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趁着这会功夫,徐风来打算把屋子扫一扫,这些日子忙着春耕,屋子没有好好清理过,昨日就该弄的,偏又去找什么廉昭的给耽误了。

被褥先抱出去晒,至于其它明日再来清洗。

然后徐风来拿了帕子蒙住脸,腰间围上襜衣,拿着笤帚进了屋。

等周行川与徐父从外边回来,看见的就是满院的衣衫被褥挂在竹竿上晒着。

山下风大,吹得衣衫拂动。

周行川站着,看着这青白蓝颜色挂了好几条竹竿的院子。

忽然就想,难怪老师们有闲云野鹤之志,此时此景确实容易勾起人的归农之意。

徐风来扫完自己房间从屋里出来就看见周行川在院子里站着,眉头松着,目光深远,摆明是发起呆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虽说不灼人但晒着也不好受,可这人站在底下眼皮子也不带眨,也不知是什么乐趣。

徐风来不敢苟同,径直做自己的事去,把畚箕上的杂物倒进装脏物的竹筐里。

周行川听到脚步声回过了神,然后就看见了这身打扮的徐风来。

他知道徐风来身材俊俏,却不知今日被襜衣带子一勒更显别样景色。

那截窄腰一手就能圈的过来,由于弯着身,襜衣带子落在胯上,底下是像蜜桃一样挺翘饱满的弧度...

意识到自己失礼,周行川猛地收回视线,停止了想入非非。

徐风来却在此时转过头来,四处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周行川身上:“你看什么?”

周行川一愣,而后脸红了个彻底,冲他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是我失礼了。”说罢就落荒而逃地去了厨房。

“...”居然承认了?

徐风来虽有疑惑却没往心里去,因他实在不认为周行川会对自己有何心思。

*

之后又过了两日,假亲戚虽然还跟个大爷似的,但因着他在梅芹面前帮了徐风来一次,又见他伤没好全,诸多事徐风来不与他计较,虽说准备让他干点活可也一直没提上日程。

倒是周行川每日雷打不动地去柳郎中家看望廉昭,好消息是廉昭高热已经退了,但因伤势拖得太久人虚弱不堪,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每每周行川去看望他时才有一点精神。

见他精神不济,周行川也没问那夜发生的事,准备等他养好一点再说。

有那块玉在柳绵手里握着,柳郎中对他也舍得用贵重的药,估计再养个两日就能下地行走。

这日周行川准备回去,柳郎中喊住他:“稍等,让我看看你的伤。”

周行川便停下来让柳郎中检查。

先是左手,柳郎中拆了纱布,只见左掌心有一道粉嫩狰狞的疤痕。

然后又是头部,周行川看不到,柳郎中却清楚。

他看了后点头说道:“今日起就不用再裹着纱布了,但你也要小心些千万别再伤到,否则伤口崩裂又得重新养,还有暂时别洗沐,等过多两日痂掉了再说。”他吩咐完,去一个木架子里翻瓶瓶罐罐,一会后找出一瓶药来,“这是祛伤痕的膏药,你每日擦一些。”

若是农家汉子柳郎中断不会多此一举,因为比起疤痕别人更在意的是银钱,可这位公子哥是不差钱的主,若是掌心有一道扭曲的痕迹估计他自己也不乐意看。

周行川本以为这疤至少得回到京中才能祛,没成想柳郎中这还有意外收获。

他接过来,拱手道谢。

柳郎中摆摆手,示意他打哪来回哪去。

周行川便揣着药罐子走了。

他沿着乡间小道回到徐家院门前,却见黄铃木底下架着把梯子,一抬头,有一道灰色身影在花丛中。

“你在上面做什么?”

徐风来正踩在树桠之间摘黄铃花,听见问低下头,与仰起头的周行川对上视线:“摘花。”看见他去了纱布的脑袋,又问,“伤口结痂了?”

“嗯,柳郎中还给了去伤痕的膏药。”他扬了扬手里不饰纹理的瓷罐子,“可要帮忙?”

徐风来好笑:“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做什么?”

周行川也跟着笑:“我帮你递篮子。”

“你今日倒是醒觉。”徐风来难得夸他一句,“在下边等着。”说罢又伸手去摘花。

周行川也听话,在树底下的阴凉处站着,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近几日徐风来对他的态度友善了许多,以往两人说不上几句就得拌嘴,可现在徐风来虽说还是会刺人可不再是揪着不放。

他看着黄色花丛中的徐风来,莫名觉得现在的他很是温柔。

徐风来可不知他在想什么,挂在树枝上的竹篮子原先就已经装了大半框,他手脚又快,没一会就摘满了一篮子,取下来弯下身垂着胳膊吊给周行川:“拿进去倒在簸箩上晒,记得匀开。”

周行川给他换了个空篮子,提着装满了的篮子进了院。

院子里设了好几个木架,其中两个已经摆了簸箩晒黄铃花。

周行川把黄铃花倒进簸箩里,正想用手匀开,又担心不知轻重毁坏花瓣,犹豫不决的时候徐母从屋里出来,瞧见他犯难的样子,笑道:“哎哟哟,我来我来。”

周行川听见不免赧然,提着篮子灰溜溜走了。

徐风来不知里边发生了何事,不然也得逗一逗他。

门前一共种了三棵黄铃木,而它又是先开花后长叶,此时还正是花期,便是掉也不过寥寥数几,因此三棵全摘了的话也需要一点时间。

周行川来回跑了几遍,见徐风来还换了棵树,问道:“都摘了?”

徐风来的声音从树顶上传来:“趁早摘了晒干卖掉,再过几日估计得下雨,那时候再摘就晚了。”

周行川听罢感叹一句:“光秃秃的可不好看。”

徐风来笑道:“大少爷是真不知民生疾苦。”

周行川品了下他这句话的意思,难得不敢辩驳。

徐风来见他不说话,知他听懂了也没再揪着不放。

说到底两人是不一样的,如若对方是天上月,他连水中影都不是。

三棵树的黄铃花并没有全部摘掉,因为院子里晒不下,方摘了两棵连篮子竹席都一道用上了,甚至摆到了院子外的过道上,但这两日天气好,晒个一两日就能干,最后一棵届时再摘也来得及。

下午徐父从地里回来,见到秃了顶的两棵黄铃木,兴冲冲对徐风来道,“正巧摘了黄铃花,今晚就杀鸡煲汤吧。”

徐风来还没说话,周行川的眼神倒先亮了起来。

不为其他,他就是馋了。

原谅他的失礼,他在徐家住了一旬,可除了吃过两三回猪肉和鱼肉外鸡鸭一口没吃到,别说吃,便是闻闻味都没有。

对于他来说这种日子跟出家做和尚没什么区别。

因此听到说杀鸡吃,他先点头了。

只是他不知道,寻常人家一旬吃两三回肉已是奢侈,尤其鸡鸭是留着下蛋的,轻易不宰来吃,若不是照顾他这个病患,今日徐父也不会开口。

徐风来也知他爹的心思,点头答应下来。

能吃鸡了周行川很兴奋,尽管他没有具体表现出来,可从徐风来走哪他跟到哪就看的出来。

傍晚时分,徐母去菜园浇菜顺便摘点青菜,徐父去水井那挑水,而徐风来在家准备晚饭。

此时他身后没跟着小尾巴,因为周行川看见他杀鸡放血不知受什么刺激回屋去了。

徐风来围着襜衣在给砂锅里的鸡汤加盐。

加入新鲜黄铃花熬制的汤水泛着浅黄色的光泽,上面浮着斑斑油点,闻起来清香,喝起来香甜。

徐风来往碗里舀了点试试咸淡,然后走到厨房门口喊周行川:“阿靓你过来。”

躲回屋里的周行川听见喊,百般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徐风来打了一海碗的鸡汤,用小篮子装着,见他进来,吩咐道:“送下去给廉昭。”

“给廉昭?”

“怎么你自己的家人也不上心?”徐风来疑惑,当日他掐柳堂夏脖子的时候明明很在意的模样。

“我只是好奇你怎会忽然想起廉昭。”要说他在徐家住了这么久,平日吃口肉徐风来都说要记账,今日却好端端要给廉昭送鸡汤,实在让人起疑。

徐风来却懒得跟他解释,用一块干净的布把装着碗的篮子盖上防止掉落灰尘,又把一个布袋放在旁边:“布袋里是给柳郎中的黄铃花。”

“哦。”见他不说周行川也没再问。

“快些回来,马上开饭了。”

“好。”他应了声便提着东西出去了。

徐风来又抓紧时间起火,把另外半只鸡加蘑菇和生姜下锅炒,之后加水去焖,等到将出锅时再倒入勾芡好的红薯粉水溜滑,一道鸡炒蘑菇便做成了。

周行川赶忙去又赶忙回,甚至来不及等廉昭喝完汤。

到家那会徐父徐母都回来了,徐风来动作迅速连青菜也炒好了。

他赶忙净了手用帕子擦干,又是端饭又是端菜的。

徐父拿着用热水烫过的筷子过来,见他这样笑问:“饿了?”

周行川点头。

夫妇两入座,只徐风来还站着舀汤,先给父母盛了,然后才给周行川装了一碗。

“碗没拿回来?”

“明日再拿。”

反正他每日也会去柳郎中那,徐风来就不说了。

两位长辈动了筷周行川才捧起碗喝了口汤,他抿了抿唇,说:“好香。”

在京中可没有黄铃花煲鸡这道美食,这是他第一次吃。

徐风来问他:“先前我杀鸡你躲什么?”

周行川哪敢说,说了就是打自己的脸:“没什么。”

徐风来眯了眯眼,好似看穿了他的躲避。

黄铃花不可以吃,我编的,瞎编的,千万别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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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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