒来后见到那小房子里住的人,似乎是不速之客,之前看到后并不想着见面。她决定将身体让给她,怎么这般脆弱,没几天人就不见了。
心念一动,她已经出现在湖心小筑中,小房子四四方方,很小,不过也能住一个人。
萧景璃围着转了一圈,紧闭的门窗严丝合缝,她抬手拍门:“喂……”
门没拍到,手碰到了一股无形的墙,水波纹路顺着她拍的动作向四周扩散开来,她瞳孔微缩,双手放上去,那无形的墙将她拦在外面,怎么都靠近不了。
她是这里绝对所有者,竟还有她到不了的地方。
房内看不到情形,可萧景璃仍感觉到里边有人,只是不知她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萧景璃垂下手,坐在湖心小筑阶上,目光沉沉。
心中平静,一如这湖水,她开始想不起去崖边跳下去时候的心情。
是乱臣贼子逼迫?
是魑魅魍魉入梦?
是刀光剑影,尸山血海?
是不堪回首的记忆,空洞的宫殿,冰冷的床榻?
想不起了。
她自嘲的笑,站起身离开,转眼小房子便在很远的地方。
后面几日长曦开始忙碌起来。
这几个月积压的账目账册,前来寻医问诊的记录,都需要经手。她手下有些医者,寻常病疾无需经过她手,下边人去诊治即可。
国师府的一些事物,宫中送来的文书折子,摆在案头一大堆。
长曦看着手中的卷册,朱砂笔不时批复,直到眼睛发酸,抬头看一眼旁边摆弄玩具的人。
玩具是之前代思月让人送的,有些精巧的玩意儿,各种鲁班锁,解谜图,机关鸟,看着甚是有趣。
‘落雪’把玩着锁,不紧不慢拆了装,装了拆,表情认真,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之前,她认真抄书的样子。
不多时人就打起瞌睡,她精神不济,但是不能让人一直睡。
困了便带着去药草园走一走,认认花草,提壶浇水,打理一番。或者去前院的池水边喂鱼,只是事物繁多,大多时间在屋内。
如此陪着自己坐一上午。
长曦手指微敲敲桌子,引的落雪目光看过来。
长曦:“想画画吗?”
不确定现在还会不会画。
‘落雪’脸扭过来,视线并未在她身上,眼神飘忽不定。
画册带回来还没动,长曦起身找到她的画册,放在‘落雪’面前,她果然放下手中的鲁班锁,手摸上画册一角,似乎很感兴趣。
傀儡没什么主动性,落雪的情况比其他人要好很多。
长曦坐回自己的位置,见她认真看着自己的画,埋头自己的事中。
看到一封红漆密信,标志眼熟,打开是熟悉的字迹。
信中提到:
“十二月初……大鄧景帝于邙山皇陵祭祀……守灵四十九日,无暗探,无法探得……”
“……一月中景帝未归,宣称染疾,派人暗中调查,陵园密不透风……无法探得。”
长曦神色凝重,从案上同一摞信封中找出同样的标志,足足有十多封。
按照寄信的日期逐一看去,内容惊心。
“二月景帝未归,大鄧朝堂猜忌四起……萧淮偃监国无法震慑。属下猜测景帝未在皇陵,楚已收到消息,会有所动作,恐天下局势生变,主子若是看到信,还望作出判断。”
“二月初九沧州大乱……疑似内奸祸乱……”
“三月景帝未归,无法探得行踪。”
萧景璃正看的入迷,画作都是落雪的涂鸦,从生涩的落笔到熟练的线条,仿佛在看她短短几个月的人生。最后一幅是一株夹竹桃,花开正艳,栩栩如生。
只听得旁边长曦笔重重搁在案上,扬声:“春华。”
外面的人开门进来,长曦将一封信交到她手中:“信送出去,叫秋实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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